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地方有主了，它属于肺病
随着蒸汽机的兴起，黛尔兰市区一排排石制建筑拔地而起，其交错的间隔缝隙形成了无数条连本地人都头疼的复杂小巷。
姜秦在和白银超凡者短暂交手后故意落入下风，有意将他引入一条闷头的巷子，以避免更多的目击者。
若无必要，姜秦也不想殃及无辜过路者。
“逃跑没有意义，恶魔先生，看来你并不熟悉黛尔兰城区七扭八拐的小道，你已经走不脱了。”
白银超凡者不紧不慢地追赶在姜秦身后，一直等到他停在巷子底端死路，才缓下脚步，怀揣猫捉老鼠的姿态，不急于出手。
姜秦背对石墙看着眼前白银超凡者，气息越发暴怒。
经过刚才几分钟的追逐，他尽可能捕捉周围可能潜藏的其他超凡者，最后得出结论。
“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又是这句话，我一个人还不够么？”
白银超凡者伸手抓住墙壁上铁衣架，指尖轻轻点在铁衣架表面，非常轻松地将其白银化，并重塑成前粗后细的长杖：
“认识一下吧，本人名为安·查，男爵后裔，您呢，有些眼熟的恶魔先生？”
“李察。”姜秦随意回了一个名讳。
恶魔面具下绽火的硫磺色双瞳将安查的银化手段收入眼中，他默默评估安查与戴查的差距，意识到这位的神秘等级更高更强。
都姓查，又都是同样的白银化手段，看来是一家人。
安查脱下粗呢绒外衣，解开内衬扣子露出健硕肌肉线条，又将银制长杖有节律的点在地面，盯着姜秦回忆道：
“二十年前，第七教堂下辖小修道院有过恶魔杀人事件，我当时被派去调查但一无所获，只是记住了那股暴怒气息，想不到二十年后您又出现。那么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身后的白银轮加快旋转辉映出更多白银光泽，这光泽仿若是一种染料，又像是某种强传染性疫病，顺着银长杖底部没入周围石墙将其暂时银化。
仅仅二十秒后，整条小巷都被改造成一座白银构成的囚笼，就连天空也被一道道白银柱封锁。
“迟钝的恶魔先生，【白银囚笼】已经建成，这一次您绝对跑不掉。”
安查伸出银长杖指向姜秦，微微喘息，显然这一神秘手段也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姜秦提动蛇杖，用七分力砸向银制墙壁，没有留下任何陷坑。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囚笼没有真正白银那样质地柔软，在神秘加成后硬度得到极大加强，而且它似乎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净化领域，令燃烧在蛇杖的硫磺火强度降低三成。
如若只是使用暴怒面具携带的力量，自己短时间大概无法击碎这个囚笼。
“还可以，与那个水警相比，稍微多一些强度，但本质上依旧是花哨手段。”
姜秦突然凝望安查，一双血红眸子好似直通地狱。
他进一步支取恶魔面具的力量，硫磺火汇聚在双眼形成漩涡，来自地狱的惊骇嚣叫化作冲击波直接绕过安查的白银躯体，撼动他的灵魂和理智。
安查被惊骇冲击直接命中，突然有种踏空感，平地踉跄，仿若一根铁棍狠狠杵入大脑。
白银轮察觉到宿主的异状，其上二十四只肉瘤眼眸加快旋转速度，很快将那一团燃烧灵魂的虚幻硫磺火析出肉体。
姜秦借着这个机会瞬身来到安查面前，横挥蛇杖回身抡圆砸向安插侧腹。
安查刚刚从惊骇中反应过来，面对这凶悍一击意识到已无法躲避，立刻进一步银化侧腹打算硬抗。
“叮——”
侧腹白银被重击高频震颤，反而发出刺耳的锐鸣，瞬间削去蛇杖上的一半硫磺火。
姜秦只感觉右臂发麻，一种多倍于自己的反作用力差点将蛇杖震飞。
他快步后退，盯着安查侧腹被自己打陷的区域，活动手腕，若有所思道：“高倍的物理反伤么？”
安查巍然不动，但他的脸色已经暴露他的痛苦和震惊。
自从自己吞服六次液化白银以来，还没什么人能用常规攻击砸陷自己的白银躯。
眼前人的力量有些太不可思议，而且他的神秘等级应当极高，否则也不可能在精神层面突破自己拥有净化神秘能力的白银轮，直接将那股喧嚣暴怒的邪念灌入自己的灵魂。
安查收下轻视之心，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托大：“恶魔先生，还请问，您吞服的圣物是什么？吞服了几次？”
“吞服？”姜秦想到那几瓶从戴查身上扒下的液化白银，轻轻摇头，“我并未吞服过任何东西。”
“看来您不想说，不过这也没什，这种恶魔姿态我曾有所耳闻，您的吞服的圣物应当是硫磺，或者硫磺燃烧后的颗粒物。”
安查将自己的左臂白银化，但关节处却依旧能做到灵活的转动。他向姜秦走来，每走近一步，白银囚笼就缩小一分，而白银的感染性就加强一分。
无需直接接触，【白银疫病】这一感染能力在囚笼中以不可见射线的形式无处不在，姜秦的恶魔面具都被染上一层哑面暗银的光辉。
姜秦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抛掷到空中，硬币在脱离姜秦的一瞬间都被银化。
“白银囚笼会强化白银疫病的感染能力，您很快就会被感染。”安查双手握杖，冲步前突直至姜秦心窝。
姜秦侧身躲避，安查立刻变招横扫，杖头撞在他胸膛，力道不大，但蕴藏充沛的白银之力。
“叮——”白银震颤过后，姜秦外衣瞬间被转化成白银碎裂。
胸膛赤裸裸暴露在杖头前，星星点点的白银斑浮现在这一小块区域，大有连点成面的趋势。
“您输了，恶魔先生。这是右胸位置，白银疫病会在几秒内侵蚀您的肺，先将它纤维化，再是白银化，您会窒息而死……”
“未必。”姜秦感觉肺部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痛烧灼，仿佛那条黑蟒在亲吻自己肺部后就将其替代，盘卷在自己的胸腔中沉眠
他右手反握蛇杖以巨力顶在安查脖颈，左手轻轻点在银化胸膛，嗤笑一声：
“这地方有主了，它属于蛇神与肺病，你那白银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