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能测试
“我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想搞清楚我到底该怎么回去，我想回去……这个世界看起来糟透了。”
“这个世界似乎有一个叫做高考的东西？考上了重点大学就能进入财阀的公司上班，然后就轻松了？原主的记忆好像是这样的，他好像叫这个是‘出人头地’？”
“记忆里说，财阀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势力，那我如果能考到高分，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我想回去，师傅师姐师妹，我想你们了……。”
“那就先去上学吧。”
清晨，灵岚高空学区宛如一座被钢铁巨臂吊起的冰冷平台。
四周没有真实蓝天，只有层叠的合金板和无数管线在半空中交织。
雾气般的工业废气缓缓升腾，偶有无人机驮着货物飞过，机械蜂鸣声从金属裂隙间传来。
走廊地面是半透明强化材质，往下俯看，下城区宛如锈迹斑斑的伤口：贫民违建、昏黄灯光和腐朽废物，无声嘲讽着上层之地的冷漠。
薛溪背着旧书包，小心避开投影在走廊上的全息广告：
“脑记忆抵押灵能贷，超低息！”
……“献出器官换高分！直接提升灵能感知潜能！”
这些光怪陆离的广告在空中漂浮，冰冷电子音如资本的触手，无孔不入地试图榨取学生的记忆、器官、未来。
薛溪已对这种疯狂景象半麻木。他穿过合金门，走入教学楼内部。
这里温度恒定而凉，轻微消毒剂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墙面布满传感器，指路牌闪着柔和微光：“灵能基础训练课→右转”。他照着指引来到一间宽敞教室门口。
从未有过的喧嚣和刺鼻药味迎面而来。
教室内陈列着数十台灵能调试仪器，每台形似一张附带脑感应环的高背椅。
学生须坐上去，戴感应环进行灵能测试——通过电磁与灵场刺激脑部，以测定他们的“灵能感知分”，并记录与上次相比的提升值。
灵能感知分越高，代表日后有更大可能觉醒灵能，攀登超凡之途；反之，若连续低迷，将被逐出高级课程。
薛溪知道这场博弈有多残酷：上次测评时，他咬牙贷款买了一支增幅针，才勉强把灵能感知分从个位数拉到15分，刚好免于淘汰。而今他还债尚未清零，已经没钱再买增幅针。
若这次不提升分数，恐怕立刻就会被踢出局。
薛溪迈入教室，只见学生们忙得像黑市集市：富家子弟有条不紊地从书包取出昂贵增幅针，价格10万数据币起跳，随手注射，好像只是喝杯饮料。
他们有钱，以换取更高级助剂来冲分。
中产学生谈判广告植入次数，妄图用脑中弹广告来换取折扣。
平民学生则低声哀求：“能不能分期再分期？”、“老师，我卖点记忆行吗？哪怕多涨3分也好！”
“薛溪，这里。”
后排的一台仪器旁，顾清曦正冲他招手。
她是原身在学校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和原身一样是灵岚高中少有的贫民生之一。
区别是她灵能天赋绝佳，几乎不依靠药剂就有50多分灵能感知分，在全班是顶尖梯队。
因天赋出众，学校给她每月少量免费药剂——但只是最基本的那种，远不及富家子弟的奢侈品。仍算聊胜于无，使她靠着天赋，还能够勉强保持第一梯队的提升速度。
薛溪走过去，路上听到有人低声说：“我昨天签广告抵押，一年脑中弹20次广告，换一支增幅针，今天想从25分冲到30分。”另一个叹气：“我才20多分，离死路不远。”
顾清曦上下打量他：“你还是两手空空？上次你靠贷款买廉价针才勉强过10分，这次不买针增幅，怎么提升？今天要是分数下滑，可就危险。至少搞点便宜药剂吧。”
薛溪叹口气：“我还欠贷款，实在掏不出钱买针了。”
顾清曦皱眉：“可你不打针凭什么涨分？你刚20多分，稍有下滑就被踢出去！要不我分你点学校免费给我的基础药？虽然很少，但能稍缓疼痛。”
她想帮他，可其实那点微薄免费的药剂她自己也需要。
薛溪自知原身的天赋有多差，薛溪轻摇头：“算了，你留给自己用吧。我……有点别的办法。”
顾清曦疑惑：“什么办法？”
此时，一阵骚动：灵能老师进来，身穿白色功能服，背着一个小包，走上台前对学生们微笑：“同学们，今天又是测试日！机会难得，我这里有新批次增幅针：原价10万数据币，内部价9万出头！还能分期，只是带一点点脑广告植入，只需每堂课脑中多弹几次广告，保证你提升值显著增加。”
许多富家子弟立刻举手：“老师我买两支！”
“广告多些能便宜吗？”
老师哈哈大笑：“可以谈，可以谈！广告多点对你们又不伤筋动骨，大不了上课时脑海里飘过几个品牌logo而已。”
平民学生羡慕得眼红，却无力购买。
有人弱声问：“老师，有没有千元级别的增幅丸，我只要涨1、2分就行。”老师耸肩：“太便宜的没有，但你可以考虑抵押器官，分期购中档药。”
顾清曦看着这幕，咬唇对薛溪低声：“你看，人家都在砸钱，你不打针真敢硬撑？”
薛溪面色平静，内心则策划着灵气加解析器的作弊方案。
他不会对顾清曦明说，只轻描淡写道：“相信我，我能有进步。”
顾清曦不满地哼了一声，自顾自拿出学校免费给的基础药剂服下少许。
虽然只是低端货，但对她这样的天才来说，也能稍稍减轻电刺激带来的痛苦，稳住50多分不掉。
老师拍掌：“好！时间宝贵，开始测试。大家坐上仪器，戴上脑感应环。我会开启灵场刺激与电磁扫描，对你们脑部进行灵能潜质测定。待会儿屏幕上会显示你的总灵能分和与上次对比的本次提升值。灵能分数越高，越有觉醒潜力。”
测试流程：学生坐在仪器上，将金属感应环扣在额头，微电流和灵场脉冲会逐渐加强，刺激脑神经。
若有助剂，能减轻疼痛并增强神经灵敏度，令灵能感知分升高。本次提升值是相对于上次成绩的增幅值，是导师考核的重要标准。
若无助剂，疼痛剧烈且难以产生增益。
周围不少学生已打好针，有的面色轻松，显然助剂在发挥作用，让他们轻松涨分。
有的贫困生则面孔扭曲，忍不住呻吟：“啊……好痛……”
顾清曦那边相对从容，她的基础免费药剂虽不强，至少不至于让她痛昏。
薛溪坐上调试椅，冷硬的脑感应环缓缓扣紧额骨，环内微型电极轻轻贴住皮肤。
蓝色光线自上而下扫过他的额头，预示灵能测试即将开始。没有增幅针的支持，他必须忍受电磁与灵场脉冲的生硬刺激。
微电流开始放大，脑中传来细密刺痛，如无数细小尖针在脑神经间跳跃。他暗咬牙关，努力维持平静。
伴随这刺痛，他放空一部分意识，尝试调用解析器：神识如同一缕探针，轻轻触及识海深处。
在那里，解析器如同一枚细小的、闪烁微光的残片，不断捕捉外界传来的信号波动。它并不能代替药剂提升他的真实灵能潜能，但能为他提供宝贵的信息反馈。
解析器中，他“看”到仪器散发出的微微灵场波纹和电磁变化像一副流动的图谱，纷繁复杂，却有迹可循。
解析器自动为他标注关键参数：电场强度、灵场频率、神经响应阈值……这些数据在他脑海中化为简化的光点。
当他轻轻将体内灵气引导到手指末端，与椅子金属接触点微微交汇时，解析器给出指示：
“适度增幅电信号5～15%，可使读数偏高约15～20分。”
“切忌过度偏差，勿超20%幅度，防止仪器异常。”
薛溪会意：必须极其小心，不能太贪心。灵气并不能凭空造分数，但通过解析器的辅助，他能判断如何使用灵气改变金属接触面电阻和微电流导向，从而让仪器误以为自己的脑神经信号略强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灵气在体内如丝般流淌。他将一缕灵气缓缓流向右手手指。
手指轻微用力，贴紧椅子侧面的金属边缘。解析器在脑海中闪过提示：
“当前分数：15分。波动合理，稳住灵气，无异常。”
薛溪稳住心神，继续缓慢增加灵气输出，灵气并不会使仪器大幅飙升，但会改变该点金属微结构的导电特性，造成仪器对脑神经波动的误判。
电流流经他手指与椅面交接处产生极微妙的变化，如同在原本平稳的波形中添上一丝伪迹，让读数显得稍高。
刺痛感逐渐强烈，时间在倒数，他不敢久拖。
解析器显示：“波形校正完成，预计总分21分，无明显异常特征。”
好，就这样，不必多加。
上次15分，这次加个五六分很合理，比起那些一口气涨十几二十分的富家子弟，他的进步并不耀眼，却足够保住不被踢出学校的平民成绩。
他控制灵气稳定在此水平，额头冷汗渗出，脑中针刺般的痛楚愈发难忍。
他不能再分心调整，只能死死坚持这微妙平衡。
解析器似乎感受到他紧张的状态，又闪烁一行提示：“已达预期参数，勿再加大干扰。”
薛溪心中松了半口气。
灵气和解析器的结合就像一对小偷和军师，一个提供灵气干扰，一个解析数据并给出指引，以最小代价换取几点虚假分数。
很快，老师宣布时间到。
仪器缓缓停下电磁脉冲，薛溪精神几近脱力，却强忍住不在众人面前露出异常表情。
他慢慢收回灵气，让电信号恢复原状。
全息屏幕上快速滚动名单和数据：
“哈哈，我从40到50，总分50分了，本次提升值+10！好爽！”
“我才从28到31，总分31分，本次+3，也勉强不错。”
有人欢呼，有人叹息，但普遍上涨。没买药的穷学生有的只涨1分甚至0分，甚至不增反降，脸色惨白。
薛溪紧张检索自己的数据：
【薛溪：本次总灵能分21分（上次约15分），本次提升值+6】
正中下怀！不多不少，+6分提升值看起来像是他用某种偏门方法有所收获，足以稳住导师的要求，不至被踢出。
顾清曦见此惊讶：“21分？上次才15分，这次+6分提升。你没打针，怎么搞定的？”
薛溪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其实我前几天去下城区黑市找了个医生，他对我脑部做了点小手术，又让我试验一支未经批准的增幅液。疼得要命，但看来确实有效。”
顾清曦瞪眼：“你疯了？！黑市医生不靠谱，实验药液来路不明！就为+6分，你敢拿脑子冒险？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薛溪叹气：“我没钱买正规针，又不能让分数掉下去。不拼的话早被淘汰。”
顾清曦气得跺脚：“我有50多分都不敢乱来，你才20多分就在玩命！下次别干傻事了。”
他尴尬笑：“嗯，会谨慎。”
老师收拢背包，笑吟吟离场：“记住，有需要更高分的同学，下次预订增幅针更有折扣，签广告越多越便宜！器官抵押也能谈！”
学生三五成群散去，有人开始计算下次要签多少广告次数换更强药剂，有人斟酌该不该出卖一点器官以加快攀升分数。
整个过程荒诞至极，好似资本操纵下的人体竞拍。
薛溪和顾清曦走出教室，走廊上广告依旧闪烁：“不满意现状？脑广告升级套餐，轻松+5分！”
他暗自冷笑，灵气小作弊让他免于陷入这种疯狂交易，不必真对脑袋下刀。
顾清曦皱眉斥责：“下次想点正经办法，不要拿命赌。我虽然有学校免费给的基础药剂，提升有限，但至少安全。你却去黑市，不要命了。”
薛溪搪塞：“好，我会想别的办法。”
心中却清楚，这谎言是为掩盖灵气微扰的秘密。
只要能保住分数线，保持微小提升，本次提升值看起来可圈可点，他就有余地生存下去。
如今21分虽不高，但至少导师不至于当场赶他走。
“我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