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瓶姑娘
“成立歌舞团？花瓶姑娘是什么？”
吴永仁、赵杰面面相觑。
几毛钱一包的方便面成了奢侈品，哪有钱办什么歌舞团，且专业不对口啊，他们除了吃喝玩啥也不会。
‘花瓶姑娘’又是什么东西？
“准确说，咱们即将成立的应该叫大型歌舞杂技团。”吴良纠正两人。
吴良并未将真实想法告诉两人。
事实上，什么大型歌舞杂技团全是幌子，挂羊头卖狗肉而已。
歌舞团真正用来吸引眼球，挣快钱的节目叫‘花瓶姑娘’。
歌舞，杂技啥的是为了给‘花瓶姑娘’这个捞偏门的手段找个正当名目。
即便如此，偏门就是偏门，不能久做，否则必然出事。
吴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决定冒险一波，打算捞一票就走。
做出决定，吴良不再犹豫，当即和吴永仁要了纸笔，丈量吴小花的身高写写画画。
不消片刻，凉席上多了一张平面图。
图上立着一个木箱，木箱中间一口花瓶，花瓶口上是一颗脑袋，周遭花团锦簇。
吴永仁倍感稀奇：“二哥，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本事，一目了然啊，这就是‘花瓶姑娘’？应该是利用镜面的折射原理达到欺骗眼睛的效果吧？”
爱学习的人确实不一般，吴永仁眨眼看穿了小把戏‘花瓶姑娘’。
赞许的点了点头，吴良脸色一板：“先甭说别的，咱在锡市花了那么多钱，该找回些利息了，‘花瓶姑娘’够唬人，有噱头，门票一定不少卖。”
瞅着平面图发愣的赵杰挠头道：“可是二哥，弄这个要花钱啊，咱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吴良点头：“订木箱、租车、雨棚、音响各式物件怎么也要两三千吧。”
赵杰心头拔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听吴良又道：
“去找游戏厅老板，我们也不多要，三五千就成，要多了怕人狗急跳墙。”
游戏厅这种偏灰色的娱乐场所向来爹不疼，娘不爱，最怕惹是生非，老板多半会拿钱消灾。
让原身大撒币的又是个仅十多台机子的小游戏厅。
原身不足一个月在里面消费了十多万，耍横讨回三五千概率很大。
好好学生吴永仁听了吴良的主意头皮发麻，急道：“二哥，别这么干，强龙不压地头蛇。”
“快饿死的人怕什么强龙。”
吴良猛然起身，赵杰抿唇哆嗦着跟着站起，顺势抄起用来赶野狗的木棍。
吴永仁心中更慌。
他从小深谙瓷器不与瓦罐碰的道理，打架斗狠什么的最烦了。
那些年，唯一一次跟人干架是被同学堵在学校外的大柳树下甩了两个耳光，事后又被吴良领着在同个位置甩回六个耳光。
“二哥，别去找麻烦，我有钱。”
吴永仁就差哭着道：“咱们刚到锡市那会你没少给我塞钱买这买那，用不完三五十块的存了不少。”
“唰唰”几道目光聚焦在身上，吴永仁一阵忐忑。
在几人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存个人私房钱的行为绝对属于不忠不义了。
吴永仁不敢再多说，硬着头皮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夹克。
从夹克里拽出个包成三角包的围手帕。
从手帕裹着的塑料袋里，翻出一卷花花绿绿的钞票：“最后一次数有2720块。”
“这是个人才。”吴良心里给吴永仁做了个评价。
“借我2500吧，另外永仁你在帮个忙，缓几天再走，最多三天，歌舞团是否挣钱你都带上小花回家。”吴良郑重道。
“好。”
有了启动资金，吴良紧急分配采购任务。
几人到市里后分道扬镳。
吴永仁和赵杰两人去买集装箱，镜面，租车。
吴良则带着吴小花去市里买花瓶，尽量购置二手录音机，音响，去广告店拍写真，做宣传条幅。
钱和权是男人的胆。
多少有了些家底，也找到了暂时的挣钱目标，初来乍到的吴良便有心思打量这个时代的万事万物。
稀奇的通道公交车，转弯时，两截车体的连接处如同手风琴一样拉伸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满眼的老旧房楼设施
有数的高层建筑，单调的商店招牌。
与时尚绝缘的男女行人。
这个时代破旧落后，充满了无数机遇。
吴良心里却没着没落的。
他是搞是艺术创作的，社会阅历，工作经验也不够丰富，会错过这个时代许多发财机会。
有钱好办事。
傍晚，四人在第一百货大夏再次碰面已然多了一辆卡车和几个大包小包。
看着摊开的‘大型美男子歌舞杂技团’宣传横幅上显眼，瘆人的“花瓶人头”，吴永仁挠头问：“二哥，咱找谁跳舞？”
吴良笑呵道：“最好当然是去请三四个女孩，这不是没钱了么，只好亲力亲为了。”
赵杰傻眼：“咱不会啊。”
“永仁唱《涛声依旧》，我记得学校庆元旦活动上唱的挺好，磁带已经买了。”
“我到时表演个武术，另外我们三跳两三个舞完事，主要靠小花。”
吴良笑着揉了揉吴小花的脑袋。
歌舞团成功与否，吴小花是关键，她不能怯场，怯场穿帮瞬间完犊子。
吴良最担心这一点，路上没少给小花灌输台下观众是大马猴，不用怕，演戏扮可怜很好玩等等观念。
吴小花给了哥哥一个白眼，世界上没有比数学老师更可怕的人。
腮帮里鼓着一颗冰糖葫芦的吴小花嘚瑟道：“二哥放心吧，小花一定好好演戏。”
2500块钱剩的不多，吃了饭，还剩下两百多块，吴良又开了一间房。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卡车司机车接车送，见几个小孩住桥洞，保不齐动歪心思。
当夜集训。
一首《Boom Boom Bomm》舞曲把吴永仁、赵杰整懵了。
两人说是四肢不勤吧，学校广播体操没少跳，但也就会广播体操了。
谁没事学跳舞啊。
为了生活，学就学吧，可谁能受得了那些摆摆手，抬抬大腿的动作。
吴良甚至淘了些夏天的T恤，大裤衩抛给两人。
当然，他自己也是一般打扮。
吴永仁、赵杰脸色凄苦：“二哥，人家都是女孩跳舞，露胳膊露大腿才看的得劲，三个大男人谁看啊。”
“低俗、庸俗、媚俗，看到人姑娘穿短袖、短裤露胳膊，大白腿就幻想看到了果体是吧？咱不整那些。”
吴良大义凛然的按下录音机播放键。
舞曲来来回回几个动作，吴永仁两人记了个七七八八，吴良大手一挥解散休息，自己独自打了一套拳。
这套拳有个很牛逼的名字——迷踪。
吴良他爹广告业务发家后痴迷养生，有位客户投其所好送了这套古拳谱。
他老子后来强迫教会了吴良。
迷踪拳有多厉害没有实践无人得知，强身健体的效果很明显，吴良练拳七八年，体格倍棒，反应迅敏不在话下，更有坚若磐石的下盘。
念及父母，吴良有些惆怅。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多想无益。
彻夜未眠。
东方生了鱼肚白，吴良三人吃了点东西略作休息，晌午时分，一辆东风小卡驶进宾馆。
不久，小卡留下一串尾气。
与此同时，四楼探出两颗脑袋，脸色颇为明媚的女子对同伴道：“诶，遇到同行了，这大包小包的道具，知道哪个剧组？”
“没听说啊飞红姐。”另一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