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加入中国共产党
从二战结束到1950年代前期,左翼思潮兴盛,右翼思潮衰落。“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应当加入共产党”,这是当时中国许多知识分子的共识。我在昆明读高中时,就对共产党有好感。1949年3月,我作为中国革命青年联盟的成员,已在华北大学申请加入共产党。我当时对党的真诚,绝不亚于宗教徒对其信仰的虔诚。
我入党的主要障碍,不在于我的思想和行为,而在于我的家庭出身。在讨论我能否入党的支部大会上,有两派对立的看法:一派认为,我大哥的阶级地位已从雇员上升为剥削阶级的代理人,因此,不能接受我入党;另一派则认为,我大哥作为私人企业的经理,只能算高级职员,因此,可以接受我入党。两派意见僵持不下,随后,我的两位入党介绍人(都是党支部委员)的发言,改变了僵持的局面,促使绝大多数与会党员都同意接受我入党。介绍人郭铎逢说:“赵履宽现在担任团总支副书记,工作表现很好,如果接受他入党,工作表现会更好。”介绍人赵基凯(三代产业工人家庭出身)说:“四年前我入党时的政治觉悟,比赵履宽现在的政治觉悟低得多,所以我介绍他入党。”赵基凯坦率的发言,既令我吃惊,更使我窃喜。
当时在外地工作的傅青同学,也以当年地下党员的身份写来证言,证明我在北平解放前即有进步思想,倾向革命。这表明人民大学的党组织对我的入党问题相当重视,专门进行过外调。
1953年2月25日,党支部大会根据无记名投票的结果,接受我入党。但是,不同意我入党的一位同志还是做了这样的保留:“你今天虽然被通过入党,但是,你应当深挖自己的入党动机… …”我注意到,与会者并不在意他的发言,毕竟入党动机很难量化,更难当场验证。当时,我扪心自问,深信自己的入党动机是真诚的,甚至是虔诚的。
1953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我在政治上的一大选择。
就在这一年的8月6日,我做出了另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择——与相恋两年的杨勋结为终身伴侣。杨勋是从山东老解放区南下浙江、又考上人民大学计划经济系的调干学生。那一年,我23岁,她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