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香楼偶遇
郑无涯站在洞府外，见江年始终不愿出来相见，两名凡女赶来询问，他抱拳一拜，走出了黄区。
出了黄区，郑无涯直奔东集，半柱香后，拐进一条无人小巷，凝视着巷角腐朽的竹篓。
竹篓甫一飞高三寸就坠地，郑无涯抹了抹汗水，转身靠着墙壁，不经意间，看见姜晴正站在巷口。
“为何不愿再跟我双修？”
姜晴问出了长久以来的困惑，两人在凡俗，一个是郡主，一个是江湖侠士。
机缘巧合走到一起，一本《长生功》，葬送无数江湖人士性命，更加深了两人的情义。
来到修仙界，姜晴没有嫌弃郑无涯的伪灵根，两人节俭用度，积攒灵石，购买了正宗双修术法。
起初，郑无涯很乐观，认为天道酬勤，对双修非常热情，两人情投意合，境界提升极快。
自从出了百艺坊再次回来，郑无涯找借口不再双修。姜晴也不强求，她见过权力角逐手足相残，有了警惕心理……
坠地竹篓飞到姜晴手中，她淡然离开无人小巷。
一连两个时辰，郑无涯都在练习驱使凡物的术法。
月上中天，巷口再无人经过，他掌心朝下，指缝间窜出一缕火苗。
“老祖，我已经尽力了！”郑无涯忽然抱着脑袋，像要把里面的水晃出来，神情痛苦到了极点，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天绣阁。
江年提前上工，坐在制衣坊外，脚边是陶制小瓮，里面养着一只黄金龟。
绣师要买龟首服，陈平常担忧道：“年小子，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一件龟首服，你三月俸禄就没了，老夫虽能缝制，却只有三成把握。
你说来听听，若无深仇大恨，老夫出面帮你化解。”
“麻烦陈老，给我留几只龟。”
江年预定了一件龟首服，有点疑惑。除了阁内制衣的事务，陈平常很少管绣师杂工的恩怨。
另外，敌人在暗处，他连名字都不清楚。
怎么说？
“唉。”陈平常叹息：“规矩你懂吧？”
“小子明白。”
江年了然，龟首服的平均造价大约七十灵石，还是消耗性法衣，买得起的人极少。
中期散修的身家也就能买一件，绣阁没有存货，需要当场缝制，跟姜晴的黑纱一样。
陈平常只有三成把握，所谓规矩，指的是，耗费三只黄金龟成衣，价格就是七十灵石。
如果三次不成功，后续的黄金龟首损耗由买家承担，十块灵石一个龟首。
当然，这种情况少见，开阁赚灵石，陈平常必定尽全力而为。不然坏了名声，谁还会来买法衣。
江年想到了蕴灵银针，增加二阶法衣七成的成衣率。又很快打消了念头。
“我是不是太谨慎了。”
正思忖着，对坐的赵虎憨厚一笑：“今天我可以出针吗？”
“需要阁主同意，我做不了主。”
缝制法衣会失败，赵虎刚来，即便天赋异禀，江年也不敢让他尝试。因为浪费材料的杂工都没好下场。
陈平常走过来：“阁主说了，让他试试，最多损坏一件，不行就停手。”
江年把在缝制的一件勾魂服交给赵虎，这件勾魂服，处于最初阶段，不涉及灵力的注入点与收尾。
赵虎接过勾魂服开始走线，陈平常面带微笑。
江年不在乎这小子能不能成功，以修为低下，法力不济的理由，出坊休息了，惹得其他绣师轻哼一声。
基础法衣九成成衣率，只有洛青衣能做到，陈平常喝斥一名绣师，提醒江年别太晚回坊。
有神秘修士跟踪，江年不敢走远，出了绣阁，直奔街道对面的天香楼。
天香楼是百艺坊最贵的酒楼之一，一顿饭的花费少说五十灵砂。
“就花十灵砂吃一条灵鱼，七十灵石，一下子也攒不了。”
钱是挣出来的……江年把玩着绣师令牌，这样就没有最低消费的限制。
每三天吃一次，这是江年经过思考，给自己定的规矩。
境界太低，频繁吃灵食，因为要上工，没时间候炼化其中蕴含的灵气，反而会留下隐患。
随便找了个空桌坐下，没多久，小二就端来一盘灵鱼，江年还没动筷子，下意识往头顶望去。
一张“人形纸片”落在楼顶四角的其中一角。
然后，就见一只青色丹炉从半空中斜飞进入天香楼内，上面坐着一名打扮贵气的发福男子。
“哈哈哈，林公子别来无恙。”
“林公子，今晚可有空。”
周围的食客纷纷起身行礼，本来欢快的喝酒气氛更快活了。
发福男子名叫林万山，来头不小，是百艺坊三大筑基强者林千岳幼子，极受宠爱。
又因为其乐善好施，喜欢携众人同游斜柳巷，在百艺坊高阶修士中颇受赞誉。
日前，刚纳的美妾经常落泪，林万山追问之下得知，美妾是为自家的老妈妈鸣不平，说是，一名一阶绣师仗着身份让刘翠当众威严扫地。
林万山派遣仆人追查，发现错不在那位绣师，双方并没有流血争斗，他不好以势压人。
可眼见美妾哭红了眼，林万山坐不住了，刚好得到小人的禀报，说那位绣师就在天香楼用餐，打算前来化解，再博个美名。
“人形纸片”不是神秘修士，没那么胖，江年跟随大流拱手一拜，低头吃鱼。
“再给江小友上五条八宝灵鱼。”
咀嚼的嘴巴停下，江年抬头，入眼是一个胖子和善的笑容，美人扇开合之间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能让食客同时行礼，必定不是小人物，江年不敢托大，学着众人的说辞：“林公子客气了。”
耳廓传来嗡鸣之声：“江小友，能否给我几分薄面，当众给斜柳院的老鸨子赔个不是。”
认错？刘肥婆人脉这么广……望着五条晶莹的灵鱼，以及食客们的口中的林家，江年一时间难以抉择。
真不敢拒绝。
“也罢。”江年打包好灵鱼，强忍着屈辱：“林公子请自便，在下该去绣阁做工了。”
出了天香楼，到了制衣坊门口，就听见绣师杂工惊呼不断，连坊内保持安静的规矩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