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银疫病憎恶卵—白银之轮
不论是安查家族的吞服体系，又或者自己这种献祭方式，本质上都像是在主动感染名为神秘的污染源。
在这种底层逻辑下，超凡者之间的对战就变得非常古怪，有种病房大乱斗的既视感，即谁犯病程度更深更晚期，谁就更胜一筹。
目前看来，超凡对战最有效率的攻击手段并非是单纯的肉体与灵魂毁灭，而是互相给对方涂抹自己的致病原体。
谁的致病原体症状与传染性更强，谁先将对方彻底感染，谁就能获得绝对胜利。
例如姜秦与安查的战斗，其本质上是蛇刃的肺病与恶魔面具的硫磺火狂躁症，对抗安查的白银疫病。
现在看来，硫磺火和白银属于同一个档次，它们可以相互交融抵消，而肺病则是一档极其尊贵的不治之症，拥有一骑绝尘的神秘位格。
安查的白银疫病在接触姜秦的胸膛后，企图立刻增殖扩散到他的双肺。
但在白银疫病抵达胸腔内部时，它绝望地发现一头遮天蔽日的吞世巨蟒盘踞于此。
那巨蟒只是半睁一对暗金竖瞳，就顷刻将白银疫病碾压成虚无，随后又进入深度沉睡。
白银疫病的毁灭余波瞬间回传给安查，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僵在原地，瞳孔完全失焦。
安查身后的白银轮直接湮灭，其上二十四只肉瘤眼球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窥探之物，完全无法承受那恐怖的信息量，全部爆炸成一团粘稠的液化白银。
仅仅匆匆一瞥，安查就陷入重伤。
顶在脖颈前的蛇杖于此间隙喷发硫磺火焰，它的温度无法融化白银躯，但恶魔奸笑的狂躁暴怒闯入安查脑中，几乎在一瞬间崩溃了他的理智。
白银轮已经完全没有吸收抽取硫磺火的余力，安查的精神彻底失守，恶魔低语充斥在他脑中每一个角落。
“咔吧”一声，安查再也无力维持白银躯，于是蛇杖得以击碎他的喉咙，硫磺火开始点燃他的肉体。
胜负已分，硫磺火与白银疫病的焦灼战斗，以蛇神的随意一瞥划上句号。
肺病是顶级绝症，顶级感染源。
这听起来似乎不像是好事，这意味着治愈它的困难被无限拔高，姜秦也会随时因此死亡。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条蛇又是什么东西！”安查瘫倒在地，痛苦蜷缩成一团，硫磺火燃烧后自带的毒性气体开始腐蚀他的呼吸道与神经系统，他已经濒临死亡。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还以为你能知道点。”姜秦收束安查体内硫磺火，俯视他问道，“先生，可否先告诉我，在黛尔兰，你是什么档次？”
安查不语，他不想透露关于黛尔兰的一切。
姜秦也不恼怒，而是掏出几瓶来自戴查的液化白银，威胁道：“戴查是你什么人，就那名水警厅新上任，声势很大搞得全城皆知的空降督查。”
“你把他怎么了？”安查看到这几瓶液化白银，脸色微微扭曲。
姜秦踩在他胸膛上，冷冷说道：
“理论上今晚许多波折都是他因为他太过积极，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回答我的问题，他就可以不死。”
“戴查是我的侄子，我们都来自查家，男爵家族。”安查不敢再有隐瞒，一一回答道，“我吞服了六次圣物，在黛尔兰属于明面上最高等级超凡者，再上面的我没有权限知晓。”
“可你看起来挺弱的。”
“如若不是那条蛇，你的硫磺火未必是我的对手，我还有几个秘术没来得及使用……”安查回想起那条蛇，面容苦涩到极点。
“也对，以憎恶卵为参照，你确实足够强。和我讲讲这个世界的神秘体系。”
“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变得这样强？”
“说不太明白。”
安查越发感觉眼前人的神秘，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为了戴查的安危，断断续续讲解道：
“数千年来最普遍的方法，只有吞服各式各样的有毒物质，感染疫病获得馈赠。而那些馈赠，说实话根本就不是馈赠，只是感染疫病的副作用罢了……”
安查将吞服体系的全随机特性讲给姜秦，这使得姜秦进一步印证蛇刃的特殊性。
与那些全随机畸变相比，蛇刃称得上德行兼备大家风范。
而貌似这张恶魔面具也和蛇刃是同一种类型的东西。
姜秦追问道：“还有呢？除去吞服体系外获取神秘的手段。”
“还有就只是传说了，我也只是听过一耳，比如异化成神话种族，佩戴某种禁忌器物，又或者成为神的代行者。不过我们普遍认为神并不存在，那只是古老超凡者杜撰出的虚构之物。此外还有一个说法，是我家族的不传之秘，那就是将异种，圣物，神灵全部涵盖的四十道禁忌序列——”
安查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姜秦已经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姜秦一阵无奈，轻轻摇晃戴查的肩膀，催促道：
“先别死可以吗，好歹把话说完。四十道序列，然后呢？为什么最重要的放在最后说！”
姜秦想到将“七”作为圣数的蛇神，那会和序列有关吗？
安查眼中光泽渐渐散去，他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姜秦的衣领，轻声道：
“恶魔先生，别以为你跑得掉。黛尔兰不会容忍任何不稳定因素，你会死在我之后……”
“不，我现在要你活着。”姜秦突然生出一个疯狂大胆的想法，他拿出那三瓶液化水银，扒开木塞递到安查嘴中，全数灌下，“说不定它可以做你的强心剂。”
“不……你不能这样，过度吞服圣物会有无法想象的后果，憎恶卵……”安查用舌尖抵住嘴唇抗拒到极点，但那三瓶滚烫的液化白银已经顺着他的牙缝流入喉中，很快起了作用。
全然随机的概率摇摆在安查头顶，更进一步的白银疫病重新澎湃充盈在安查体内，整个巷子瞬间被白银化，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座囚笼。
一扇完全实体化的白银轮旋转升起，其上三十六只肉瘤眼球两侧生出肉翼宛若天使降临。
“成功了么？”总计吞服九次液化白银的安查终于让姜秦感受到一些威胁，但还不足以致命。
“不，没有成功……失败了，求求你，快杀了我，白银之轮要不完全降临了……”安查绝望地盯着姜秦，四肢无规则的扭曲挣扎。
“白银之轮？类似于蛇神的高等级生物么？对应白银疫病的力量源头？”姜秦退开几步仔细观察安查的异变。
几分钟后，安查的血肉向内收缩浮动发生畸变，白银轮融入这摊血肉缝合物体内。
随后，白银质地，侧生雪白羽翼的肉球填满整个巷子。无数眼球攀爬游走在它的躯体和羽翼表面，上下眼皮都生出细细密密的锯齿。
而这整个肉球本质上也是一颗巨大眼球，厚如幕布的眼皮是半睁的，只露出少许瞳孔。它肆意挥洒的银白光将恶魔面具绽放的硫磺火熄灭，一切不洁之物都在被净化。
“这不就是憎恶卵吗，只是从瘴气风格变为白银疫病风格？”姜秦缓缓拔出蛇刃，完全激活第一鳞槽的力量，
“可惜是不完全降临，只是看着吓人，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但也仅此而已。如若再多一瓶液化白银，说不定就能见到这个世界教会记载的真正天使，那种生出十六翼的神话肉球。”
……
九分钟后，姜秦毫无损伤地走出小巷，今夜琐事已经处理完。明日黛尔兰高层必然会迎来一场巨大震动和混乱，但那已经自己无关。
“还有一个苟斯特，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想办法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