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龟首服
天区洞府。
按照天地玄黄的排序，这里是百艺坊最显赫的地区，洞府数量仅仅三个。
有资格住这里的都是筑基强者。
洛青衣的洞府位于天区三号，稍微逊色另外两个姓林、姓叶的筑基。
这是因为，绣师在百艺中不算主流的职业，比起丹师，阵法师之类，天然就矮了一等。而林叶两家的产业涉及面广。
此刻，陈平常佝偻着身子，等洛青衣召见。
筑基修士闭关，轻易不能打扰，陈平常等了两日，洛青衣才主动召见。
两人更像主仆，而并非雇佣关系，陈平常禀报了近期的怪事：
“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在百艺坊外生了一些事端。扮做劫修，又或者欺辱赶路女修。可您知道，炼制生魂的秘法，咱们天绣阁不曾涉猎……
要不是有您赐下的宝物，差点就被林家抓到。”
洛青衣沉思片刻，摆手道：“那与我们无关，记得做事不要留下尾巴就行。另外，多留意姓江的小子。
修士性情大变，突然生慧，有可能是被老怪物夺舍。万一真是如此，好有逃命的机会。”
“老奴觉得，新来的赵虎聪慧不亚于江绣师。”郑平常笑道。
“那是自然，本阁主亲自遴选的人。”顿了顿，洛青衣继续说：
“青狐皮备制是否足够？合欢宗的女弟子要入主鼎炉区，让她们瞧瞧勾魂服妙处……广而告之。”
“是。”
……
连着好几天，江年下工后都去闲逛，避开了郑无涯居所附近的集市。奇怪的人，尽量远离。
目标是凝气丹。
小集上摊位凌乱，摊贩们大声叫卖，互相诋毁，为了一粒灵砂红脸。江年感觉来到了菜市场。
杂耍人，凡俗食物摊子，一一略过。前后问了几十个摊位，终于找到卖凝气丹的贩修。
“凝气丹，五灵砂一粒。”
江年指夹一粒，丹药模样与洛青衣的描述相似，价格便宜
这不合理，集市里就一个乞丐卖丹，供不应求，怎么还低价……江年放下转身就走。
白衣闪过，江年心中一阵恶寒，郑无涯居然为他打抱不平，把贩修打了一顿……
“畜牲，竟然拿凡人使用的壮骨丸，抹些药草汁液，当作凝气丹坑骗各位道友。”
“打得好！”
“原来是白衣郑大侠。”
郑无涯踢开贩修，朝着其他人拱手，继而追上江年：“凝气丹集市上很难找到，江兄弟若真有所求，我可以帮你买一粒。”
“谢了，不必。”江年走到一家酒楼门口，转身道：“我要点八宝灵鱼，青龙翅，阁下也愿意吗？”
“江兄弟稍待，我很快回来。”郑无涯跨步迈进酒楼，似乎真有办法。才过半盏茶，就从大堂内倒飞回来，撞地姿势让几名女修叫好。
奇怪……呼吸间，江年看到背后高深巷道内有一张“人形纸片”。
根据轮廓，大概可以判断那人正背着手，像个木雕一动不动，足足站了几十秒，与过往的“人形纸片”对比明显。
江年突然一跃三米，“人形纸片”扁平脑袋倾斜……他快步疾跑，“人形纸片”也动了起来。
真有人在跟踪！
绝对不是刘翠，如果是刘翠，“人形纸片”会跟院墙一样高，必定很宽。
在酒楼前，江年买了半块绿豆糕，咬下去齿颊留香，静静流淌的丹田小溪起了浪花，他急冲冲赶往洞府……
一路边走边想，实在想不出除了刘翠得罪了谁。
曾经有过节的绣阁杂工？不可能，他们不会蠢到跟绣师为敌。
经过这么一出，江年有点想学那册双修术法。起码，郑无涯的确没有伤害过他。大家做成同道中人也好有个照应……
郑无涯一路紧随，经过斜柳巷，女鼎炉们擦脂抹粉，把红丝帕舞个不停，他摆手如同驱赶苍蝇：
“残花败柳，江兄弟不要被迷了眼。晴儿动情之时是最妙的女子。”
黄三十六院。
打开洞府幻境阵法，江年立刻跌伽而坐。
半个时辰后，才发现是空欢喜一场。只因辟谷丸吃多了，又从未吃过灵食引起不适……
洞府外，郑无涯立身等候，江年懒得理会。
黄区洞府属于几股练气家族的势力范围，每天都会有美貌凡女前来巡视，劝离徘徊在他人洞府外的修士。防止斗法流血，影响黄区安定。
反倒是今天出现的神秘修士，让江年难以静心修炼，对方藏头露尾，不怀好意……
从洞府到天绣阁，大概一柱香的脚程，每天出洞府他都会装备“仓鼠牙齿”，到了绣阁切换绣师手札。
“不然搬到离绣阁比较近的洞府，可距离绣阁最近的是玄区洞府，以我现在的月俸，根本租不起。”
“龟首服。”
身为绣师，江年立刻想到了这种二阶法衣。
修仙界，灵甲远远比法衣更难拥有，等闲的技师不能炼制，所需要的材料更是珍贵，难以收集。
比如灵龟甲壳。
绣师们就另辟蹊径，喂养凡俗界罕见的黄金龟，放在自己的洞府，买来奴隶照看。
用食物勾引让乌龟露出脑袋，奴隶再用短棒敲打，乌龟就会快速缩头，奴隶继续用食物勾引……
如此往复循环，只需要二十年的时间，半成活下来的黄金龟，取其头颅，就能用做龟首服的材料。
再配上比较容易获取且轻便的精蚕丝，跟捣碎的龟首精血熔炼糅合，最后以二阶绣师高超技艺缝制……
受到攻击，龟首服就会裹挟修士极速避开直到灵性丧失。
天绣阁有记载，曾有一名初期修士被龟首服带着飞了三里地，成功活命。
追杀他的练气后期修士，愤懑不平，跑来天绣阁买了一件龟首服。当场拿走师傅的宝物，抱着师娘飞奔三里，在四里外被枭首……
龟首服也会带来不便，穿上之后，不能让别人触碰。
“积攒灵石买件龟首服，才能安心啊。”
每月租洞府的费用二十灵石，他现在比一般绣师多三块。
“要不要展示九成的成衣率。”
江年决定，明天上工就去问陈老绣师，黄金龟龟首取用，都要经过他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