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忽有老卒夜磨刀
黄昏，夕阳西斜。
陆离背光而行，影子拉的老长。
他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壬水拳的偿还进度也加的太慢了吧……”陆离心中暗自嘀咕了句。
从中午练到黄昏，结果只涨了0.22%的进度。
也就是说一天只能涨不到0.5%的进度……
算起来要整整两百天才能偿还完，和偿还陷阱大师消耗的时间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这还是建立在这两百天每天都勤学苦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基础上！
当然，陆离也不是不知道满足的人，只是因为陷阱大师和壬水拳相比较带来的落差感失落了一阵，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要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难以将壬水拳臻致圆满。
而凭借着太清宝鉴倒果为因的本事，陆离一上来就摘下了圆满的果。
再以宗师的角度俯瞰，降维打击，偿还欠下的因。
太清宝鉴的作用，说一句逆天丝毫不为过。
……
怀着心事行至村口，就看到原本冷清的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分人气。
空旷的院子里，苍髯老汉佝偻着腰，满脸悲戚，闻听动静，正自回眸，眼中杀意毫不收敛。
就是这一眼。
叫陆离浑身的肌肉不自觉绷紧，仿佛被什么骇人的凶兽盯上了一般。
刘兴旺厮混军阵十余年，死在他手上的南蛮不计其数，若非出身低微，功劳都让出身仙籍的上司占了，早成了军中校尉。
浑身的凶煞杀伐之气仿佛实质，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心生惊惧。
如果真的对上，胜负恐在伯仲之间。
陆离心中给对手的战力做出了评级。
如果真论实力，应该是三七开的样子，他七老汉三。
圆满壬水拳的实力毋庸置疑，若非他体魄太弱，发挥不出壬水拳的全部实力，就是十零开！
但陆离毕竟缺乏实战经验，还是生死搏杀，施展起来难免照本宣科，缺乏变通。
和经验老道的老汉相比还是太过稚嫩。
所以总的胜负应该在伯仲之间。
陆离打量对手的时候，老汉也在上下打量着陆离。
刘兴旺皱着眉，对面少年脚步平平无奇，气血羸弱，看起来就和山中的寻常猎户没什么两样。
但多年军阵养成的直觉告诉他，少年很危险。
正在二人对峙之际，丸子头女童忽然拽了拽老汉的衣袖，咿咿呀呀的说了些什么。
老汉眼中的杀意慢慢消散，朝着陆离点了点头。
陆离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囡囡。
若无必要，谁也不想和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敌人交手，眼下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最好的。
当初刘家遇难时他送上一盆鸡汤，如今竟躲过了一场祸事。
当真是因果循环。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陆离点头回了一礼，脚下步子不慢，向自家宅子的方向掠去。
恍惚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秀娥，取磨刀石来。”
陆离暗暗心惊，今夜句山村恐有大变！
回到家中，就看到林大山和林父在院子里编竹筐，林母则在准备晚饭。
看到陆离回来，林大山热情打招呼：“小离子，打猎回来了？”
林父是个闷葫芦，正独自抽着旱烟，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抬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本来因为原身借了几次粮都没还，两家的关系闹的很僵。
但自从陆离穿越过来，不仅还上了粮食，还经常送上一些野味，林家则是用五谷还礼。
一来二去，两家的关系越发熟稔。
陆离急切道：“大山，林叔，快收拾东西回屋里去，别在院子里待了！”
“发生什么事了？山上的大虫进村了？”林大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离没隐瞒：“刘家大郎，从军的刘兴旺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磨刀呢！”
闻言，林大山和林父的脸上都是一阵难看。
林父啪嗒啪嗒抽着旱烟，声音沉闷。
“冤有头债有主，我林家没主动拿他刘家一分粮食，就是要寻仇也找不到我家身上。”
林大山也是用力点着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就是就是，那两个馒头是村里人硬要塞给我们的，还被小离子你给吃了！”
“应该是去找王家麻烦的……”
陆离思索了会儿，做出了结论。
整个句山村，十有八九都吃了刘家绝户，只有原身这种不受重视的孤儿，还有林家这样的忠厚人家没有参与。
刘兴旺一个人力量有限，不可能杀光整个句山村的村民。
整个句山村百八十户人家，几百号人。
就是几百头猪，也要杀半天！
所以只有可能是去找领头的麻烦。
而刘家出事后，第一个跳出来要吃绝户的就是王家，收获最多的也是王家。
刘家至少一半的田地都被王家强占。
甚至村中有传言，刘家的男人进山打猎的时候就是被王家人算计了才会出事……
不过慑于王家人的强势，这则留言在村中的传播并不广。
“应该是去找王家麻烦的。”林父点点头，算是赞同了陆离的说法。
可话是这么说，林家父子二人也不敢再在院子里待，纷纷收拾东西，回到屋内，将大门紧闭。
出了这档子事，陆离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只潦草吃了几根牛肉干勉强充饥，而后取出两条绑带，慢慢缠绕手臂绑紧……
“呲凛！”
刘兴旺挽了个刀花，长刀已经打磨完，残阳照耀下森然生辉。
刘兴旺轻抚刀刃，旋即挥刀斩向桌角，咔嚓一声掉落。
截断面却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
一旁红着眼的妇人见状又往磨刀石上泼了一捧水：“当家的，这刀还是有些钝，再打磨打磨吧。”
杀人的刀，总不能是钝的。
刘兴旺却是摇头：“不用磨了，这样正好！”
声音若索命无常。
“钝刀子割肉是不利索，割肉不利索，杀人就不畅快……可我就是要他们这些畜生不畅快！”
刘兴旺从军二十五载，怎么可能磨个刀都磨不利索，不过是刻意为之罢了。
“囡囡，来，你也给大爷爷磨磨刀。”
秀娥的眼中满是仇恨。
“我们妇道人家，不能亲手提刀报仇，帮你大爷爷磨刀，也算是为刘家血仇出了份力了。”
囡囡懵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