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半日白头
摘星楼九层，圆拱穹顶模拟周天星斗。
顾余甫一踏入，便看到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正中一块蒲团，盘膝而坐。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神魂脱壳这一刻，“顾余”一时仍呆立在原地。
此处布置的阵法名为“承天奉运无极妙真天卫授封大阵”，是大乾开国皇帝，与当时的青莲学宫宫主合作而成的最高杰作。
进入此间，魂魄便会脱离肉身，被引入另一方空间。若无血脉誓约，魂魄将再也无法回返。
随着眼前的身体闭目入定，顾余的魂体被头顶“星空”吸入其中……
一阵混沌之中的天旋地转。
辽远，晦暗，雄浑，破败……
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
望着眼前名为“残破天庭”的场景，顾余有些情不自禁：
“世人都晓神仙….呸！串场了。我去试试bug还在不在！”
“中…微北极……”
“……效法厚……皇…祇”
“上台虚精…德星君”
“昊…上至尊…有…真玉……”
确定远方有一处地点在“牵引”自己后，顾余完全放下心来，根本不理会耳边各种断断续续的声音，直奔最远端的垮塌大殿而去。
顾余越走越远，面板上的乱码渐渐产生了变化。
同时头顶也有一股熟悉的摄人威势凝聚。这次不等顾余反应，便凭空出现一道紫金雷霆！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顾余每被劈一下，面板上的乱码就抽风一阵。
他本以为跟第一次一样，雷霆只是看着吓人，不会有什么事，可随着雷劈越挨越多，他看到自己的寿数掉了一年！
突然的变故让顾余猝不及防，看着仍然远在天边的“凌霄宝殿”，顾余当机立断：保命要紧！
于是也顾不得去测试bug了，以最快速度去到冥冥中吸引着他的地方。
当看到写有“神霄玉清府”五个大字的牌匾后，顾余刹那间被一道白光连上，耳边轰隆隆巨响，再次陷入混沌前，顾余隐约听到：
“吾为雷祖。主天之灾福，持物之权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杀……”
在顾余失去意识的短暂时间里，他的人物面板又产生了新的变化，只是有一行将现未现的文字，闪动几下最终还是隐去……
顾余魂回肉身的第一时间，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脑海中的人物面板上：
（乱码）
【姓名：顾余】
【功德：一百九十八】
【年龄：二十一岁】
【剩余寿元：四年】
【身份：大乾天卫·雷部】
【天道位阶：万神雷司神将】
【武道修为：八品】
【武道功法：行天锻体决】
【武技：斑斓刀法（入门）；行天长拳（圆满）；行天罡步（圆满）；金桥八形（未入门）；蚀月三杀（未入门）；飞云四步（圆满）；澄心剑诀（圆满）】
【道途修为：未入品（悟灵筑基中）】
【道途功法：道虚悟灵法（入门）】
【状态：蛊心咒（蛰伏/残）；元气大损】
“继承个神君，就用了我四十五…不，足足四十四年寿命！咋不给我直接扣光？这够我用几次天卫敕令啊？”
承袭天卫耗费数倍寿数，这便是非主脉之人继承天卫的代价。哪怕顾余早就知晓，但还是忍不住埋怨。
“灵物，很多很多灵物，还有青莲学宫那几样东西……接下来有的忙了。”
顾余长呼一口气，拖着虚弱无比的身体朝楼下迈去。
他魂游“天外”时，没有太多对于时光流逝的感知，下到八楼，透过窗户，才发现日头已然偏西。
“天卫大人。”
上午引领顾余的吏员就在三层楼梯口候着，见到顾余后连忙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冬官正大人正在里边等您。”
此时的顾余满头霜雪，虽然面貌暂无太大变化，但一身暮气却如何也遮掩不了。
在钦天监见过太多的小吏心中清楚：顾家的天卫，可能很快又要换人了。
顾余来到王熹元的办公堂舍，主动开口：
“有镜子吗？”
王熹元抬了抬手，一道人高水幕便出现在了顾余面前。
很好，流程一点没变。嗯…可以，够帅！果然一头白发才是天卫的正确打开方式……
顾余左扭扭，右看看，满意地不停点头。
跟游戏中一样，四个官正会通过“变”出的镜子，来彰显各自灵台属性，这一点在很久之后成为敌人时，能给玩家提供克敌思路。
顾余而今想要理清的一大重点便是：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玩家”这种存在。
毕竟玩家那真是天道垂青，天命之子，如何作死也死不掉，最善搅弄天下风云一样的存在。
而且玩家一共有五种初始身份选择，顾余最怕的，便是五种出身分别出来一个“玩家”。
那顾余就得重新考虑，自己的截胡计划了。
尚且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只要“宋家灭亡”事件尘埃落定，自己会弄清这第一点的……
一旁的王熹元，本有很多话想跟顾余这个后辈说说，却被顾余臭美的做派全部堵了回去。
憋了许久，他终于意识到什么，问道：
“你修成了《道虚悟灵法》？”
顾余闻言眼珠一转：
“冬官正大人可有尚未出手的灵物？”
猜想被印证，王熹元神色稍松，缓缓摇了摇头：
“二十年前我就用不到那种东西了。”
顾余一脸失望，却听对方又补充道：
“但若说跟谁借来一用，想来老夫还是有这个脸面的。”
言外之意就是让我当你的狗腿子呗。
心中腹诽，顾余脸上装出惊喜之色：
“等在下手头灵物无用之后，还望冬官正大人不吝帮在下一次，顾余必有厚报！”
王熹元没有计较顾余是装傻还是真傻，不再纠缠此事，例行公事为顾余说明一番，便让顾余回去了。
顾余而今有十多日歇息时间，月末最后一天，会与三月其他新任天卫一起，进行新任天卫入阁礼。
以及去首次体验行敕令，除怨浊。
顾余在正式成为雷部天卫那一刻，天卫敕令的相关认知便出现在了脑海里，同时还有一些顾家历代天卫行敕令的经历场景。
就很像继承了一个类似天师度的“天卫度”。
唯一一个问题是，里面没有对于各种敕令，会耗费多少寿数的认知。
这使得顾余看着自己仅剩四年的寿元，非常没有安全感。
“我那敬爱的师尊大人，起码也得给徒儿准备了百八十个灵物吧？”
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无视掉谭杨松敌视的目光，以及钦天监衙府空地上盯着他窃窃私语的人群，顾余顶着惹眼白发，走出钦天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