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篇：电梯安装初筹备，矛盾分歧频显现
（一）枣子巷素描
枣子巷社区，隶属于成都市金牛区西安路街道，于2011年12月由原来的十二桥社区合并成为枣子巷社区。枣子巷社区位于成都市一环路西三段，西以青羊北路为界，北以东二路、西青路、实业街为界，东以西郊河为界，南以十二桥路为界，管辖面积0.62平方千米，居民院落42个，其中纯居民院落10个、单位宿舍27个。整个社区有常住户7 412户，常住人口22 078人，党员308人。枣子巷社区内建筑多为七层老旧小楼，老年人口占比较大。辖区内有国家税务总局、中共四川省委统战部、四川省地矿局物探队、成都水文地质工程队、成都中医药大学等单位。社区先后荣获金牛区生态社区、金牛区网格化先进单位、金牛区发展治理“百千万”工程微幸福示范院落等荣誉称号，并入选成都市首届“党建引领”社会组织参与社区发展治理案例征集评选活动优秀案例。
（二）出行成难事，政策福音至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必须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同时，我国人口老龄化形势日益严峻，老年人口数量不断增加，老年人群的需求日益受到社会的关注。
当今，在我国城市中，分布着众多老旧小区，而这些小区中有相当比例的老年居民。随着年龄的增长，居住在中高层的老人在上下楼方面逐渐感到力不从心，这成为困扰老旧小区中高层住户的烦心事，因此加装电梯的呼声日益强烈。为坚定不移走好高质量发展之路，我国的城市建设正由“大拆大建”转变为“旧改”。旧小区的改造在短期内可以拉动投资、扩大内需、刺激消费。党和政府高度重视老旧小区的民生问题，积极推动老旧小区现代化改造，其中一项就是推进老旧小区电梯的加装。为此，中央和地方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有关电梯加装的政策，为电梯实际加装过程提供政策依据。
2015年10月，住房城乡建设部办公厅联合财政部办公厅共同印发《关于进一步发挥住宅专项维修资金在老旧小区和电梯更新改造中支持作用的通知》，提出对老旧小区和电梯进行更新改造，要提高维修资金的使用效率，发挥维修资金在保障住宅共用部位、共同设施设备维修、更新和改造中的积极作用，全国各地老旧小区加装电梯的帷幕被正式拉开。在国家政策出台后，地方政府也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出台了相应的便民政策，对国家方针进行了落实（见图1.1）。2018年8月17日，成都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成都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促进既有住宅自主增设电梯工作的实施意见（试行）》，自此，老旧小区加装电梯一事在成都市内铺开，同时也进入到了枣子巷社区每一户居民的家中。
枣子巷社区常住人口22 078人，老年人口却占到了60%，属于典型的“夕阳”社区。该社区建筑全是20世纪90年代建造的7层老旧小楼，老年人出行极其不方便。与此同时，枣子巷失能人群占到总人口的近1%，这一群体很难有下楼的机会，严重影响了生活质量。除了这些因素，由于枣子巷社区地理位置较好，还有很大一部分上班群体在此租房和买房，上班人群对于电梯的需求也较为旺盛。老年人、失能人群和上班人群对于电梯旺盛的需求与老旧小楼无电梯的矛盾使得居民对于加装电梯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加装电梯成了枣巷人心中最期望的事。
图1.1 历年电梯加装相关政策文件亮点汇总
（资料来源：作者自制）
（三）惠民初心遭质疑，枣巷居民常争议
据社区陈书记介绍，在枣子巷社区，居住着大量的退休职工和退休干部，随着年龄的增长，日常的上下楼梯逐渐成为困扰老人想要的烦心事，这些老人想要安装电梯的愿望十分强烈。可是电梯在枣子巷的安装落地，并不是那么顺利。当得知可以加装电梯时，社区的居民有了不同的反应：有人欣喜、有人反对、有人无感、有人疑虑担忧、有人徘徊观望……（见图1.2）“说真的，这个加装电梯在具体落实上是真的复杂，每个环节都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矛盾。”（访谈记录，2021-09-12，陈书记）陈书记向访谈人员抱怨道。自安装电梯一事在枣子巷铺开，总会听到各种各样的争论声。“有的居民说‘装电梯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访谈记录，2021-09-12，陈书记）在讨论加装电梯事务时，较多一楼住户的反对声音十分强烈。有的一楼住户觉得安装电梯后会产生噪音、遮挡光线，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有的则认为加装电梯之后房屋会贬值，而高层房屋会升值，这么一算，便觉得自己亏本了。
图1.2 楼内住户主要态度
（资料来源：作者自制）
即使一楼住户同意安装，那电梯加装的成本该如何分配呢？住户们对这个问题也是各执一词，有人主张平均主义，理由是当初买房子时，每个楼层的价格都相同，所以现在电梯加装费用也应平摊；有人则主张按楼层来分摊费用，楼层越高，出资比例越高。除了前期加装费用的分摊，后期国家补贴的分摊问题同样棘手。有住户主张按当初的加装费用出资比例来分摊国家补贴，有的则认为低楼层的分摊比例要高于高楼层，还有一些一楼住户在没有承担任何电梯加装费用的情况下，也要求获得补贴。早在2019年就已经完成电梯加装的24栋住户江叔这样说道：“我们现在那个补贴的钱还放在街道办事处呢，大家对之前协商好的分摊比例又有不同意见。”（访谈记录，2021-09-12，江叔）
随着枣子巷加装电梯工作的铺开，质疑声和争吵声打破了这个社区原有的宁静，从是否安装、选哪家电梯公司到如何分摊国家补贴，争议嵌入到每一个环节之中，有的人闭门不见，拒绝沟通；有的人不顾同事情谊，开口大骂；有的人中途反悔，在这样的环境下落地的电梯，更显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