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德制高点？
“人是万物之灵，人与自然，就是人统治万物，人定胜天，改造自然，然后可持续的发展，不要竭泽而渔……”
“你以为我们是穷人家的笨小孩吗？那么容易被大人忽悠，如果流浪猫是生命，鸡鸭鱼，猪羊难道不是生命吗？你保护了鸡鸭鱼，猪羊吗？肯定没有吧？你在保护什么呢？不会只保护猫狗这类小动物吧？你是不是还购买昂贵的狗粮，猫粮呢？狗粮猫粮，怎么做的呢？把小公鸡放在滚轮中绞杀，绞杀成肉泥……”
“喂，除非你一辈子只吃素，不然不可能站在道德至高点教育我们。”
国小三年生做了个鬼脸，拉扯着围巾掩盖口鼻假装哭泣，“对了，你要是说谎说你一辈子只吃素了，你就赢了，我们就只能呜呜了……”
“动物可以直接杀，但不可以虐杀……绞杀？”
泉新一骤然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他神色僵硬，喉咙干涩，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了，恶寒浸透脊背，分泌冷汗，内心翻涌无法言喻的懊恼，不安，后悔。
果然啊，人类就是那么双标，伪善甚至不自知的，总是那么残忍又天真，以为只有他们可以虐杀其他，而其他不能虐杀人类……
“可我们的国粹鱼生寿司，鱼翅，就是虐杀鱼虾的，还有各种美味需要的都是残忍对待动物的，不能直接杀了，怕影响鲜美的，甚至直到出锅它都没死。你要他们取消了吗？不会没有吧？你就是看我们是年纪小好欺负，才当着你女友的面冲我们逞威风，说教，表现你的善良……”
脖颈围着蓝色围巾的国小三年生挑衅地摇头，舌头拉长，“卑鄙的大人，肯定会说鱼虾不算是动物。喂，怎么你说不过我们就要打我们吗？”然后又拉扯着围巾掩盖口鼻假装哭泣，“呜呜，好可怕呦！”
“……”
“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暴力是第一位的……”
“你信不信我吃了你们……”
小右接过了神经回路的控制，泉新一头颅转动，不复低沉晦暗，而是面瘫式，来自血脉般对野兽的恐惧笼罩着自顾自表演的小学生，骤然的威压戾气野蛮纯粹，冰冷刺骨。
“你，你……对不起，我们错了……”
“呜呜，好可怕呦！你别打我们……”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
“……”
“里美，对不起……”泉新一神情沮丧地叹了口气，双手插进衣兜，慢慢转过身去，挽住了村野里美的胳膊，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
“新一，你没有错，只是一些事情有立场的……”
村野里美跟泉新一十指相扣，细心体会他掌心的温度，扯着发梢跟泉新一的头发牵结在一起，仿佛月老的红绳，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无论怎么样，我都站在你那边……”
……
“大家早上好，我是田村校长，前几天松山老师因交通事故住院，所以介绍一下他的数学代课老师……”
夕阳晚霞夹杂着冰凉的风透过窗户洒进来，宽敞的体育馆，矮小的田村校长站得笔直，脚与肩同宽，双手交叠在讲台上，指尖轻轻触碰着讲台的边缘，他露出和蔼的神情，对着众人低沉地说道。
“新一，附近有我的同类……”
小右蜗牛般的触角在泉新一的衣领口打转，眼珠眨眨，右手小拇指化作耳机的形状契合在耳蜗，被发丝遮挡。
“谁？在哪里？是人类？是否像我都是寄生在器官而不是大脑，或者是野猫，鸟类？”
泉新一背后泛起恶寒，蔓延脊椎，额头冒着冷汗，里美，立川，早濑真树子都在这，要是寄生兽袭击该怎么办？而且，为什么寄生兽大多集中在东瀛呢？还集中在都城，这到底有什么阴谋？
“新一，别胡乱对视，会被发现的，对方也在感应我们……还好人多，信息污染了，他无法确定……”
小右接过神经回路控制，泉新一焦急慌乱都消失了，换回了平常的表情。
“田宫老师，有请……”田村校长微微一笑，顿了一下，举起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权威感，然后率先鼓起掌。
“我叫田宫良子，同学们请多关照。”
平底鞋跟撞击着地板，每一次举动都像经过精密计算，田宫良子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修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匀称的身材，她的表情平静，几乎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保持着防御，冷静的观察者姿态，分析周围的威胁，言语冷静简洁，语气中没有温度，却也显得不卑不亢。
“同时从今天开始三年三班由山本老师担任班主任，并由田宫老师担任副班主任。”田村校长微微点了点头，并附和地拍掌。
“就是她，田宫良子……”
“什么？里美可是三年三班的……“
小右对比感应类似脑电波的存在，小拇指化作的蜗牛触角后缩进衣领，但如掩耳盗铃，田宫良子歪歪头跟泉新一四目相对，“新一，我们被发现了。”
“人类？是像我一样没有被寄生大脑吗？”泉新一紧绷的肌肉松懈，又失落，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特殊。
“不是的，她是寄生代替宿主成功了，占据大脑却没有失去人类这一身份……”
“这？”泉新一顿时僵直了，额头青筋暴起，手心，后背在冒冷汗，转头拽住了村野里美的手。
“新一，你？”
“里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请你相信我……”泉新一语气是那么低沉，一下把村野里美的疑惑都噎住了。
“我相信你！”村野里美牵着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细细感受他的呼吸，不安，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村野里美，无论发生什么，都选择相信泉新一。”
……
田宫良子双手交叠放在桌面，身体姿态保持放松，而视线一直是防御性，冷静理智，还有探究，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动，“泉新一，你知道我真实身份吧？”
泉新一拳头不由得握紧，身体下意识地进入戒备状态，右手泛着金属光泽，随时准备应战，点头说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