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娘不一般
三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到了散值的时辰,许宁依依不舍,崔东河兴致盎然。
唯有姜白鹿感觉身体被掏空。
“今日就先到此。”她撂下这句话,就撇下两人,匆匆离开。
毕竟西齐细作案、南衙巡查等事都有尾巴要处理,姜街使的闲暇时间有限。
许宁拒绝了崔东河夜里继续去丽春院花花草草的提议。等两人先后离开,他没着急走,而是回顾了下刚才的知识点。
同时,开始梳理脑海里的战斗记忆。
先后两段记忆,许宁分别称为“紫气东来剑法”和“震动中出枪谱”。
枪道,经过一次成功的尝试后,许宁大致能掌握一些了,所以他当下对姜白鹿的那一剑“紫气东来”兴趣更大。
毕竟他自己的招式都太过无趣了——拔刀、出刀,一两秒钟就匆匆结束。
谁不想学一些持久又帅气的剑法呢?
只可惜姜白鹿当时只展露了半剑。
所以许宁只能按照战斗记忆“拓印”后的半幅残卷来尝试。
虚握、拔剑,真气从剑尖起始......
一幕幕画卷浮现,被意念串联。
可当许宁真正试图临摹这一招时,才发现自己的按图索骥,竟然很难抓住招式的精髓。
这还是战斗记忆第一次受限的情况。
他想了想,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他太快了,导致对手每次都没能用出完整招数。
战斗不完整,记忆自然有残缺。
而且以往他都是些“练功记忆”“修行记忆”“偷看春宫图记忆”,极少有真正与人交手的“战斗记忆”。
那这次的尝试,不太顺利也难免。
许宁不禁有些懊恼。
下次,不能再这么快了!
战斗记忆不完整,想象力发挥受限,许宁只好用丹田刚凝聚的内力来做尝试。
毕竟师娘和姜白鹿都说过,内力才是一个武夫的根本。
他也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武人。
有了刚才的经验,真气的调动十分顺利,许宁轻松就将真气集中在了食指、中指这两根手指上。
他回想战斗记忆里面,姜白鹿出剑时的姿势神韵,以及真气运行的法门。
将双指并作剑指。
然后,缓慢地“挥出一剑”。
哗——
指尖自上而下,轻松划开空气。
一道无形的真气随即下压,迫使地面尘灰两散。
与此同时,一丈长的空地上,凭空乍现出数道滚雷!落地奔走!如银蛇舞动,令人心颤。
直到数个呼吸后,才缓慢散去。
继一剑龙卷之后的一指雷霆!
真气果然很有效啊。
许宁微微一笑。
但......
这好像与姜白鹿施展出来的漫天紫气剑影不太一样。
许宁眨眨眼,有些想不通。
又尝试了几次,还是如此。
于是他只好搓了搓手指。
然后就隐隐感到有雷电、紫浆在指尖奔走,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肯定不是剑气。
那么只能是......静电!
真气和静电相融,化为紫电琼浆。
这么一想,好像很合理的样子。
虽然不是什么剑法,但毕竟只有半招“剑谱记忆”,练歪了也很正常。
这一指头的效果并不十分显著。
威力其实也不算太厉害。
但足够吸睛、唬人。
许宁已经很满意了。
而且他感觉自己的想象力,似乎也有了一个很明显提升。
如果说之前的他,武力值是一百个仰卧起坐的话,那将这两段战斗记忆化为己用后,武力值就达到了一百零六个。
可不要小瞧这六个提升。
对于许宁来说,一百这个数字已经是极限。
而眼下的这次提升,无异于一次突破武力值上限。
与姜白鹿交手时的“一剑龙卷”,就是他估算出姜白鹿体魄能承受的极限后,使用大致六个仰卧起坐的力量所造就的。
也就是说,他提升了一个姜白鹿!
当然,这指的只是姜白鹿体魄的“抗打击能力”,并不代表她真正的实力。
高攻低防,是很常见的事情。
“战斗记忆真是太棒了。”但许宁还是忍不住发出赞叹。
战斗记忆的确是提升实力的好办法,越危险的记忆,越强力的对手,提升就会越大。
但是相比起《让你三十三天内练成陆地神仙》这本秘籍里教的,缓慢但十分稳健的修行方式,还是过于危险了。
稍有不慎,他就会成为别人的“战斗记忆”。
还是需要戒骄戒躁,跟姜白鹿学习更多本领,多获得一些温和的“切磋记忆”“交流记忆”,再慢慢去突破舒适区。
一天之内,聚出真气、突破上限,如同经历了一场易筋洗髓的许宁,在走出武侯铺时,并不觉得乏累。
脚步反倒轻盈了许多。
他的脸上也挂着辛苦但充实的微笑。
又是有所进步的一天啊......
......
一夜匆匆过去。
翌日清晨,许宁来到隔壁同福镖局。
他住的小院和镖局都是师娘的产业,倒也不用担心房租什么的。
佟玉人已经起了身,一早就做好了早点,见许宁进了院子,便招呼他吃早饭。
许宁在屋门口亮堂处架了张桌子,摆好粥和咸菜,跟佟玉人对面坐下。
师娘今日换了套不太合身的衣裳,弯腰侧坐时,腰衱勒得很紧,弯弧惊人,头发也盘成了少妇髻。
两人聊着昨日的事,许宁将发生的大致讲了讲,只是省略了其中的危险。
听许宁说他练出了内力,佟玉人没有太过惊讶,端详他几眼,微笑道:“精气神确实看着不一样了。”
许宁不禁感叹,师娘的眼光果然和以前一样独到。
从小师娘就教他武功和做人的道理,每当他稍有偏差时,都会及时纠正。
所以他才能打下这么坚实的底子。
聊完这些,许宁又问起了西齐势力。
“西齐啊。”佟玉人点点头,“没想到小镇也有残党,那确实要小心一些。”
她夹了一筷子咸菜,讲道:
“当年的大楚西齐之争,上到朝堂江湖,下到百姓市井,都十分敌对。如今前朝虽然被赶到了关外,但破人家门都要你死我活,何况这些家国都覆灭的人?”
“师娘也和西齐组织有过接触?”许宁见佟玉人语气不太对,便问道。
“算是吧。”佟玉人小口抿粥,“年轻时走镖去过关外,有过交集。”
“走镖?”许宁疑惑,“可师娘你不是说,当年镖局的事务都是师父在管,你从没插手过吗?”
佟玉人筷子一停,表情有些紧张,“我何时说过?”
“我七岁那年。”许宁回忆道。
“哈——”佟玉人明显松了口气,“那肯定是你记错了,七岁的小孩子能记得什么......”
“我的记性确实不太好。”许宁倒也不怀疑,放下碗筷,微笑道:“只能隐约记得那是秋末的最后一天,下午申时过了三刻,师娘你穿着一身白棠色长裙,说这些话时,手里还拿着本书在看,书名叫做《昭阳趣史》......”
“!”佟玉人呛了两嗓子。
许宁眨眨眼,赶忙收声。
佟玉人则端正神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好吧,是师娘当年说错了。”
许宁面带微笑。
果然如此。
尽管师娘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什么手段,也从未提过自己的过往,甚至教他练功都只是动嘴指点。
有些刻意“藏拙”的意思。
但他能感觉出来,师娘的武学造诣很深。
说不定年轻时是位仗义行事的女侠,身上藏有许多波诡云谲的往事。
于是许宁得出一个结论——
他的师娘,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