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仙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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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华山脚英雄小聚义 杭州城兄弟进梅庄

“咱们的少年英雄魁首回来啦!”楚剑寒扔掉手中的《大宋宣和遗事》,将酒葫芦别在腰间,翩然下梁。

燕青城负剑而立:“好久不见。”

乔穆笑道:“哈哈哈哈,你们看看这傻小子一脸懵逼的呆样儿……剑寒,你来给他解释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还好吧?”史潇然握紧楚剑寒的手,又惊又喜,“剑寒兄、乔大哥、燕兄。”

楚剑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潇然兄请坐,我们边喝边聊,咱们兄弟几个好久没开怀痛饮了,乔大哥、燕兄,一起啊……乔大哥!花生米给我们留点!”

楚剑寒喝了口酒,似说书人般摇头晃脑的缓缓道来:一切的源头得从光明圣教讲起。话说北宋徽宗年间,玉门关外的塞北大漠中崛起了一个强大的宗教组织,以传教之名广收门徒,制霸西域,虎视中原,是为明教。明教源于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朝武则天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并被允许在长安及各处敕建大云光明寺。明教的教义是惩恶扬善、度化世人,因此如果皇帝昏庸、官员腐败、民不聊生,明教必定会起义造反,与一般的江湖门派渴望称霸,且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不同,明教想要建立一个人人都吃得饱、穿得暖的大同社会。因此明教屡屡遭受到朝廷的镇压,而为了躲避官府的围剿,明教中人行事就难免隐秘,故而被江湖中人视为“魔教”。

既然与寻常的江湖门派不同,目的是推翻朝廷,其组织架构自然也与寻常门派不同,中土明教以教主、副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为主要架构。以圣火令为教主信物,乾坤大挪移为护教神功。以天市顶为总坛,于天市顶之外另设“神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坛于西域各地。

元末明初,明教与朱元璋合作,共同推翻了蒙元暴政。若明教从此收手,避居世外,本可造就一段佳话,可他们却妄图染指朝政,窥伺神器,终遭朱元璋猜忌。洪武三年,徐达、常遇春率兵西征,于嘉峪关大破明教,斩首时任教主阳顶天。明教从此一蹶不振,濒临灭绝。直到永乐十五年,江海散人横空出世!他纵横捭阖,以一己之力整合了中土大地包含明教、袄教(拜火教)、景教(基督教)、回教(伊斯兰教)在内的所有异教势力,重新诠释各教经典,垄断教义解释权,整顿教务、加强教规建设,建立光明圣教。如今的光明圣教,教众已逾三万人,信徒多达数十万之众,兵粮足备,人才济济,与其说是个教会,不如说是披着宗教外衣的军阀组织。宣德元年,江海散人得道成仙(挂了),从此化身光明圣教的信仰图腾,至高无上。其接班人帝释天则为光明之子,神圣不可侵犯,受教众顶礼膜拜。同年,汉王朱高煦起兵谋反,宣宗统御三军,挥师亲征,平定叛乱,将其枭首示众。其子朱瞻圻假死出逃,率领汉王残部以及部分藩王势力投靠光明圣教。帝释天礼遇有加,加封朱瞻圻为龙王,真命天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龙八部自此成型,光明圣教如日中天,声望和实力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明教、袄教、景教、回教、汉王残部、藩王势力,这么多力量集中到一起,确实骇人听闻,难怪魔教如此猖獗。”史潇然道,“咦,你这会儿给我讲魔教历史干啥?”

“魔教之所以能团结各方力量,形成统一战线,你知道靠的是什么?”

“武力压制?”

“不对,一个人武力再强,也不可能控制如此庞大的组织。”

“相互制衡?”

“错,制衡的体制之下,魔教绝不会发展的如此迅猛。”

“那是啥?”

“以宗教洗脑统一思想,用个人崇拜形成极权。”

“哦……”史潇然若有所思。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楚剑寒语气一沉,道,“被尊奉为神的帝释天本可为所欲为,祸乱天下,但他却选择了救苦救难,匡扶正义。他在魔教的各分坛都设立了济生堂,为当地群众包括那些不信教的,无偿提供各种食物、药品,接济贫苦百姓,免费医治病患。被西域人民冠以活菩萨、救世主之称。”

“这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

“可是他真的放权给了龙王等人,在位这些年对异教徒秋毫无犯,也从未对中原动过刀兵。”楚剑寒摇了摇头,“帝释天怎么样我们先不管,但龙王绝对是个大魔头!他上台才一两年的功夫,魔教的大政方针就已经彻底转向。取缔济生堂节约财力,与邪教(日月神教)结盟图谋不轨,勾结阉党插手朝政,刺杀杨荣、杨士奇,打破朝中平衡……”

“还派因陀罗大闹少年英雄大会,向白道示威。”史潇然沉思道,“不对啊,龙王若真的是什么朱瞻圻,他的目的应该是谋逆夺权啊,为什么要和阉党合作?阉党难道不是忠于皇上的吗?”

乔穆拍了拍史潇然的头,“傻小子,明面上所有人都是忠于小皇帝的,实则各怀鬼胎。但有两点可以确定,以三杨为首的文官集团是一心一意辅佐皇上的,他们忠于大明,心系黎民。而阉党则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表面上对皇帝忠心耿耿,背地里不知道贪了多少民脂民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魔教和阉党狼狈为奸,不奇怪。”

燕青城一针见血地指出:“放任阉党做大,打压文官势力,可动摇大明的根基,方便日后魔教起事。”

楚剑寒往身后扶椅上一趟,继续说道:“两年前,帝释天孤身一人前往姑苏城外的水月小筑拜访姑苏九友,却在抵达苏州前诡秘失踪,疑点甚多。他的部下金瓶儿和罗守孝,也就是光明右使乾达婆和光明左使紧那罗,叛出魔教,竭尽全力四处奔走多方打探,终于查到了帝释天的下落。”

史潇然会心一笑,道:“我知道瓶儿姑娘就是乾达婆,你这家伙真是重色轻友,为了哄美人开心,就答应他们共同营救帝释天呢?”

“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瓶儿姑娘,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楚剑寒罕见的神色凝重,“救出帝释天之后,我们将前往敦煌天市顶的魔教总坛,刺杀龙王,还政天王!”

“什么!帮帝释天复位,还要杀龙王……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史潇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剑寒。

乔穆越说越激动:“前阵子剑寒又来找我,请我助拳。我刚想拒绝,他们就给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诛杀龙王!还西域安宁!事成之后,帝释天会带领教众一路向西,前往高昌国避世。从此绝迹江湖,与中原不再往来。若是干成了这等千秋伟业,乔某死而无憾!”

楚剑寒洒然一笑:“瓶儿姑娘之所以请我出手,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有缘(有情),另一方面则是看中了我的剑法。”

史潇然挪揄道:“即便剑寒兄剑法超群,但对付龙王恐怕仍是以卵击石。”

乔穆笑道:“你可知这家伙的师父是谁?”

“谁啊?”

“剑圣!”

方今之世,所有顶级武者都被朝廷、黑道、白道、影流四方势力纳入彀中,瓜分殆尽。图权势的报效朝廷,图名声的献身白道,图快活的纵横黑道,图财富的入驻影流,无一例外。同样的,也只有这四方势力的雄厚资源方能培养出绝世高手。因此,中原武林根本不存在什么隐世高人,只有一个异数,那就是剑圣!剑圣大名轩辕傲天,法号无痕剑仙,是继剑魔独孤求败(宋)、剑神西门吹雪(元)作古后的天下第一剑客,隐居于太行山的剑庐之中。剑圣是千年难遇的剑道天才,他没有资源、没有师承、没有奇遇,单纯依靠天赋与勤修苦练,自创了无招胜有招的独孤九剑,独步武林。朝廷招揽他,他不屑一顾,白道拉拢他,他漠然视之,黑道向他伸出橄榄枝,他嗤之以鼻。面对影流的邀请,他也严词拒绝。剑圣淡泊名利,脾气古怪,朋友极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法无天,唯一的爱好就是练剑。

“是那个二十年前一剑击杀达赖喇叭(一代恶僧),十八年前剑不出鞘打赢天机阁前代阁主白莲居士,十七年前在众多影流天字号杀手的包围中全身而退的剑圣吗!”史潇然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剑寒兄,你竟然是他的徒弟!”

楚剑寒苦笑道:“本来恩师不让我说的,那天我喝多了酒,悄悄告诉了瓶儿姑娘,唉,搞得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燕青城问:“你的独孤九剑练成了吗?”

“前不久刚练成。”

燕青城语气中透着一丝嫉妒:“恭喜,现在你的实力应该不在天龙八部之下。”

史潇然继续吃惊:“一套剑法,能让剑寒兄跻身天龙八部之列……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乔穆大笑:“这夸张啥,独孤九剑的威力早已超脱了‘剑术’的范畴,是一种全新的武学体系。现在剑寒学会了独孤九剑,剑术通神;青城继承了燕前辈的功力,又修炼了紫霞秘籍,实力飞跃;潇然击败了因陀罗,进步神速,今非昔比;老子我也将降龙十八掌练至圆满……他奶奶的,你别说,我们四个凑一块,好像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史潇然不再吃惊,已然麻木:“青城兄又是怎么回事?”

燕青城长话短说,将自己的经历告知。那日燕青城执掌青城派后,为父报仇心切,便赴东极岛申请影流援助。他以《紫霞秘籍》原件为酬劳,说动云笙暗杀岳松涛。(当然,紫霞秘籍的原文燕青城早就倒背如流,牢记在心)后来,燕青城又去剑庐拜访剑圣,剑圣看了燕垒生的绝笔信后,感慨万事不求人的燕垒生竟会拜托自己庇护燕青城,于是就让燕青城暂避剑庐,躲避五岳剑盟的追杀。谁知燕青城定居剑庐的第二天,楚剑寒就回来向师父道别,并汇报了自己想要诛杀龙王的计划。剑圣生性古怪,既不鼓励,也不阻拦,袖手旁观。燕青城听罢,毫不犹豫的决定拔剑相助。辞别剑圣,两人马不停蹄,先去丐帮找来了乔穆,接着又去华山招募史潇然入队。

史潇然内心十分纠结,无论是何动机,救助帝释天、参与魔教内部纠纷,这事如果让仙宫知道了,重则废除武功,扫地出门;轻则禁闭十年,永不重用。可是眼前的这三位兄弟与自己意气相投,又待自己极好,眼看他们以身犯险,自己怎能坐视不理。况且,诛杀龙王这件事做成了,这辈子就真的值了,没有白来江湖上走一遭。哪怕身死道消,也将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眼看史潇然正在天人交战,楚剑寒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就是这样。潇然兄,你不必左右为难,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接受也好,拒绝也罢,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兄弟之情。”

史潇然心头一热,突觉自己是发自内心的想和这几位兄弟在一起,一起醉生梦死,一起插科打诨,一起快意恩仇,一起建功立业。且自己近来情场失意,内心苦闷,少年英雄大会虽侥幸夺冠,却也胜之不武,毫无成就感可言。急需做成一件大事来纾解胸中块垒,扬眉吐气甚至扬名立万。眼下正是个极好的机会……

“好,既然兄弟相约,我史潇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剑寒笑道:“我说的吧,潇然兄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可以交心的好兄弟,一定会陪我们上刀山下火海!”

乔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四个小碗,将其一一倒满酒:“奶奶的,此情此景,老子我有点热血沸腾!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重义轻生的大丈夫,乔某愿与诸位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史潇然和楚剑寒齐声道:“如此甚好!”

燕青城难得一笑:“妙极,甚合我意!”

乔穆当即跪倒,说道:“三位兄弟,乔某得能结交你们这等英雄好汉,欢喜得紧。”

三人随之跪倒,两两相对拜了八拜,饮尽碗中烈酒,义结金兰。

四人叙了年庚,乔穆二十五岁,是为长兄;燕青城二十一岁,排行老二;楚剑寒十九岁,排行老三;史潇然十八岁,年龄最小,是为四弟。

史潇然喜不自胜:“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可要罩着我呀!”

乔穆开怀大笑:“那是自然,有大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楚剑寒搂住燕青城的脖子:“二哥,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剑庐,每日饮酒击剑游戏人间。”

燕青城推开楚剑寒:“少喝点酒吧,伤身体。”

乔穆忽道:“乾达婆和紧那罗在杭州等我们,他们说帝释天被囚禁在杭州西湖底的地牢中,我问他们具体怎么个营救法,紧那罗那个娘娘腔只会说‘山人自有妙计’,让我们到时候听他安排。他奶奶的,要不是看在乾达婆的面子上,我一定把这个娘娘腔揍一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

“连夜动身?不睡觉啦?”

“傻老四,这是在华山的地盘,大白天出门你是想让燕老二被人家砍死嘛!”

“那我得跟师姐说一声啊。”

“说什么?说你要去救魔教教主帝释天?你想被逐出师门嘛。”

“这……”

“我是直接跟丐帮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借口要回老家探亲。”

“我爹来过仙宫,他们知道我家住哪儿。”史潇然找来笔墨,伏案书写,“有了,我就说自己刚接到飞鸽传书,剑寒兄病危,让我连夜赶去太行山见他,否则天人永隔,追悔莫及。”

楚剑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可真会找理由。”

燕青城看着史潇然留下的便条,皱眉道:“四弟,你的字真丑。”

“哈哈哈哈。”四人相视一笑,携手离开。燕青城心思缜密,临走前,还特地把喝过的酒碗、吃过的花生米清理干净,以防仙宫众人生疑。

众人一路向东,行了二十余日,史潇然听着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了辣椒,心知已到了江南。

这一天将到杭州,四人舍舟登陆,买了两匹骏马(经费有限,只能二人同乘),乘马进了杭州城。杭州古称临安,南宋时建为都城,向来是个好去处。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四人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史潇然道:“常听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没去过,不知端的,今日亲见西湖,这天堂之誉,确是不虚了。”楚剑寒一笑,纵马来到一个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两人下了马,将坐骑系在河边的柳树之上,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楚剑寒似是到了旧游之地,路径甚是熟悉。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史潇然读书不多,不知虞允文是南宋破金的大功臣,但觉这几个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

过不多时,乔穆带着燕青城拍马赶到。只听得楚剑寒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过了半晌,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位妙龄少女,年龄大一点的高挑苗条、清丽脱俗,年岁稍小的娇俏美艳、秀色可餐。

那年长女子甫一开口,史潇然就愣住了,她的声音雄浑粗犷,充满磁性:“哎呦,剑寒,你终于来了,人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担心死我了……乔穆这个粗人也来啦,别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讨厌!这位是燕青城吧,果然一表人才……这位呢?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史潇然吧,前阵子他在少年英雄大会上打败了因陀罗,早已名扬天下,真是后生可畏。”

“我去!你是男人!”史潇然大吃一惊。

乔穆笑道:“这死娘炮就是紧那罗,人妖一个。”

紧那罗面带愠怒:“姓乔的!你放尊重点,本座虽然已经不是圣教法王,但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像你这样的大老粗,莫说女孩子不喜欢,就连我们这样的男子汉都忍不住反胃呢!唉,还是我们家剑寒风度翩翩。”

楚剑寒望着另外一个绝美女子,道:“瓶儿姑娘,在下幸不辱命,成功召集了乔穆、燕青城、史潇然三位兄弟入队。”

乔穆正色道:“乾达婆,我们虽然答应帮你们营救天王,刺杀龙王,但我们有三个条件。”

“壮士但讲无妨。”乾达婆柔声道。

“第一,天王复位后,必须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率众远走他乡,终生不踏足中原一步。”

“我向光明神起誓!”乾达婆竖起三根纤纤玉指,对天发誓,“本来这也是我主天王的意思,壮士大可不必多虑。”

“第二,我与潇然兄都是名门子弟,行动过程中切不可暴露我们的身份。”

“这是自然,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第三,你们既然想和我们精诚合作,务必坦诚相待,如实告知一切,包括你所有的计划。”

“诸君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帝释天为何人所困?”

“龙王。”

“龙王?你们魔…圣教内讧呢?”

“龙王狼子野心,所图甚大。”

“为何不杀帝释天?”

“因为我主身上有教主信物圣火令以及我教圣经——那份记载着《乾坤大挪移》的羊皮卷轴,没有这两样东西,龙王继位便会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哦,想来是在天王身上没找到,只能先把他囚禁起来,再行逼问……你们是怎么打听到天王下落的?”

“当年我主也感觉到龙王野心勃勃,便在龙王阵营中安插了一位内线,他现在已经在龙王派系中举足轻重,这次全仰赖他的助力,我们才得以知晓主公下落。”

“他是谁?”

“事关机密,妾身不便透露,且此人接下来不会出现在杭州,对我们的行动没有影响。”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西湖湖底地牢始建于宋代绍兴年间,据说是奸相秦桧用来囚禁岳武穆的,后来岳武穆星落风波亭,地牢便就此废弃。它唯一的通道就在这梅庄,梅庄的庄主原是天机阁退隐长老落第书生,此人被龙王用重金收买,负责监视我主并给我主送餐。半年前,紧那罗已用华阳针法制住此人,他眼下神志不清,形同傀儡,任凭紧那罗摆布,梅庄的实际主人现在是我们。”

史潇然追问:“既然已经控制了这个什么书生,直接逼问他地牢入口不就能救出天王吗?”

“我们早已见到主公……唉”乾达婆美目含泪,“可是大牢铁门是用玄铁制成,坚不可摧,我们没有钥匙,只能隔着那狭窄的窗口,给我主送去三餐,听我主讲经说法……”

楚剑寒安慰道:“瓶儿姑娘不必伤心,钥匙在哪里,我们陪你一同取来便是。”

“仅有一把,由龙王随身携带。”

“啊!?”史潇然叫道,“那岂不是得先杀龙王。”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有一个办法,玄铁制成的门,可以用玄铁打破!你们可知这地牢当初是谁协助建造的?”乾达婆盈盈一笑,美目中透出一丝狡黠。

乔穆醍醐灌顶:“铸剑山庄!他奶奶的,我早该想到啊,这是在杭州啊,铸剑山庄的地盘,只有他们拥有玄铁的炼制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