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消灭的命运
田宫良子似乎还沉浸在她所扮演的教师角色，轻轻拍了拍桌子，转过头，语气带着虚伪的责备，“是的？新一，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礼貌地对老师说话呢？”
泉新一微愣，搞不懂田宫良子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请坐下，不要那么拘谨。”田宫良子指了指座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继续说道：“寄生在你右手的同类应该可以感应到我对你没有杀意吧？况且，以我们现在的距离，如果开战，你我都难免会受到致命伤害。”
田宫良子的表情依旧冷静，语气平淡且毫无温度，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新一，像你这样的情况，我是第一次遇到。”她稍作停顿，像是在计算什么，“我想收集你的数据资料，并且和你交换一些情报，以后如果遇到问题，也可以相互商量，毕竟，寄生兽同类太少了，若是出现在人类的火力下，只有被被消灭的命运……”
泉新一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但依旧警惕，“田宫老师，你的意思是？”
田宫良子轻抿嘴角，微微一笑，语气仍然没有温度，“新一，你认为人类和寄生兽能否共存？如果能的话，他们会有后代吗？食尸鬼的作者石田翠在漫画访谈说他设想过结局，食尸鬼找到了不吃人类就能维持生存的方法，人类与食尸鬼和平共处，甚至金木研和雾岛董香还育有一个名叫金木怜的孩子。”
“食尸鬼的漫画人物高槻泉的《王のビレイグ》探讨了类似的主题……”田宫良子继续说道，仿佛代入了食尸鬼的身份，“涉及人类和食尸鬼的关系，生命的延续，死亡的意义，以及人性复杂性等一系列探讨……”
泉新一眯起眼睛，无法猜透她的意图，冷冷地打断了她，“田宫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寄生兽寄生在人类大脑上，不能吃黑猩猩或者人类的尸体维持生存吗？”
田宫良子手微微抬起，做了一个优生学的标准动作，“当然可以，只是饥肠辘辘，比古董咖啡厅的食尸鬼只吃人类尸体，rc细胞浓度下降还悲苦，就像得了伴随幻觉的狂躁症的精神病人一样。”
“新一，如果人类不把亚人当作同类，只是将他们绑在冰冷的实验台上进行无止境的实验，何不资源多重利用呢？亚人重生时间不到一分钟，小半肉类可以遗留，那么亚人肉可以作为大宗肉类供应，满足我们寄生人类大脑代替身份的寄生兽的生存需求吗？我们寄生兽幼体可以寄生植物人，精神病人，死刑犯，智商低下的人，代替他们与之相匹配的身份照顾他们的家人，当一个好员工，纳税公民，这是多赢不是吗？”说到后面，语气突然狂热了。
“除了亚人肉外，还有其他的大宗肉类，新鲜的肉类。”
寄生在泉新一右臂的小右伸出蜗牛般的眼珠，胳膊表面肌肉鼓动，扭曲，上演着一个精神小妹嫌恶地把胎盘扔进垃圾桶的画面，还有一重重的烙印般的字样。
“如果寄生在人类大脑代替宿主的寄生兽，渴望新鲜人肉，那么为什么选择更为鲜嫩的胎盘呢？”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权威报告，每年选择堕胎的人数高达千万，或许寄生在人类大脑代替宿主的寄生兽再多数倍，都消耗不了这些鲜嫩的食材。”
“小右，胎儿也是生命啊！”泉新一神色僵硬，迷茫又焦急地摇晃着右臂。
“新一，人类的胎儿在发育过程中，尤其是在早期阶段，没有意识活动，无法感知自身和外部世界，也没有形成自我意识和人格，仅仅是一堆细胞的集合体，处于一种生物学上的发展状态……”
小右的善恶观不是以人类现代社会为标准的，是局外的，不受限于普世的道德标准，所以不理解泉新一作为人类为什么还拒绝寄生兽吃人类的胎盘尸体。
“新一，人类也吃胎盘的，比如熬制的胎盘是药材紫河车，寄生人类大脑代替宿主的寄生兽为何不可以通过打工赚钱，合法购买胎盘来满足需求呢？而且，妇产科的医生与护士时常面临着人手短缺，压力大，若是寄生人类大脑代替宿主的寄生兽学好相应的知识帮忙，这不是双赢吗？”
“谢谢你的解释，我之前陷入了思维定式。”
田宫良子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之前的计划都被作废了，滑稽地很，她精准优雅干练地呈四十度向小右鞠躬道谢，然后转头嘲讽呆愣困惑的泉新一，“泉，你说胎儿也是生命，但你们人类却残忍地杀害了……这才是同类相残吗？”
“你拒绝过人类吃胎盘尸体，紫河车吗？没有吧？难道你只允许人类吃而拒绝寄生人类的大脑代替宿主的寄生兽吃吗？为什么宁愿把胎盘尸体扔进垃圾桶，也不给我们吃？这算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吗？”
“我，我……”泉新一喉咙干涩，额头冒着冷汗，手背直冒青筋，神色晦暗，为什么这些寄生在人类体内的怪物都有一大堆的道理呢？
……
“浩二，你这家伙怎么这样啊？就六千円？这点孝敬也想我们的保护，别做梦了！”
长井和辉恶狠狠地拍打着犬屋敷浩二的肩膀，抢过钱包翻看却发现零零碎碎的，他失望地教育道，“你月底交上两万円，我们才勉强认可你，也会给你个机会加入篮球队当替补……”
“可是，我家刚买了地皮建了房子，测验考试还没……”
犬屋敷浩二解释，可长井和辉不是好好先生，他嫌恶地拍打着浩二的手，“浩二，我们可不是一开始答应的，是你求我们，我们才答应的，你现在搞得我们好像在逼你一样。你没有本事，就不要逞能了！我可不听你的哭惨……”然后转身呸了口痰。
“对不起……”犬屋敷浩二佝偻着背，沮丧地垂着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