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守株待兔
柳湘莲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他们的大厨房主要是伺侯楼内的客人和大部份人员，采购的材料基本和京师其它酒楼一般无二，但是小厨房就不一样，以羊肉和奶酪为主。”
屋里一片宁静。
除了贾璘，谁也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能查出樊楼的底细。
“按璘哥儿的意思，我进行了交叉佐证，小厨和大厨开火的时辰和服务对象完全不一样，并且，今天小厨里的一位采办，去了天桥。”
轻轻一拍双掌，稳重如冯紫英也有些激动，“那便对上了，真没料到，樊楼背后竟然会是大雍，让人冷汗直冒！”
“推测并不是直接证据，这样拿人只怕没有效果，反而打草惊蛇。”姜童外表粗犷，却是心细如发。
“所以还有最后一环，明天，看她们会不会购买【行军丹】。”贾璘补充道。
“【行军丹】是什么？”冯陵只觉耳生，开口问道。
“便是你用的白药，璘哥儿请天子赐名为【行军丹】。”冯紫英作了解释。
“这个名字好听，比白药好听，天子比璘哥儿有学识多了。”
贾璘又在木板上写下行军丹三个字，嘴里叮嘱道。
“明日很关键，大雍如来购药，必是精锐，反侦察能力很强，此事由我和姜殿直负责跟进，必不能让他们看出丝毫破绽。”
“不用我？”
抱着长剑的柳湘莲话不多，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柳湘莲的本事，在座都知道，他要跟踪人，十分容易。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事？“
贾璘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欲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看得几人面面相觑。
“先把蒋玉菡找来，咱们再细说。”
“蒋玉菡？”冯紫英提醒道：“璘哥儿，只是个唱曲的，可不会半分武艺。”
“对敌作战，不光有刀枪，还要长得清秀会扮妆演戏。”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贾璘不说，冯紫英也不催促，“我这就把今日简报整理好，上报皇城司和龙禁尉，提举和总督大人一直盯着呢。”
冯陵拍榻，声如洪钟，“嘿嘿，天子看到咱们这样的进度，怕也是满意的，只恨不能起身，与璘哥儿并肩战斗！”
“少动，多休息，不然没有一个月，你都下不了榻。”贾璘摸了摸鼻子，“你一天不起身，我便赖府里一天，就算冯老将军赶人，也是不走的。”
屋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
次日，天桥。
两名卖艺人为姜童手下所扮，龙禁尉分为两个部份，外班基本由本朝勋贵子弟组成，不但没有什么战斗力，很多人只是捐个官身，连值也不用来当。
而内班则是由衣延翔亲自组建，皆是经过严格考查，不但忠心，身手也是不错，司职护卫皇宫大内的安全。
贾璘和姜童选了一处酒楼，二楼上的包房，从窗口处正好望见天桥。
这次的望远镜比牛山临时所做的要好上一些，但效果也只是一般，总比用肉眼清楚一些。
自己不是理工出身，很多东西只懂原理，但要亲自去做，困难重重。
就说霰弹枪，不需要膛线，也不需要弹道，只是利用铁弹，近距离呈圆锥形发射来杀伤目标。
研究了半天，枪管的效果非常不好，杀伤力和准确度皆不合格，用当兵的话来说就是没劲。
真是惭愧，自己可是摸了一辈子枪的人。
林妹妹的诸葛木盒，妙玉的书，都已经有了，研发出霰弹枪，就不用怕什么金雕令了。
大雍死士功夫再高，那也是一枪崩掉的事情，到时连弩可以献给皇城司和龙禁尉使用。
要真如三国那样战将单挑，自己肯定能扬名北境。
贾璘正在畅想，一旁姜童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人了。”
这位殿直的专注力比自己强多了。
贾璘收回神思，用望远镜细细看去，却见一妇人在那里讨价还价，那两位龙禁尉早得了消息，也一本正经的还价，做足了功课。
双方买卖很快成功，妇人离去，姜童在二楼上摇了摇一面红旗，天桥上立即有一位龙禁尉跟踪而去。
“这样的妇人，只怕不会是大雍那边的？”姜直继续说，“看看她行走的方向，并不是樊楼。”
“咱们只管守株待兔，该来的总是要来。”贾璘并不担心。
对方既然找到天桥这里，就说明断臂之人级别不低，十分重要，故意留下天桥的线索，布上陷井，樊楼如是大雍的据点，一定会栽进来。
“又来人了。”
姜直接过贾璘的望远镜看了几眼，连连点头，“没想到几片琉璃会有这样醒目的效果。”
“姜殿直准备了多少人手？”
“贾正字还请放心，这事在天子心中挂了号，龙禁尉这次内班人员几乎出动了一半，他们平日里都在大内守值，很少在外露面，不会有人认识。”
贾璘对龙禁尉本没有什么好感，像贾蓉那种，能当什么事？
不过和姜单接触，方知内班和外班，判若云泥。
“又来了。”
贾璘摸了摸鼻子，自己的行军丹还没上市呢，销售竟然就这么好？
该组建股东会了，这段时间，包括荣府的嘴脸，看得差不多了。
其它三大家族和那些有交道的勋贵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姓贾，只照应贾府。
……
天桥的另一边，同样有人在观察情况。
一位身着狐裘的公子，年约三十出头，笔直的站立，身边跟着一位小僮。
“石坚，看出什么没有？”
这位叫石坚的小僮长得眉清目秀，天气这么凉，穿的有些单薄，却像无事人一般。
“拓跋大人，大周皇城司果然是在试探嫣红，要是不将人拦下，只怕樊楼就要被围了。”
宫戎司掌印拓跋璨叹了口气，“樊楼是咱们多年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这次嫣红行事不稳，掌事一职由你代领，她以后做好头牌就是。”
石坚愣了一下，没想到掌印大人雷厉风行，直接就将嫣红贬了。
“这……其实浑水摸鱼和借刀杀人原也不错，只是没想到大牢里居然有埋伏，却也不能全怪她，如果成功抢出薛蟠，那贾璘有口难辩，定然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