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鸣犊镇
随着《太乙金华宗旨》的修炼加深，除了体能以外，周程的记忆力和五感也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当下的他，已经能够将全书倒背如流，牢记在心。
另一方面，周程开始察觉到了一种异常。
那就是，即便是靠着厨房的伙食，他还是经常感觉到饥饿！
一开始周程认为是自己的身体对于营养的需求增多了，但很快便发现这种饥饿并非是来自于肠胃。
那是一种更高层能量上的匮乏。
虽然稀少，但周程以前也见过外门弟子中的根骨卓绝之辈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的修行效率太高，寻常的饭食能够补充的能量层次非常有限，故门派会特别赏赐一些丹药，帮助他们补益。
所以周程猜测，自己得到剑尊体魄传承后，也面临相同的处境！
一来二去，他也不必将《太乙金华宗旨》继续留在手中，而是归还去了藏书阁，转而又借来一本丹方集注。
这集注颇为基础，但其中不少方子仍然涉及到一些入门级的天材地宝。
虽然是入门，但价值也绝非当下的周程能够承担。
但随着继续阅读丹方集注，他很快有了收获。
那是一门叫做“补气仙丹”的丹方！
顾名思义，这丹方可以补益元气，而且对修真者也有效果。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这门丹方虽有个“仙”字，但却意外地仅用到了人间药材，完全不涉及天材地宝！
以周程的身份，自然不可能通过门派的采购渠道采买药材。
所以他必须要找机会亲自下山，且不能引起执事的怀疑。
而眼下，正是个合情合理的好机会！
更别说自己甚至可以从买菜的公费里抽出几文买药，谁也不会发现。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三流合一、提供发票那一说！
得到总管执事的同意，两名山工也是终于不用再挨打，二人皆是对着周程感恩戴德。
做过午饭之后，周程叫上黄涛，挑上扁担一起下山。
由于宗门对于仆役的管控，黄涛这小子自从来了门派内就从未出山过，眼下终于能出去放风，也是欢呼雀跃。
终南岭的山路虽然常有山民苦工行至，但却并没有经过夯土和铺阶，仅有一些人为踩踏出来的林间小路。
再加上连日小雪，路途并不好走，时不时地会出现打滑或土层松弛的情况。
即便这样，周程仍然走得飞快。
“师傅，您确定您是个70岁的老人家？”
鼻青脸肿的黄涛此时已经有些后悔和师傅出门，方才他为了追上周程的脚步，已经摔了好几次。
周程这才反应过来，回身看向了黄涛。
“看来身体协调性和反应速度也有所加强……”
他暗自点头，然后对抱着一棵树小腿发抖的黄涛伸出自己充满皱纹的手掌：
“上来，我背你。”
“什么？？？？”
黄涛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傅已经古稀高龄，自己追不上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老人家来背自己？？
成何体统？？？
他羞耻心大起，立刻摇头，径直向着山坡下跳去。
但这一下用力过猛，脚下又没有踩实，黄涛不出意外地又滚了下去……
周程苦笑着摇了摇头。
先前他说要背黄涛，是怕这小子走得太慢，耽误他采购食材和药材。
谁知这竟反向刺激到了黄涛，让对方玩起命来。
但周程并没有阻止，而是看着黄涛向着山下滚去，欣慰地吐出一口白雾。
“师傅跟上！”
黄涛从雪地中爬起，捡起扁担，兴奋地向着周程挥手。
……
刚到未时，周程与黄涛终于是来到了终南岭脚下的鸣犊镇。
由于早集已过，镇上卖菜的农户已不是很多。
但周程却是知道一处背街小巷能买到菜，虽然价格高一点，但胜在品种齐全。
他将黄涛带到那里，给他交代了一下需要买的蔬菜品种，便径直一人离开。
“师傅，您去哪？”黄涛有点懵逼。
“买点酒。”
周程指了指自己的酒壶，那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黄涛自然知道自己师傅爱喝酒的习性，便了然点头，不再多问。
周程先是寻了一间酒家，灌了些烧酒，而后又故意绕了几圈，这才到了一间药材铺。
“掌柜的，买点药材。”
他进店后径直坐下，招呼起在账房里忙碌的掌柜。
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撩开门帘，打量了眼穿着寒酸的周程：
“来了，您是要治风寒的还是跌打损伤的？”
在他看来，周程应该是个出苦力的老头子，要么就是家里有人逢隆冬时节外感了风寒，要么就是自己受了外伤，前来买药泡酒。
“不用，我给您说方子，您给我抓。”
周程说罢，甚至也没有从怀里掏出药方，而是自顾自地背诵起了《补气仙丹》的丹方：
“党参4钱，黄芪8钱，当归3钱，茯苓2钱，白术8钱，补骨脂3钱，杜仲4钱，山药3钱。先来5副药。”
掌柜一边听一边写下方子，微微一愣，又仔细阅读两遍，才问道：
“敢问此方是给谁用？”
“我自己。”周程指了指自己。
掌柜却道：
“此方乍一看是个寻常补气血的方子，但细细思量，配伍却非常得当，刚柔并济。应是有高人指点，妙哉妙哉。”
“但此方补性过强，以阁下的年纪，怕是虚不受补。”
周程微微点头：“谢掌柜，我自有计较，您抓药便是。”
这源自于终南派藏书阁的丹方自然有其非凡之处，而寻常凡人也很难将普通的抓药与修仙联系起来。
更何况，以周程的外表，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修仙者。
眼见周程如此说，掌柜也不再执拗，他分别去抽屉里取了药材称量装好，但很快皱起了眉头。
“客官，我这里杜仲数量不够，凑不出两副药的量。”
周程答道：“敢问附近还有哪里可以寻来此药？”
掌柜却摇了摇头：“不瞒您说，鸣犊镇不属于杜仲产区，且当下并非杜仲产出的季节，所以即便能找到品质也不会太好。除非……”
“除非什么？”周程追问道。
“除非您去镇东找那些漕丁问问看，他们兴许有货，但价格不会太过便宜。”
周程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鸣犊镇东是一处重要的漕运中转站，往来南北货运极多，自然是能找到他想要的杜仲。
但问题是，那里三教九流汇聚，劫财行骗之人不少，治安非常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