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黎明将近
施瓦岑在追杀哈瓦卡莱无果后，与卡琳德拉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城堡，并且看见已经在此等候的赫约。
夜色仍然没有过去，月亮斜挂在天上，黎明将近，但还没有到来。
“现在还能进行仪式吗？”赫约问道。
“不能，金龙摧毁了我的一些必要材料，我需要重新花时间收集。”
“没有备用的吗？”
“没有，这些东西价格很高，寻常地方也买不到，”施瓦岑平静的说：“因为金属龙联盟的严格打击。”
赫约点点头表示理解，忽然注意到一旁带有一些敌意的目光，来自卡琳德拉。
他想起来对方曾表露过“安纳希塔修斯再也回不来”的意愿，当时他还能听卡琳德拉说漏嘴，现在他直接打破了这个幻想。
“大姐，不至于，”赫约使用传讯术：“虽然我也希望天下有情龙终成眷属，但这事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白龙冷哼了一声，直接化回本体，庞大的白色身影掠过城堡的顶部，消失在更北方。
收回目光后，赫约再次看向施瓦岑，此时对方仍旧保持着人类贵族的相貌。
“将猫头鹰交给我吧，”施瓦岑说道：“我想看看她有没有回来。”
赫约拿出空间节点，展开，内部一道白影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看见银龙后惊喜的叫了一声，落在对方肩膀上。
但是仅此而已了，它的眼睛中并没有属于智慧物种的光芒。
施瓦岑情绪低了一些，但也没有其他表示。
“这个猫头鹰是怎么回事？”赫约好奇的问。
“那个仪式，目的是夺取夜行者的力量——或者说是给强大的不死亡灵以智慧与情绪。”施瓦岑抚摸着猫头鹰项背后的羽毛，“他们失败了，但仪式成功了……一部分。”
“从本质上来说，它也是夜行者的一部分。不，更准确的说是两个个体。”
“我必须将他们都送回，才能换回她离开阴影位面的机会。”
赫约还想问为什么是猫头鹰，但话到嘴边，却说出了另一个问题：“值得吗？”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虽然这个词并没有太大问题，组赫约并不想探究对方的感情。
“我与她，经得起时间与苦难的考验，”施瓦岑的目光柔和了些，“我们曾经在历史的宝库中共同抚去尘埃，将一颗又一颗的明珠捧起。”
“你应该看过我写的史书，那么你也应该注意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野史，那就是她写的。”施瓦岑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们也曾走过海洋、山川、草原、荒漠、极地……足迹遍布这个世界。”
“我们相恋的时候都只有八十岁，然后形影不离了一百四十三年，四十年的时光，并不长。”
赫约并没有接话。
但施瓦岑现在很有交谈的想法，可长久的沉默已经使他的聊天能力退化，于是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你的姓是‘图泽帕瑞森德’？”银龙开始没话找话。
“是的。”
“提艾泽亚的银龙氏族里没有这个姓氏。”
“是的，或许我也不是这个位面的龙。”
“……”
还没说过几句话，他们又聊不下去了，于是施瓦岑决定放弃这种他不擅长的事。
他从衣襟中取出一把口琴，悠扬的乐曲如涓涓细流般流出，城堡中的空气似乎都充满了忧伤的味道，像是湖畔的芦苇荡，随风低昂。
静静的听完一曲后，赫约忽然出声：“可以给我试试吗？”
施瓦岑衔接的动作戛然而止，他转过身，将口琴递给比自身大上不少的龙。
银色的口琴在这一过程中渐渐变大，直到适合赫约此时的体型——这是一个魔法物品。
赫约将其接过，然后有些茫然失措。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口琴，现在拿在爪里，看着上面数以百计的眼，一下子不知该怎么用了。
“最上面一排，和普通的口琴一样。”施瓦岑提醒道。
赫约应了一声，尝试一遍音调后，也吹出了婉转的乐曲。
在穿越过来后，他觉得自己的艺术细胞像癌症一样滋长，尤其是在看了施瓦岑有关音乐的书籍之后。
所以对于这些简单的乐器，虽然之前没用过，他也可以轻松掌握。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
……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是赫约上辈子挺喜欢的一首歌，现在莫名的觉得应景。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声响
……
施瓦岑听着乐曲的节奏，看向天边的明月，直到赫约停下。
“你知道阴影位面是什么样的吗？”接过慢慢变小的口琴，他忽然问。
“不知道，我没接触过相关的知识。”
“阴影位面，与主物质位面是相对应的，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以至于一切具有历史的东西，都可以找到对应。”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堡，在那里也有一个。”
“我能感受到，她此时就在这，在我的身旁。”施瓦岑说道，同时开始吹奏他刚才的曲子。
他吹了一遍又一遍，乐曲的细节也在渐渐䃼足，通过那把无比复杂的口琴，他吹出了协奏、伴奏，一个人就是一个乐团。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声响
……
其实赫约刚才吹的只是曲子，没有词，但他自己的感情流露与对方的乐感使施瓦岑分辨出了各段的大致情调。
看着月光下的银龙，赫约心说大哥你独自一龙也可以让我吃一嘴狗粮，实在了得。
虽然这有点他“自讨苦吃”的嫌疑，但还不错。
“向你表达真挚的谢意，赫约阁下，”音乐结束后，施瓦岑向他行了一个贵族的礼仪：“这是一个很好的曲子，我想，不单单我这样认为，我的妻子也会喜欢。”
“我想用这首曲子，迎接她的回归。”
…………
天色很亮，雪花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使人大地上几乎看不到一片阴影存在。
一个巨大的、稳固的位面法阵正在成形，基础的符文脉络已经绘制完毕，只差一些重要的材料。
“高等亡灵的头颅。”
“古老墓穴的骸骨。”
“……”
施瓦岑将一件件物品摆放在适当的位置，并且仔细检查。
赫约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心痛。
“赫约阁下，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片领地上的一切都将归属于你，但我并没能给你留下任何财富，只有我的军队。”不久前，施瓦岑这样跟他说。
他甚至还要为了凑出购买材料的钱而卖掉一部分书籍。
赫约对此痛心疾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他一想到此前四十年的种种消耗，就感觉亏的是他一样。
不过这是个好日子，施瓦岑将要接回他的妻子，同为银龙的安纳希塔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