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悲剧与转机
前世看过《妖精的尾巴》,但岱峰对这部作品主要了解在于剧情,人物的背景他也记了不少,但远不是每一个都有了解,也没有太刻意去记。
“一个红眼睛紫黑头发的小姑娘,不幸落入魔法开发局沦为实验体……哎,这不就是那,谁?吗?”
这个名字感觉呼之欲出,专门去想又记不起来,她的名字是?
看到岱峰愈发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乌鲁蒂亚同样觉得疑惑而害怕,她退后两步,神情有些不安。
“别怕,我没有恶意,纯粹是布莱恩那个该杀的畜生把我逼急了才动手的。”
岱峰看着乌鲁蒂亚的眼睛,平和地解释道。
“他居然这样平静,看起来还算友好,而上一刻还在那样狂暴地杀人,这个小男孩真的没问题吗?”
乌鲁蒂亚如此想着,浑身有点发抖,还是壮着胆子对岱峰表示了问候与谢意:
“你……你好,我叫,乌鲁蒂亚·米尔科维奇,非常感谢你干掉布莱恩和他的爪牙救出了我。”
泪姐,原来是你?!
原著中,乌鲁蒂亚的背景与经历不可谓不令人深有感触。
她一出生就拥有相当强大的魔力,但年幼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股魔力而生病。非常担心乌鲁蒂亚的母亲乌璐为了想治疗她,而将其交给了魔法开发局的研究所,却惨被扣留下来作为试验品,遭受了折磨。
好不容易逃出后,乌鲁蒂亚见到母亲与徒弟在一起的笑容,误认为自己被母亲抛弃、产生恨意。之后毁掉研究所加入了“恶魔的心脏”,目的是得到“可以”操控时间的终极魔法;
随后到乐园之塔伪装成杰尔夫的亡灵,对杰拉尔洗脑,再与杰拉尔潜入魔法评议会。经天狼岛一战改邪归正,与梅尔蒂、杰拉尔一同创立独立公会魔女之罪;
龙王祭中,因使用时间之弧-终焉之时这一招式将整个世界的时间还原到最关键的一分钟前,拯救了全人类,却因魔法副作用自己的余生时间被剥夺耗尽,变成了一个老婆婆。
她这一世命运充满了悲情、罪责与坎坷,岱峰回想起来也颇觉同情。
就现在来看,乌鲁蒂亚还未到原作中逃离魔法开发局的时候,她此时尚且没有积累那样深重到扭曲内心、难以挽回、最终将她推入歧途的怨愤;
而布莱恩已经被杀、魔法开发局也被提前捣毁。岱峰发现自己已经无意间大大改变了乌鲁蒂亚的命运,至少帮她解除了现阶段两个最大的心结。
那这样一来,只要继续往正确道路上进行引导,她或许可以免于那些悲剧与遗憾。
至于龙王祭的问题,岱峰经过大致评估,认为那时会有其它方式扭转战局,或者干脆通过自己介入引起的的蝴蝶效应,让这件事没机会发生。
像自己这个穿越者要天赋有天赋、要外挂有外挂,从现在到龙王祭有这么多年的时间用来布局和猥琐发育,这件事即使能发生也真不一定能掀起风浪——
自己事先做好计划和准备、并拉上所有公会同伴一起修炼变强,到那时能把入侵的龙全消灭或击退也不是不可能。
认出对方身份,岱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可见反应,他只是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一边简单地点点头,以平和的语调稍微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的名字是岱峰,挺高兴认识你。我被布莱恩这畜生抓进来充当试验品。那人模狗样的货真是渣滓,正要带着一帮爪牙残害我,好在我把他们反杀了。看样子你也是受害者吧?”
“没错,我是被妈妈送过来,被布莱恩当实验品害惨了……”
听到岱峰的回应以及句尾对自己表达的真切关心,乌鲁蒂亚放心了一些。她简单回答了一句,暗自想道:他虽然狠,但好像并不是坏?
看着发愣的乌鲁蒂亚,岱峰暂时给思绪中的计划按下暂停键,苦笑了一下:
“也别怕嘛,我不杀人,只杀畜牲,比如布莱恩这种衣冠禽兽。毕竟在世界上不是所有披着人皮、说着人话的东西都算得上人,也完全可能是畜牲。”
说完,岱峰特意给乌鲁蒂亚一点时间让她思考消化一下,待对方重新看向自己,他才继续反问:
“换成你的话,假如手上有武器,估计也想把他们这些魔法开发局的畜牲碎尸万段吧?”
乌鲁蒂亚缓缓点了点头,她颤颤巍巍地再次开口,只不过比先前好一点:
“那为什么你会被送进来,而且杀人……不,杀畜生的动作那么娴熟、浑身是血都能面不改色?是家庭问题或者父母职业的原因吗,还是……?”
她被自己的好奇心引出的“冒昧”提问吓了一大跳,连忙浑身颤抖捂住嘴,眼中全是惊恐。会不会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导致自己被灭口?
“你想得太多了,我就是个流浪孤儿,什么亲人、住所之类的都没有。我不是被送进来,而是被布莱恩强行抓进来的。虽然没有家听起来有点孤苦伶仃,但这不是我的痛处。总而言之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任何话都可以对我说,没问题的。”
岱峰沉静而平和地回答了乌鲁蒂亚,露出真挚的微笑,再次保证自己没有恶意。
听到答复,泪水缓缓从乌鲁蒂亚眼中流下,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行为吓人却和自己同为受害者的男孩居然如此悲惨,除了被打掉大半条命押送进实验室、当作危险标本收容、险些被解剖以外,连亲人和家都没有。
不像她自己,曾经还有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妈妈,以及温馨亲切的住所;来到魔法开发局遭受的非人折磨中也没包括直接危及生命的对待,同时还有一间算得上舒适的卧室,里面甚至还有玩具可玩、有好些书可看。
有岱峰这样的案例作对比,她心里不由得感到好受一点,自己的经历至少还远没有那样悲惨无助。
而经历过最极端处境的岱峰都还能这样坚强开朗,她自己也没理由陷身于过去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她抹抹眼泪稍微静了一会,看着岱峰的眼睛,岱峰也看着她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良久无言,直到乌鲁蒂亚壮着胆子再次开口:
“岱峰,能稍微和我谈谈你的过去吗?也不用讲那些伤心的地方,随便说说就可以。”
现在她至少能确定岱峰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而且他也有他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这也赋予她更多勇气和底气。
“没问题啊,都说了过去经历不是我的痛点。实际上我以前这些年想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精彩而值得回忆的味道呢!”
“正如先前所述,我就是一个流浪孤儿,在荒野中自力更生。说实话这种野人生活还挺自由自在的,也没啥烦恼和约束,只是偶尔饿一点、渴一点,也没地方住。吃喝倒也不算差,可以抓动物来吃它们的肉,还能喝生水或者动物的血。长此以往就过惯适应了这不符合常人的饮食习惯。”
岱峰以几近自嘲的谦逊语调解释道,完全没有诉苦和怨天尤人的感觉。乌鲁蒂亚坐在对面听着,也是陷入思考。
“那你的杀戮技巧也是因为这种生活方式而锻炼出来的?”
“千真万确,我为了充饥每天都要和各种动物包括魔兽拼命,打倒并宰杀它们才能吃上肉,时间一长就能掌握屠宰要领。对于我这个野人来说,这是只基本操作。”
他说了一半原因,另一半是因为他前世身为特种兵,就是以此为业。他不打算将自己是穿越者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任何人。
不光是担心周围人不够可靠,更是怕暗处潜在的窃听者心怀不轨。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以窃听甚至“摄神取念”为效果的魔法。他这极其特殊的身份情报一旦泄露,后果难以预料。
“你可能觉得我的行为残忍是吧?”
这次岱峰抓住问题的本质,对乌鲁蒂亚做出反问,决定彻底打消她对自己的害怕与不信任。
对方点点头,没再表现得很害怕惊慌。
“也别担心,我说过不杀人,只杀畜牲。以前没少遇到流氓地痞来欺负我,我最多也只把他们打晕;也就在对方持械要下死手、选择摈弃人类身份当畜牲的时候,我才会宰了他们。顺带一提,我干掉的这些不做人的家伙里面还包含不少被通缉的连环杀人犯,也算为民除害了。”
稍作停顿,岱峰继续说道:
“一部分人因为各种一言难尽的原因,双手会沾上远比其他人更多的鲜血。这不是他们所希望,没有人愿意杀自己在物种上层面上的同类;却是难免发生的,因为这些鲜血的主人绝不无辜。”
“我相信你明白,生命终究最宝贵,并不可以随意剥夺和亵渎,但在危急而必要的时候,有些事身不由己。
那种罪大恶极的渣滓就是该杀,他会主动来杀你,而且正常情况下这些恶棍结局也是被刽子手杀掉而偿命。至于其中那些法律也未能公正审判并处决的恶棍,就留给像我这种受其所害的无执照业余刽子手吧。
可是你不一样,你作为一个纯良年幼的孩子、一个家庭中的宝贝女儿,有选择的余地。我绝不希望你学习我这个茹毛饮血野人的行事方法。”
闻言,乌鲁蒂亚感触颇深,她思绪如同乱麻,好像想清了很多,又感到更加迷茫。她坐在地上微微仰头,充满思绪与杂念的眼睛甚至忘记了眨。
待她回过神来,岱峰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行用匕首刻出来的字:
“想不通的话就先不要费神烦心,在这静一静休息下吧。我现在去把剩下的那些衣冠禽兽解决掉,去去就回。”
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与敬意从乌鲁蒂亚心中升起。她意识到岱峰的行为也不是那么残忍而不可理喻:
他对生命保有敬重与珍惜,从不伤害无辜和罪不至死的人,而只对作为食物的真正动物和十恶不赦的人皮畜生下死手;
双手虽然沾满鲜血,内心并未被杀意扭曲和吞噬,同时还会为让更多的无辜之人手不沾血、保持清白而着想……
这种非常规的行义称不上光明正大的英雄,甚至在合规合法性上也欠佳,却显得更为切实而直截高效,也足以称得上维护正义。
或许这样看来,岱峰可以被归类另一种非典型、不合常规的英雄,也就是乌鲁蒂亚前不久在卧室中一本书上刚刚知晓并理解的概念——“反英雄”。他用自身雷霆手段对光明照不到的暗角中的罪恶进行制裁,哪怕不完全符合官方规范。
“这种人居然在现实中真能碰见,完全足够我写一篇有深度的小说了。主角就用岱峰这样的人来当也是个别有风味的好选择呢。”
乌鲁蒂亚整理完自己的思绪,不由得打起哈欠。这种思考对于一个小孩来说着实有些烧脑,也为她将来提供了写作灵感。
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盹,等着岱峰归来。
杀畜牲之余,岱峰一边继续自己被打断的对未来思路规划,一边继续捡装备和收集资料。
这些战斗都非常轻松,岱峰甚至没有集中多少精力就把剩下这些人面兽心的魔法开发局人员清剿殆尽。
他使用长刀作战,将每一个敌人的头都完整地砍下来。因为系统中有一个刀剑技术类成就奖励:“取敌首级”:通过斩首敌人完成击杀,获得双倍积分。第一次获得这种击杀成就则是在斩杀布莱恩的时候。
同时也是因为这个成就还带有另一个效果:对手在被击杀的瞬间头部保持完整,可以抽取其生前记忆,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好方法。
通过这些人形畜牲的记忆,岱峰进一步确认他们的行为真和人一点也不沾边,没一个是罪不至死。
像自己和乌鲁蒂亚已经很幸运,最起码还能活着,而其他3771个编号对应的实验品都已经死掉了。
更吓人的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实验品名义上挂着同一个编号,实际上远不止一个,多的有上百个。
经过岱峰最保守的粗略统计,魔法开发局从建成迄今为止起码已吞噬了十六万多条人命,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个食人魔窟。
愤怒让岱峰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他从击杀的敌人脑中提取的记忆中得知,在魔法开发局一共也就不到400头畜牲,岱峰亲手杀的更只有不到200头。
平均算下来,他们每头畜生起码背负着400条以上的人命,纯粹是把人当消耗品在用。
而且实验品也远不限于有魔力天赋的孩子,也包括研究价值较低的普通人。因此有些实验就是“没事找事”,故意亵渎生命来完成一些伤天害理的无意义研究,甚至只是用来给实习生进行练手。
搜集到的记忆中除了包括直接的暴行,还包括很多实验数据、日志等资料的内容与储藏位置,以及实验器材的种类、名称、功能与使用方法等。
通过这些内容,岱峰不仅可以更高效收集罪证,更可以学会自己搜刮的各类设施的正确用法,并按照需求进行改造,派上实际用场而非当摆设。
确认解决掉剩下的每个敌人之后,岱峰一边在脑海中用系统梳理自己掌握的情报一边回去找乌鲁蒂亚。
他想起布莱恩这个罪魁祸首的记忆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着重翻看布莱恩的记忆,结果还真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有了这些,岱峰就完全有信心帮乌鲁蒂亚解开最后的心结——母女关系,彻底带她脱离过去的阴影走上正道。
听到脚步声急匆匆经过,乌鲁蒂亚睁开眼睛,发现岱峰回到残破不堪的实验室中,拖着布莱恩的无头尸体走出来。
一阵恶心反胃再次袭来,她强撑着忍住并询问缘由。
岱峰也没卖关子,他告诉乌鲁蒂亚,自己在刚才的战斗中发现了关键线索,掌握了布莱恩的一些绝密笔记储藏位置,对她会有大用。
而这些资料储藏的地方需要使用布莱恩的生物信息进行解锁,所以现在就需要用到他的尸体。
于是乌鲁蒂亚的心情变得舒畅,她跟在岱峰后面,转过头不再看布莱恩的尸体,脚上却通过不断踢尸体来给前面拖尸体的岱峰一点助力,同时着发泄自己对布莱恩的仇恨。
“就是这儿?问题是这里只有墙壁,也没有柜门和抽屉之类的储物空间啊!”
乌鲁蒂亚看着岱峰找到的地方,表达自己的疑惑。
“别急,既然是密室那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不过有线索就不一样。”
说着,岱峰将布莱恩尸体的手掌按在墙上一个看起来和别处并无区别的位置,停顿一段时间。
阵阵魔力波动和闪光从墙上发出,构筑出一个边长足有两米多的方形轮廓,这就是密室的暗门所在。
撬开暗门,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笔记本和图片册,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令人恐惧和作呕。
乌鲁蒂亚简单翻了几本就转过身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而岱峰现在的目标还在书堆之下,他继续着翻找。
就是它!
岱峰从书堆底部捡起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笔记本,里面也没有夹杂着图片。他简单翻看进行确认,就把它塞到了乌鲁蒂亚手中
“希望这对你有用。”
看着手里的笔记本,乌鲁蒂亚心怀疑惑和好奇翻开了它,这一翻不要紧,悲伤而愤怒的表情爬上她清秀稚嫩的面容。
“这……这!他们居然敢!”
笔记本上,乌鲁蒂亚看到了自己难以置信的真相,妈妈并不是抛弃了自己,而只是把自己送来想治病,不想却被布莱恩这个渣滓给扣下,沦为实验品。
此后,妈妈因为担心还来开发局特地找过自己一次,却被布莱恩及其爪牙欺骗,说自己已经死了,尸体已经无害化销毁处理,导致妈妈在无尽的悲痛与心碎中哭哭啼啼离开了开发局。
更气人的是,布莱恩在上面记录这些事的口吻还是戏谑性的,仿佛在记录好笑的乐事,对自己妈妈的嘲讽之意不尽言表。
“布莱恩你这魔鬼,这畜生!就算你死了,我……我也饶不了你!!”
她抛下笔记本从地上爬起,不顾恶心朝地上的布莱恩尸体拳打脚踢。
由于情绪波动剧烈,她强大的魔力开始涌动,青蓝色的光华四溢弥漫,将周围的地板和墙壁冻出一层厚霜,室内气温降到冰点以下。
不过这也导致布莱恩的尸体被冻硬,乌鲁蒂亚没打几下,就疼得捂着手脚龇牙咧嘴坐倒在地。
“用这个吧。杀伤力大还不费手脚。”
岱峰将飞镖匕首塞给乌鲁蒂亚,让她用匕首来给布莱恩鞭尸。
这样也好,反正这个人皮畜牲也死有余辜,现在还能帮乌鲁蒂亚发泄情绪,最后实现一波剩余价值。
……
等乌鲁蒂亚情绪发泄完,累得再次坐地上,岱峰才把匕首拿回,并装进系统空间。
他收下来自密室的最后这些文献,就牵着乌鲁蒂亚离开魔法开发局这个被劈为两半、所有能用的器械和资料都被洗劫一空的伤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