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干就完了
聚义厅并没有建在牛山的山顶，而是在半山腰处，此山腰有一处天然平台，正适合校场演兵。
大厅的上方建上很多林林舍舍，那便是寨众们的生活区。
整个山寨布局规划的不错，当初应经行家指点，有些金城汤池的意思。
如若进攻牛山，除去山脚下的关隘很是难啃，就算能攻上来，有聚义厅这样的天然屏障挡上一挡，就有逃跑或组织反击的时间与机会。
太原、平安两大节度使几年来没有动静，想来也是觉得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张虎的独家小院座落在山巅，不但四周风景独好，更加容易指挥或逃遁。
小院四周都有合抱大树掩映，要不是贾璘带上劣质望远镜，很难从远处看清其中详细构造。
此院四周筑石墙环绕，墙高约一丈有余，上面有垛口，五垛设一箭塔，只有前后两门可供出入。
墙宽足可以供三人并列行走，墙上不但有喽罗巡逻，还堆放有守墙工具。
这样的防御强度，如果挥军进攻，没有数百劲卒四面攻打，很难攻的下来。
贾璘和冯陵明确分工，由冯陵潜入伙房下药，贾璘则负责处理这座独立小院。
两人从小山丘向西环行，绕过正面瞭望哨，趁着夜色，悄悄从西面接近山寨。
“璘哥儿，你当真生在贾府，长在京师，怎么练就了一双飞毛腿？”
冯陵见贾璘虎步生风，忍不住询问出声。
难不成京师的路比北境还难走，不然他怎么会走得比自己轻松愉快。
“你可知陶侃运甓之事？”
贾璘说完心中一突，也不知道这个历史中有没有陶侃此人。
好在冯陵是个不读书的，倒也不怕露馅。
“不知道。”
果然，冯陵回答的毫无底气。
璘哥儿是读书人，动不动就能呤出一首诗，自己完全不知好歹。
天已黑透，他走路居然这么快，带着一阵风，自己只能在后面苦苦追赶。
这让冯陵大受打击，难以置信。
“那便给你讲一讲，你要好学习人家。”
“喔。”
陶侃运甓是一个关于勤奋和自律的励志故事，他会在清晨将砖块搬出屋外，傍晚再将它们搬回屋内，无论寒暑，从不间断。
“要学习他时刻作好准备，后来他成为刺史，在军事和政治上都取得了巨大成就，所以我在京师时，每日练习各种技艺，从不敢有一丝懈怠。”
贾璘继续谎言连篇。
“原来他是哥儿的榜样，那便也是我的榜样，俺也要这样，早早开始准备，总有一天能杀敌报国。”
“这就对了嘛，咱们读书人有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冯陵在身后大赞，“妙极，那么咱们武人也有一句话【枪到临阵分外利】”
于是贾璘又不想说话了。
两人摸至山腰，天色已暗，这个时侯贼人们都在静待狂欢时刻，果然没有任何防备。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互道珍重之后，两人就地分手，约定只要蒙汗药在聚义厅得手，无论小院情形如何，由冯陵统一指挥小纵队行动。
柳、薛两人带二十多余初经训练的民伕，随着两人的行进路线，此时也正向着山寨靠近，到时会寻机与冯陵在接应点以暗号会合。
山海关的兵马贾璘信不过，关厉虽然将部队留下，但他并没有使用。
就这二十余人，干就完了。
当年只有今日之一半人马，端了敌人最精锐部队的团部。
经过几天不停的侦察，贾璘对牛山地形已经熟记于心，很快从山腰上到山顶，那小院四周并无精舍绕环，想是张虎喜静，又觉得自己院落安全无虞。
就张虎今夜会身居何处，两人有着不同的意见。
依贾璘的意思，张虎作为山寨当家，必然会在聚义厅与手下同乐。
冯陵却有不同看法，既然小院有女人，不管是从何处得来，今夜张虎必然会在小院夜渡春霄。
想法各有道理，只能兵分两路，每人对付一处，共同点就是两人十分骄傲，都有信心独立完成任务。
贼人虽多，以有心算无心，中了蒙汗药，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呢？
一丝清凉落在额头上，贾璘抬头一看，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没有。
脸上又多出几点凉意。
下雪了。
来到小院附近，约摸时间已过酉时，贾璘回望，山腰间的聚义厅灯火通明，隐隐能听到人音。
那边差不多准备开席了吧。
冯陵的身手贾璘并不担心，跟着叔叔这几年与北贼恶斗数场，应付这些喽罗当不是难事。
雪越下越大，天气越发冷了。
幸好自己里面穿有绵襟，尚算温暖，冯陵那货自忖强壮，今夜这样，只怕会冻出病来。
小院东西长有五百步，南北大约两百余步，呈长方形建筑，贾璘潜行到西面墙下，侧耳听去，墙上已无人声。
难不成张虎今晚准备大展雄风，怕喽罗们听墙角，全部散去吃酒？
运气也是战争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那一抹红巾很是耀眼，虽未见人，但感觉是一位美女。
可怜见的，自己没办法救她于水火之中。
贾璘顺着墙角摸到西北角，几经确认，又按图索骥，这里最适合潜入。
掏出绳索，绳头绑有自制飞虎爪，贾璘等到一阵大风刮起，树叶声响之时，将飞虎爪向墙头抛去。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被风声掩盖，不是有心，听不出风中传递出的杀机。
紧了紧绳索，已经挂得牢了，贾璘再不迟疑，以手握绳，以足攀墙，不过数秒已如猿猴直上。
又几秒，贾璘收起绳索，顺着墙角滑下，无声无息。
墙头果然没人，良机难得，天助之。
这座小院虽不大，却是五脏俱全，总分为三院，从大门进，左为厢房，为巡夜喽罗所宿，右为马棚，贾璘选的落脚地点在马棚对面，就怕夜里惊了马，露了形。
过了一座影壁便是中院，正中是一座小型议事厅，张虎通常办公应该就是此处，从这里穿过垂拱门便是后院。
左厢房里没有烛火，全羊宴果然将人全部吸引去了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