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藏玄机
青石镇的夜色渐浓，寒风吹过街巷，带起一阵低低的呜咽。苏岚烟走出济生堂，手中攥着那只神秘老者赠送的小瓷瓶，脚步匆匆。她不敢在医肆久留，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腿上的伤虽涂了金创药，疼痛稍缓，但她知道，若不尽快找到藏身之处，追兵随时可能找上门。
她低头走进一条僻静小巷，巷尾有一间废弃的民居，门窗破败，屋顶覆着厚厚的积雪。她推门而入，屋内空荡荡的，只有角落一张破旧木桌和几块散落的木板。她将木板拖到门口堵住，又从药囊中掏出一包“迷雾散”洒在入口，若有人闯入，至少能拖延片刻。
做完这些，她靠着墙坐下，喘息着打开那只瓷瓶。药香扑鼻，茯苓的清苦中混着一丝奇异的甜味，与她秘方残卷中的描述竟有几分相似。她皱眉回忆，残卷上记载的“续魂散”需一味名为“幽兰草”的药引，可父亲从未提过此药的来源。这老者赠药，又如此巧合，莫非与苏氏有关？
“若他知情，为何不直说？”她低喃，心中疑云更重。那夜灭门的黑衣人搜遍屋舍，显然是为秘方而来，可父亲宁死不交，背后定有隐情。她收起瓷瓶，决定暂时隐瞒身份，待查明真相再说。
就在此时，巷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丫头，你这藏身的本事可不赖啊。”柳青禾推开堵门的木板，探头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布包，笑得一脸戏谑。
苏岚烟猛地起身，手指扣住银针，冷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柳青禾哈哈一笑，走进屋内，将布包扔给她：“瞧你这警惕样儿，我若要害你，早动手了。喏，包子刚买的，趁热吃，别饿死在这儿。”她一屁股坐在木桌上，随手拔剑插在地上，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苏岚烟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她犹豫片刻，撕开一个咬了一口，热气顺着喉咙滑下，冻僵的身子缓和了几分。她抬头看柳青禾，低声道：“你为何总跟着我？”
柳青禾挑眉，摆手道：“别误会，我不过是闲得慌，顺道看看你这丫头能活多久。青石镇不大，可今儿不太平，我刚在镇口撞见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怕是冲着你来的。”
苏岚烟心头一凛，想起济生堂老者的眼神与那瓶药，低声道：“你可知他们是谁的人？”
柳青禾耸肩：“我哪晓得？不过看那架势，不像普通匪类，倒像是受了谁的指使。你若有什么仇家，最好早做打算，这镇子可藏不住你多久。”
苏岚烟沉默片刻，决定稍作试探：“若真是冲我来的，怕是为了我身上之物。你既见多识广，可听过‘续魂散’这名字？”
柳青禾一愣，随即眯起眼，语气多了几分正色：“续魂散？江湖上倒是传过这药，能延年益寿，可没几人见过真章。你问这个，莫非……”她顿了顿，目光在她药囊上停留片刻，未再追问。
苏岚烟见她反应，心中微动。她不知柳青禾是否可信，但眼下多一人相助，总比孤身犯险强。她低声道：“我也不知真假，只是听家中长辈提过。如今家破人亡，我只想活下去，查出真相。”
柳青禾听罢，忽而一笑，拍了拍她肩膀：“行吧，丫头，你这性子我瞧着顺眼。既如此，我便帮你一把，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有麻烦，别拖我下水。”
苏岚烟点头，低声道：“多谢，若有回报之日，绝不食言。”
柳青禾摆手，正要再说些什么，屋外忽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蹄声，夹杂着几声低喝。她猛地起身，拔剑在手，低声道：“不好，怕是来人了。你腿脚不便，躲好，别出声。”
苏岚烟心跳加速，迅速退到墙角，将药囊藏在怀中，手指扣紧银针。柳青禾则贴着门缝向外看去，低声道：“五六个劲装汉子，看模样不像普通追兵，怕是有备而来。”
苏岚烟咬牙，低声道：“若真是冲我来的，我拖住他们，你走吧。”
柳青禾瞪她一眼，嗤笑道：“想得美，我柳青禾可没丢下人的习惯。你若有法子，赶紧使出来，别在这儿逞英雄。”
苏岚烟不再多言，从药囊中掏出一包“蚀骨散”，递给柳青禾：“这毒粉见血即发作，你若能洒出去，至少能拖住他们片刻。”
柳青禾接过毒粉，点了点头，忽而推开木板，低声道：“你藏好，我出去引开他们。”说罢，她提剑冲出屋外，身形矫健如风。
屋外传来一阵交手声，苏岚烟屏住呼吸，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柳青禾一剑逼退两人，趁势将毒粉洒出，一名汉子躲闪不及，中毒倒地。其余人怒吼着围攻，柳青禾且战且退，很快引着他们朝镇外去了。
苏岚烟松了口气，却不敢久留。她拖着伤腿走出屋子，趁夜色掩护，朝镇内另一方向挪去。她不知柳青禾能否脱身，但眼下她只能先保住自己，再寻机会报恩。
与此同时，青石镇外，顾霁川勒住马缰，冷眼看着侍卫带回的汇报。一名手下低声道：“头儿，镇里有人交手，像是那逃亡女子动的手脚。药味还在，脚印朝北去了。”
顾霁川眯起眼，目光落在雪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上。他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药香，低声道：“有趣……这味道，与清风门旧案如出一辙。”他顿了顿，冷声道：“派人盯着北路，别打草惊蛇。”
侍卫领命散去，顾霁川目光沉沉，心中暗忖：若此人与秘药有关，怕是个硬茬。
另一边，镇外密林，一辆隐秘的马车停在暗处。黑衣人跪地禀报：“大人，那丫头跑了，还多了个帮手，属下失手。”
车内传来一道阴鸷的声音：“废物。秘方一日不到手，你等便一日无用。加派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风雪渐歇，苏岚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不知身后危机四伏，只一心想着活下去，查出那隐藏在暗处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