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跳帮
萨特船长带人发动突击以后，局势逐渐朝着海盗一方倾斜，尤其是浑身笼罩着深蓝色气流的萨特本人，宛如一台压路机，顷刻间便在甲板清理出一片区域。
“刃学派？”
洛里安从一具尸体上拔出刺剑，眼神一凛。
根据神秘学小册子的内容，刃学派蜕皮仪式提供的增幅简单粗暴，尽是些强化肉体、提高反应速度、增强体力之类的效果。
等完成位阶五的蜕皮仪式，超凡者还会获得类似“剑气”的特殊能力，放在冷兵器时代，萨特最起码能在旧大陆混个世袭贵族，而不是背负巨额悬赏，跑到海上做无本生意。
“好生猛的战法，怪不得小册子说刃学派最适合战斗，正面搏杀能够击败多个同位阶的超凡者。”
眼见甲板上的敌人越来越少，洛里安紧绷的心弦逐渐松懈，拎着带血的刺剑四处摸鱼，毕竟干掉过一个敌人，足以向萨特船长交差。
不久，海盗控制了大部分区域，仅剩的几个敌人蜷缩在底舱的一处隔间负隅顽抗。
“白痴，别扔炸弹，你想炸坏战利品，让大家白忙活一场？”萨特制止手下试图爆破舱门的想法，转而让人塞进去几枚烟雾弹，熏了足足十分钟再用手中黑刀劈开舱门。
看着地板上那个穿着深蓝色海军制服，头戴白色羊毛假发的军官，他吐了口唾沫，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帮家伙死战不退，居然是康沃尔的皇家海军！这回碰上硬茬子了。”
让水手把人拖下去细细审问，船长本人走向那个带锁的保险箱，随手一刀斩断铁锁，望着里面的一顶青铜王冠、几本破书陷入呆滞：
“啥玩意？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那谁，赶紧把派崔克叫来。”
在刚才的战斗中，萨特明显注意到这小子的摸鱼行径，希望这人有所利用价值，否则别怪自己翻脸。
半分钟过去，洛里安抵达此地，听到船长的吩咐后，先是擦干净双手，小心捧起一本古卷轻轻翻动，
“这是卢恩语，记载着一个贵族家庭自从卢恩帝国灭亡后，四处流亡的故事，大概有六百多年历史。”
合拢封面，洛里安脸上挤满了忧虑，抬头看向船长，“能私下谈谈吗？”
挥手赶走喽啰们，萨特不耐烦地回复：“快说！”
“科黛·因格维尔·佛朗索瓦，这是年仅十四岁的康沃尔女王的全名，其中‘因格维尔’、‘佛朗索瓦’分别代表两家传承上千年的贵族名门。恰巧，这本传记的主人也姓因格维尔，不出所料，这应该是女王陛下的先祖。”
看着陷入沉思的船长，洛里安哭丧着脸，“事情应该很明确了，女王私下派人搜寻先祖遗物，结果返程途中遇袭。假如我是总督，下一步就该召集超凡者占卜位置，然后征调皇家海军进行围剿。”
“那又怎样？来一个杀一个。”
萨特强撑着放出狠话，让洛里安继续翻译剩余古籍，一边吩咐喽啰掉头回港，准备召开船长会议。
一星期后，船队抵达一座遍布棕榈树的海岛，伴随着海盗们的呼哨声，四艘船只穿过崎岖耸立的礁石，停靠在一处简陋至极的码头。
“老规矩，卖掉一半战利品分钱，让弟兄们四处快活，剩下钱财充进公库。”
交代完杂事，萨特带着洛里安和几名手下径直走向码头区最显眼的一栋二层酒馆，沿途路人纷纷退避，恭敬中带着一丝讨好。
一脚踢开大门，萨特旁若无人走向吧台，向酒保点了杯淡啤酒，顺便告知众人自己即将召开船长会议，让他们赶紧滚蛋。
“怎么又开会？”
“真没意思。”
......
得益于萨特的赫赫凶威，海盗们小声抱怨着离开酒馆，连半个脏字都不敢吐露，下午五点，剩余的七位船长闻讯而至，各自挑了把座椅，一个浑身笼罩着黑袍的家伙笑着打趣：
“听说这趟抢了两艘商船，收益不错，找我们这群穷鬼过来是想炫耀吗？”
“不，信息有误，说好的是一艘康沃尔蔗糖船，交手时才发现对面是乔装打扮的皇家海军！我需要一个说法。”萨特把王冠，古籍摊放到桌上，示意他们随便翻看。
对底层海盗而言，守秘是件极度稀有的美德，只需两杯朗姆酒下肚，他们会把任何所知的事情通通吐露出来。因此萨特没指望封锁消息，而是打算把众人一同拖下水，共同面对皇家海军的报复。
“这不关我事，消息是‘黑袍’莫拉克提供的，东西是你抢的。”
最边角的独腿老头立即撇清关系，引得旁边几人大声应和。
海盗的黄金时代早已过去，数十年来，随着皇家海军的不断清剿，曾经公然建国的海盗势力遭到沉重打击，缩到某个不知名岛屿苟延残喘，每隔一段时间还得腾地方，以免被海军找上门斩尽杀绝。
感受着在场众人的恐惧，洛里安不自觉回忆起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
如今的海盗自由邦总共只剩一千多号人，由八名船长组成的议会掌权，“血狼”萨特等五名船长负责出海劫掠，“独腿”爱德华负责驻守岛上堡垒以及维持日常秩序，“黑袍”莫拉克和另外一人负责销赃。
其中话语权最大的就是萨特，排名第二的便是莫拉克。
半小时过去，待到场面逐渐冷清，萨特再度开口：“别想着推卸责任，皇家海军不会分辨我们的身份，只想着多拿几颗脑袋换军功。事已至此，得赶紧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找个地方待一段时间？”有人提议，很快招来“独腿”爱德华的反驳：
“跑去哪里？吃什么？等到积蓄花光，到时还得出来劫掠，没脑子的东西。”
“死瘸子骂谁呢！你全家才没脑子......”
两人破口大骂，瞬间引燃了在场气氛，一桩桩陈年旧事被翻出来，船长们相互投掷酒瓶、烟斗、臭鞋，唯独没有动用刀剑和手枪。
许久，洛里安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表示自己有办法应对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