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狂的郑无涯
“赵虎这才几天就能粗制勾魂服,针线点错漏仅仅二十余处。”
与杂工奉承强者谄媚的笑,绣师恐慌自身地位受到天才影响却强颜欢笑不同,江年发自内心恭喜赵虎。
三天就能粗制法衣,再给赵虎半个月,成衣率暂且不论,领悟勾魂服制作法门都有可能。
与之相比,三年掌握两种基础法衣的江年,弱了……
终于可以施展全部技艺,干得漂亮赵虎!
因为激动,江年又弄坏了一件勾魂服。
……
“什么?你也顿悟了?”坐在制衣坊隔间掐诀,顺带监工众人的陈平常不淡定了。难道绣师行业终于要发扬光大?
“是的,陈老。”
江年毕恭毕敬回答,如今月俸二十五,接下来能够达到三十。
每月总有绣师出现意外,要么沉迷修炼耽误上工时辰,要么路过斜柳巷被搞得萎靡不振。
九成成衣率,全能选手江年,可以适时顶替。
陈平常连叫三声“好”,作为新生技艺,绣师行业仅有百年历史,最高不过两阶。
所以绣师们都选择绞尽脑汁开发更多的品类,奉行以低廉成本产出高价法衣。
产品面对的目标明确:筑基强者之下。
三阶绣师出现,那意味着绣师能够影响筑基强者间的斗法。
原材料低廉只是一种因素。还有用针工艺的桎梏。
毕竟,修仙界没有谁用针缝出飞剑,用针缝出灵甲,用针缝出似玉非玉的逼真人像。
那是炼器师们才能涉及的领域。
陈平常忽然产生违逆阁主洛青衣的想法,当即给自己吓出冷汗。
“陈老,我那龟首服……”
江年试探性询问,没料想陈平常脸色突然晴转阴,留下一句“老夫会尽力”就往赵虎那边跑去。
看那模样,赵虎已经然是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我特么又不是不给灵石,脑子被针扎坏了?……江年做完手中的活计,拎着打包灵鱼,赶着黄昏下了工。
……
斜柳院,因为江年的缘故,路明川的修仙之路越发通畅,鼎炉生意的单价水涨船高。
即便到了两个时辰四十灵砂还有“仙子”光顾。
元气损伤不可逆,他底线明确,使用一次竹管修炼两天,过了两个时辰就不亲嘴……
种种境遇变化,路明川长年雷打不动的练气一层境,第一次产生了松动。
可现在他却神色抑郁,宛如吃了癞蛤蟆,麻脸上的疙瘩皱得更膈应……
因为,路明川被绑在石墩上已经三天了。
绑他的人是个白衣男子,模样更让他自惭形秽,说出的话惊掉下巴——
“必须跟我的晴儿双修,你不修也得修!”
郑无涯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曲张,没了平时的侠士风范,朝着路明川低吼:
“你别想骗我,江年跟你关系匪浅,他总会来的,总会来的……”
“你说江二愣子啊?”
路明川咧嘴一笑,吐了口唾沫:“他就是一条傻狗,突然开窍而已。”
郑无涯冷静下来,双眼有精光闪过:
“没有绣师同乡,就凭你这张癞疤脸,谁会找你,斜柳巷多得是粉面郎君……”
“我跟他没关系!”路明川红了眼。
郑无涯不再说话,盯着院外泥泞土路。
来往的低阶修士低着头,有卖身葬父般的凄凉。
“来了!来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腰间令牌反光刺目,四周修士成了小丑。
郑无涯激动不已,死死摁住路明川左手,骨节断裂的声音清脆,他抱歉一句:“对不住了”。
“不许走!”
郑无涯腾起身,再次压断一根手指,路明川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碍于境界差距,他“呜呜呜”把声音压到最低。
“给我叫!”
一缕火苗贴近脸颊,路明川神魂哆嗦了一下,对着院外大喊:“小年,快跑!他是个疯子!”
斜柳院外,江年停下脚步,神色复杂。
郑无涯如同附骨之疽,早在黄区洞府僵持的那天。他就用“仓鼠牙齿”闭着眼睛观察郑无涯。
整整半个时辰,眼睛都没眨一下,郑无涯的“人形纸片”轮廓印入脑海。
只要不是身材极其相似,故意易容,都能快速分辨。
刚才走到院外五米,隔着墙,就观察到郑无涯连接着一张“人形纸片”。
很明显,要用路明川要挟他做同道中人,修炼诡异的双修功法。
江年立刻取消探望好友的行程,转去禀报执法队。
可那声高叫让他不敢赌,赌郑无涯不会失心疯杀了路明川。
我不是曹老板,对你的道侣不感性趣啊……
江年硬着头皮走进院内,打开精美食盒,投喂了一条灵鱼给路明川。
“小……年,他病得不轻……”路明川有些不高兴:“凭啥找你不找我。”
灵鱼也会变质,江年揉了揉眉心,搀扶着路明川出了斜柳院,向一名贩修招手:
“十灵砂,把这位道友送到黄区三十六号洞府休养。”
随即,又把绣师令牌取出:“鱼要趁热吃。”
贩修昂脖着脖子吞下几块灵鱼鳞片,推着木板车平稳离开,江年转身质问:“为什么非要找我?”
“啊?”
郑无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向江年介绍修炼《耕耘要诀》各种好处。
道侣姜晴不俗的灵根资质,为了打消疑虑,讲解起来……
最适合双修的时辰,如何保持双修时的清明,灵气运转窍门路线,还贴心拿出一张人体穴位图。
“道友不妨一试,就知我所言非虚。”
郑无涯惶恐不安,生怕会遭到拒绝,跪在地上给江年捶腿。
“为何找我?”
“因为小友本性纯良。”郑无涯说完,线条优美的嘴角O了起来,发出“嗬嗬嗬”的怪笑声。
“告辞,爱莫能助。”江年打了个激灵,只想尽快回到洞府。
“这是你逼我的!”
郑无涯一脸决然,一缕火苗浮现掌心,口中振振有词,手指下身。
倏尔,肌肉烧焦的味道弥漫……
“你总该信了吧!”郑无涯痛哭流涕:“不要走。”
“嗡”的一声,江年耳廓里有清冷声环绕,宛如立体耳机:“不想死的话,退到柳树下。”
还有人?……江年使劲嗅探,却没看见任何人形纸片,来人在五米之外!他果断听从劝告。
刚到柳树旁,江年就见一把短剑突破正房壁垒直冲郑无涯。
顺着墙壁破洞望去,暗弱光线中尘土飘扬。
紧挨后院的巷墙同样被洞穿,隔了三丈远,隐约能辨别出,出剑者胸前黢黑一片。
姜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