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倒也 倒也
贾璘估计此时张虎八成不在院内，应该在聚义厅纵酒狂欢。
男人喝完酒再行那颠鸾倒凤，更有韵味。
自己这里轻松了，冯陵那边压力陡增，这就是运气。
如一道影子飘至左厢房，里面黑灯瞎火，贾璘倾耳细听，果是无人。
这里如同一座空院，自己探查明白，好去聚义厢支援冯陵。
沿着械边墙根，贾璘来到影壁处，余光中议事厅有烛光闪耀。
他顿时放下心来，原来张虎果然在此处。
刚欲踏进中院，战场上长期形成的危机意识让他立即闪挪身形，躲到了影壁后面。
弩匣在手，里面的所有箭矢均已浸过麻药，见血便可致人昏迷。
一队巡逻兵从影壁旁经过，并没有去前院，而是沿着中门走了过去。
细看他们的脚步，这么冷的天，贾璘却出了一头热汗。
走路时腿型有些外八字，明显由于长时间骑马的原因，肢体发生了微妙变化。
这不是牛山上的喽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大雍的精兵！
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牛山和大雍之间真的有了某种联系。
沙盘推演好几次，如果大雍弃北安城不攻，而从牛山借道，目标必定是山海关。
大雍以骑军为主，黑甲铁骑号称天下无敌，他们如果放弃自身优势，下马为步兵，有了牛山贼人相助，完全可以打关厉一个措手不及。
山海关虽险，但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雄关，战争的关键因素是人。
一旦让大雍突袭关隘成功，那么关外那几座城池便成为孤军。
特别是北安城孤悬于外，又无后援，冯指挥使休矣！
这支巡逻队共有十人，贾璘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大雍方面来的是何方神圣，看这副阵仗，只怕来头不小。
脑中闪现那抹红巾。
原来是个女人。
这大雍也是可爱，女皇登基，难不成就喜欢用女人？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大周何尝不是这样，圣上亲政之后，四王八公这样的前朝勋贵开始遭到打压。
秦可卿的葬礼上，四王八公都来路祭，这是明显抱团取暖，做给圣上看的，北静王更是亲临，还将圣上赐下的物件送给了宝玉。
水榕此举明显违制，是试探，也是挑衅。
元春入主凤藻宫应该是圣上希望贾府变换阵营为其所用，可惜贾府不为所动，依然和太上皇联系紧密。
这样的权利斗争还将持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贾府让出三代经营的京营节度使，表明贾府无人，圣上实力目前占据上风。
他停在影壁处不动，耐心的观察巡逻队的路线和时间间隔。
雪越下越大，贾璘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雪人。
终于，摸清规律的他再不迟疑，趁着巡逻的间隙，从左侧角落接近议事厅。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他用手指沾着口水，将窗户慢慢透开，伸眼一瞧。
里面有两个人，都是女人。
坐在当中的果然是一袭红衣，正在灯下看书，她的身边站立着一名侍女。
两人虽着大周穿戴，但贾璘可以肯定她们是大雍方面的使者。
气度不凡，明显贵族风范，不是小家碧玉可以比拟。
今夜全羊宴是山寨盛事，估计张虎前去主持，一会时间就会回来。
灯下看书，气定神闲，想来她们和牛山谈得不错。
巡逻队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传入耳中。
贾璘精心选择一处巡逻的死角，人躲在黑影中，不走到面前不会被发现。
待脚步声消失之后，他从身上掏出一根管子，然后吹燃迷香，用嘴将迷香沿着透开的窗纸吹了进去。
有了曼陀罗花，添上闹羊花，再加迷魂香，很容易就将迷香做了出来。
这也是贾璘敢独闯虎穴的底气所在。
曼陀罗花里的东莨菪碱，闹羊花里的杜鹃花素，再加上迷魂香，功能和效用提高了许多。
迷到屋内两个人，最多一炷香时间。
正在看书的红衣女好似有感应，眼光向着窗外扫来，吓得贾璘连忙一俯身，心中猛跳了几下。
算算时间差不多，这时巡逻队的踩雪声又传过来了。
整齐划一，锃亮的兵刀在火把和大雪中泛着精光。
贾璘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屏着呼吸，心中计算着时间。
待巡逻队离去，贴眼一看，就见那名侍女身体摇晃了几下。
“倒也，倒也。”
正在看书的红衣女觉察到自家侍女的异样，刚欲站起身来，不提防一阵头昏，身子又坐了回去。
清脆的扑地声传来，时间正好，巡逻队听不见。
红衣女已知不好，但为时已晚，全身无力之下，托着腮，慢慢将头靠在了案桌之上。
成了。
贾璘不敢从门口进入，此时地上经铺上厚厚一层雪，要是过去，必然会被巡逻队发现脚印。
他拿出尖刀，将窗户划开，双手攀住窗沿，身子一弓进了屋。
嘴里含着甘草片，将窗户掩好，疾步来到红衣女身边。
大约双十年华。
身材高挑，五官立体，果是北地女，却不知是何种身份。
这座议事厅里面还有一间小屋，应该是张虎平时小息之所。
将侍女和红衣女一一抱进小屋，贾璘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是今夜的意外收获。
从腰间拿出牛皮绳将两女分别绑在椅上，贾璘捏开红衣女的小嘴，将甘草片塞了进去。
蒙汗药和迷香看似厉害，但在熟知其性能的贾璘眼中不算什么。
只需要一味甘草，就能轻易破解，比起后世的各类麻药，效用差得远了。
……
拓跋香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先跟兄长们一起去雪山上玩耍，互相捏雪球互扔，快活极了。
然后又来到大草原上，自己骑上骏马，带着金雕，抓住了一头狼。
正高兴时，不想那狼突然挣脱了金雕利爪，张开大嘴向自己扑了过来。
想要拔剑，想要踢脚，想要闪避，全身却动弹不得。
猛然从恶梦中惊醒，拓跋香使劲挣扎，才发现这不是梦，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椅上。
“别费那力气，这是法绳的绑法，解不开的。”
尖刀就停在拓跋香的气管上，只要她敢出声，利刃就会直接切断气管。
气管断了，人是不会死的，还有手可以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