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终战与疑惑

随着拜恩时隔百年又一次站到了绯木城领袖之位，亲自为接下来的数场战斗掠阵，影就被他彻底解放了出来。她在暗中往来于稻妻与绯木两方的战场上，彻底击碎了敌人不断袭扰，单侧突破的妄想。

短短一年之后，由笹百合率领的稻妻军势已经牢牢占据了被称为九条阵屋的数个群岛，只要以此为基点，他们便可源源不断地获得安定后方的兵力驰援。

而另一侧，自拜恩将最新的炼金造物，一种名为“隼”的鸟形自走工程机械派遣加入战场，那形同绞肉机一般，百年血战的主战场——名椎滩，也就此顺理成章地彻底落入绯木一方的控制范围。

在两方先后取得决定性的大胜后，这场战争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无可争议的碾压之势，能够留给敌方魔神们的，也唯有群山迭起、易守难攻的踏鞴砂作为最后的纷争之地。

虽然进展颇为顺利，但传达到后方，那触目惊心的阵亡名单仍然让真与拜恩两人不忍过目。

即便到末期时，敌方的魔神同盟已经不愿利用妖族或人类充当军队的主力，而是更多创造出眷属、或是驯服本土的元素生物来填补他们的战力上缺失，可最终粗略计算下来，三座岛屿的总人口比起战前仍然是要少了九成五还有余。

若是战争能够按照原本的进程，稍稍缓和一些，留给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们休养生息的时间也会多上不少，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如今一来，纵然真最终将三岛归一、加冕执政，稻妻恐怕也需要风调雨顺下的一千多年，才堪堪能达到战前的发展水平。

对此，拜恩除了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外，就只能拼命地利用自身优势领域，来减少己方未来的损失。

在他的不眠不休下，无数奇形怪状、适用于不同场合的机械炼金造物应运诞生，混入出征武士们的阵列中奔赴战场。

这些造物力大无穷，且难以被普通的刀剑损坏，就算再坚固的城墙在他们的凶猛攻势下也会在顷刻间成片崩塌。

这样一来，原本袭击士兵们的元素眷属们被迫调转目光，倾尽所能地为自己那已经无望得胜的主人奉献出最后的一瞬光热。

可即便如此，绯木与稻妻的攻势依旧无可阻挡。在不断的循环往复、彼此消耗之间，绯木与稻妻的前线捷报频传。

那七位魔神也仿佛是开悟了一样，不再愿意分散兵力浪费时间，他们选择放弃自己原有的城邦，与剩余的子民一举迁徙至最后的据守点。即建立于踏鞴砂的山巅上的那座宏伟之城。

他们的意图乃是明谋，就是想要背靠天险，作殊死一搏。

在五年后的初春时分，稻妻与绯木的军队一路畅通无阻，在踏鞴砂的半山腰上会晤合兵，开始就地扎营。

故而，拜恩与狐斋宫也得以再次见到了漆黑的天狗，不过这次伴随在他身边的，还有另一位四肢显赤的美艳少女。

拜恩先是微微一愣，他记得这位武艺无双的鬼族少女好像名为御舆千代，之前曾在歼灭天照曾孤身斩首敌军大将，一举奠定了整场胜局。

但在来之前，他确实没能想到千代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已经位高至此。

而在千代的视野里，当拜恩出现后，她那绝美的小脸上就透露出些许迷惘。心直口快的她按捺不住疑惑，问询道：“那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时隔这么多年，阁下居然只凭气息就能辨认出我？真不愧是稻妻名声鹊起的鬼族千代。”

平心而论，拜恩这话还算不得过奖。

在见过她战斗的英姿后，论起武艺与战斗的直觉，或许在他见过的人中，御舆千代应该就只比影稍逊一筹了。

笹百合作为天狗的长寿犹在鬼族之上，所以大体的容貌只是在战争磨砺之间显得更为沧桑了一些。

他一见到两位故人，就立刻大笑着招呼道：“哈！你们认识的话，也省得我多做介绍了。”

“不过叙旧什么的不如先放一边，如果没有别的要事，我们就先谈眼前战局吧。”

拜恩最为心急，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但狐斋宫与千代却显得有些不安。

狐斋宫缓道：“最近，好像有许多神使来到了这座岛上，我无法追踪到他们的行踪。”

“是没有见过的‘人’，他们和人类、妖怪、鬼族的气味都不太一样，总感觉和将军大人差不多。”这是来自千代的判断。

而正当拜恩想要为他们开口解释之时，影恰逢其时从远方的战场赶回。

她那身朴素的衣装因多日战斗濡染上了不褪的血色，在收起依稀滴落着新鲜殷红的薙刀后，淡然说道：“绯木的斥候也有相同的报告，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可疑动向，应该只是在行见证之事。”

“还有，真给你的信，拿着。”

拜恩应声接过从影手中飞来的信件，稍稍翻阅一眼，便将其大意尽收眼底。

简而言之，近期天空垂落的视线已经强烈到连普通妖族都能窥得一二，周边的诸多使者也都是自那座空中岛屿而来，为那位王座见证最终的胜者。

据真所书的信中来看，稻妻大抵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进程，以不到一百三十年的时间内，就迅速终结了其余反抗势力。

就她从天使那里所知的信息来看，提瓦特的其余地域大多还处于战争初期，距离结束还相差甚远。

而作为执政之位的奖赏，她暂时只能向神使们取得了影可以保留魔神位格的要求，并在信的最后同步转述了天空之上的疑惑。

「拜恩是谁？」

这一名字不应当存在于胜者的阵营之中，甚至不存在于现行奔流的地脉之中。

当众人的议论声将他远去的思绪牵引回来，拜恩的眼眸中难以察觉地闪过一丝黯然。

“见证？这是不是意味着......要结束了？”

狐斋宫与笹百合对视一眼，生性沉稳的两人罕见地将心中激动溢于言表。

随后，天狗当下拍板，起身向身为绯木领袖的拜恩提出建议道：“观我方之势已臻顶点，不如一鼓作气，明日总攻？”

在得到拜恩的欣然应允后，笹百合大喜过望，毅然拔下自身的一根黑羽，猛然掷落于面前地图上代表着敌方城邦的红点。

“诸位！这场战争即将终结我等之手，请倾尽所能，于旌旗之下凯旋而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