三、 祈祷的力量：论圣洁的哈尔罗修斯、虔诚，及我们的神学论著

1. 让我们从考虑最重要的名字——“善”——开始，善在上帝的一切行程中都展示出来。不过我们确应首先求助于作为源头的、超于善的事物之上的三位一体。三位一体展示了祂每个无比美妙的行程；我们应当被提升至祂、受祂塑造，以便认识那些聚拢在祂四周的善之恩赐。因为三位一体临在于万物之中，万物却并不都在三位一体之中。

然而，如果我们用圣洁的祈祷，以宁静无扰之心、在适宜于与上帝合一的状态下向祂求助，那么我们必也处于祂之中了。因为三位一体并不在任何一处，好像可以从一处“离开”，或是从“一地向另一地”移动。甚至说祂“临在于万物之中”，也不是个精确的说法，因为这并不能表达出祂无限地超越万物而又同时容纳万物于自身之中的事实。

所以，让我们向善良美好的上帝之光线的更为崇高的升举伸出祈祷之手吧。想象有一个宏大的灿烂宝链，从天国的高处向下面的世界悬挂下来。我们用一只手、又一只手抓住了它，好像在把它拉向我们。事实上，它早已存在于天际与地上，我们并没将它拖向我们，反而是被它提升至那辉煌的高处，朝向那耀目的光芒。

或者想象一下我们在一条船上。船被缆绳系于岩石之上。我们抓住并拉缆绳，看上去好像我们在把岩石拖向我们，实际上我们是把自己和我们的船拖向岩石。换个角度说，当船上有人推开岸上的岩石时，他丝毫未能影响岩石，岩石巍然不动；他只是使自己与岩石之间产生了距离，而且他越推，这距离就越大。

因此我们在做一切事之前必须首先祈祷，尤其是我们打算要去讨论上帝的事。我们不可能将无所不在而又不在任何一处的那个权能拖向我们。但是通过神圣的启示和祷告，我们或许能将自己托付给祂、加入祂。

2. 现在我可能要解释一下，尽管我们的著名老师哈尔罗修斯(Hierotheus)已经写出了《神学要素》，我却还是写了这部以及其它的神学著作，好像老师所写的并不完全足够似的。如果他是打算讨论所有神学问题，并确实也对神学的所有领域提出了解说，那我就不会疯到或蠢到以为在讨论这些同样的神学主题时，我还能展示什么更神圣的洞见，事实上我就决不会重复他说过的东西，浪费时间。如果我把那仅次于圣保罗的我的导师的著名沉思和启示当作我自己的东西提出来，那就是对我的老师和朋友的莫大损害了。既然他像一位长者一样，在关于这些神圣事物的问题上作我们的向导，对我们的边界提出了浓缩的总结，并在给我们和所有我们这些新信徒的教师写的每句话中，都包容了许多的内容，我就感到应该去解释并分析他那强而有力的理智所构造的浓缩和单一的心智活动，当然我的论证只能与我自己的能力相称。

你也常常鼓励我这么做。事实上，你把他的书退还给我，说它对你是太高深了。所以，我一方面承认他是那些远远超前于普通人的高级和完善的判断的老师，把他的书视为仅仅次于那些被上帝指定的圣经著述；另一方面，我也尽我所能向与我同水平的人谈论上帝的事情。如果说只有长大成人的人才能吃干粮， [90] 那么，要长多大才能把这干粮给别人呢？事实上我相信这是没错的：对概念的圣经的直接观照及其全面的传授是长老辈方才力所能及的，而对此之前的思考的理解与学习，是适宜于较年少地(但也仍是)圣洁的初入门者的。因此，我为自己立了条原则，不去谈论任何由我的圣洁老师已彻底讨论和解释过的事情；这样做也可以避免重复。而且，我也不在任何一段话中原文照搬他可能会提出的解释。

如你所知，我们和他以及我们的许多圣洁兄弟曾聚会，讨论那生命之源、那生育神的有死之身。 [91] 耶稣的兄弟雅各也在场。那最高者、那讲述上帝的人中的首领彼得也在。当这一异象出现后，所有这些长老都尽其所能称颂那神圣的人身中的全能之善。在《圣经》著述者说完之后，便轮到我的老师。他超过了所有圣灵充满的长老，所有其他的神圣入门者。真的，他是如此地被圣灵把握住，如此地迷狂出神，体验着与被赞美之事的交流，以至于听他说话的、看见他的、认识他的(或不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被圣灵鼓动，说神圣之颂词。

但我用不着告诉你人在那儿关于上帝讲的奇妙之事。因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知道你也听说了一些那儿所讲的美好赞颂。因为你当然是十分热诚的，不肯只从二手著作中寻求神圣之事。

3. 我不会叙述那些神奇的经验。你对它们知道得很多，也不可能向大众解释它们。而且，如果有必要告知大众，以使尽可能多的人了解我们的神圣知识，他也比最圣洁的著述者花费更多的时间作此工作；正因为他有这样纯洁的心，他的解说详尽精确，他还有其它圣洁的言道，所以我不能直视这伟大的太阳。我很清楚自己并不能真正理解这些概念的真理。我远远不具有那些圣洁的人所拥有的神学真理之理解，所以要不是我在心中坚信一个人不应该忽视了他所接受的关于神圣之事的知识的话，我一定会在敬畏之中甚至不敢倾听，更不要说去谈论神圣的哲学了。我的坚信不仅是由于一个人的灵性总是渴求和追寻对超自然者的沉思所能得到的东西，而且是因为神圣法则的壮伟秩序如此命令着。我们被告知不要忙于追求超出我们之上者，因为它们超出我们该得的份，是无法获至的。 [92] 但是律法告诉我们，去学习一切给予我们的东西，并与其它人慷慨地共享这些财富。我听从这指令，打算在寻求神圣真理所容许的东西时既不弄得筋疲力尽，也不跌倒；我意识到自己不应当误导了那些思辨力不比我高的人；这些是我写作时都会注意的。我可不会愚蠢到打算去引入新的思想。我仅仅想分析，并用一些有条理的细节去展开哈尔罗修斯如此简要地提出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