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左右为难
顺天府大牢门前，明显有人针对贾璘，大周朝的勋贵世家不得天子欢心。
自己只需借刀杀人，攻入天牢，抢走薛蟠，贾璘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大周天子一怒之下，他就会人头落地，还会殃及贾府及其它勋贵家族。
嫣红认为这是难得机会，连施三十六计之浑水摸鱼，借刀杀人。
两计齐出，贾璘如何不死？
一箭双雕，既帮了拓跋大人，也为宫戎司树立威名。
宫戎司作为大雍十二司中仅次于宫卫司的存在，是大雍情报的最高部门。
女帝上位之后，更加重视情报收集工作，拓跋璨掌印为了获取第一手情报，费尽无数心血，组建樊楼。
现在樊楼已经成为大周京都第一繁华所在，每逢华灯初上，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美酒佳肴，洞房花烛，当真是个销金窟。
嫣红认为利用此事将大周京师揽得越浑越好，他们内部斗得越烈，自己就能得到更多信息。
文钰清理檀州官场的力度之大，对大雍绝不是好消息，如此良机，当除贾璘！
顺天府大牢已经打探清楚，里面不过十多名差役，嫣红组织了十八人，皆是大雍培养多年的死士，交由宫戎司镇守石虎统领，趁夜突击。
救不救薛蟠并不重要，只需让大周天子和顺天府认定是贾璘所为已经足够。
开始果然顺利之极，不曾想，大牢里竟然埋伏有高手偷袭，以石虎之勇，竟然断了一臂，强撑着回来就因失血晕了过去。
只说了一句话，“司内有贼。”
石虎身为石家的后起之秀，得石族看重，一身勇武，不可不救。
可是药店和郎中却被管束起来，如果现在去购，所冒风险太大。
宫戎司多年经营，才在大周京师打开局面，利用樊楼作为据点，刺探大周情报。
要因此事被皇城司盯上，多年努力皆付之东流。
作为在大雍在京师的最高领导，嫣红心中左右为难。
灯火下的石虎虽然昏迷，但皱起的眉头，跳动的肌肉显示他体内状况非常不好。
如此重伤，楼内的伤药已经见底，如果发起烧来，这位石族新锐怕是凶多吉少了。
拓跋族和石族渊缘颇深，大雍崛起，便是这两族同心协心的结果。
“大人。”
樊楼的老鸨风娘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
“今天我派人走遍了整个京师，在天桥戏班那里发现有一对年青人表演胸口碎大石。”
“嗯。”
嫣红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这对兄弟在天桥卖艺的同时，也卖些跌打损伤的药品。
嫣红的眼睛亮了起来。
皇城司将注意力集中在药铺，这些艺人京师何其之多，又很分散，不引人注目，在他们那里拿药，当是妥贴。
“那些药是否有效？”
“大人，这个就不得而知，我料既然出售，当有一丝效用，不然何以立足呢？”
嫣红思忖了一会，点头同意。
“明日必要小心，看清是否有人跟踪，进楼之前，尾巴必须要干净。”
“大人还请放心，咱们做事，天衣无缝，只盼那些药对石将军有效。”
……
今天是第四日。
贾璘将办公地点放在神武将军府，一来可以处理冯陵的伤势，二来跟冯紫英走近些不是坏事。
皇城司可是天子身边的人，他们的小报告可以左右很多人的前程。
冯老将军半生沙场，跟他学习一下古代战争，也是有必要的。
拓跋香下了什么狗屁金雕令，小心一些总是好的，自己也该做些防身武器才是。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对她再【好】一些。
冯陵躺在榻下，精神尚好，只是流血过多脸色苍白。
这种外伤，只要伤口控制得当，不要感染发烧，只需半月，又是生龙活虎了。
此时冯紫英、柳湘莲等人正坐在椅中喝茶，听贾璘分析案情。
“王短腿没有要跑的意思，也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贾璘走到一副白色木板面前，用笔在王短腿画像上打了一个叉。
“现在贾芸已经查出，幕后之人为仇衙内。”
说到这里，他掉头看向冯紫英，“这算不算殃及池鱼？当初你将这个衙内打得狠了，不来找你，偏记恨上我。”
“非也，非也。”
随着贾璘这几天的梳理，冯紫英已经摸到了此案的本质，笑道。
“我等皆是他眼中钉，敢说王家就没得罪过他？”
“就是。”
榻上的冯陵难得的为表兄说话，“所以嘛，仇衙内是咱们大家的敌人，所谓同仇敌忾，要不是受伤，我便请缨，亲自去拿他。”
“不是时侯。”冯紫英已经完全明白贾璘的计划，“不抓王短腿，便是不惊动仇衙内，这样一位斗鸡走狗的少爷，哪有多的心思，他的后面一定还有人。”
“对，对，顺藤摸瓜，按图索骥，倒要看看是谁在算计咱们。”冯陵附和。
木板上，仇衙内上方是一个大大的问号，贾璘看着这个问号叹气。
“咱们将贾芸等人的信息作了无数种分析，这个问号至今没有答案，我料是不会出来了，再等两日，如果没有人和仇衙内见面，那便收网吧。”
木板上的另一半写的是樊楼，它犹如蜘蛛的中军帐，向外散发出很多条蛛丝。
连接的部门太多，目前能够探明白的大都是民间组织，它对朝廷有多大的渗透，需要时间慢慢探查。
“璘哥儿，我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冯紫英说道：“这个樊楼开始并不引人注目，这两年突然就冒了起来，现在想来，定是大雍女帝崛起后，准备用兵南下，所以加大了对京师的渗透和投入。”
冯陵眼中闪出杀意，“嘿嘿，璘哥儿，这算不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咱们龙山攻略，她们肯定也有什么攻略，就看双方谁更硬了。”
“当然是咱们更硬了，娘们有什么能硬？只有软的地方。”
说话者是一个黑色大汉，和冯陵一般高大，这是龙禁尉派来接洽的内班殿直，唤作姜童。
贾璘将笔向上拉了一条线。
“柳二爷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几日他在楼内细细检查，果然有所发现。”
说完便提笔写下两个字——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