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兄弟碰头
“房安府指挥佥事游竺兰风之女——游竺静茹、西都白锦城神枢营都指挥使楚衡之女——楚惜媛、东郡氐州知州江槐之女——江迎迎…”
“我喜欢这丫头…”小骆瞅着迎迎不禁叹道。
“小骆好眼光！”大福不禁赞道。
“接着是，都察院外差、右佥都御史派西监郡胃薪仓总督粮储苏焕之女——苏瑞仙…”
“我的！我的！！”玉轩急道。
“你的什么？”琦升问道。
“我的…那个…”玉轩脸红着说不出来。
还是小乙痛快，接过话来道：“我大表弟喜欢她，他俩之前有过前缘。”
“这样啊，那跳过去，接着说下面的。京师宫正司宫正兰英夫人之女——刘丽香，京师避水都司都督佥事陈家铎之女——陈燕佳，京师礼部尚书陈端诚二女——陈妙怡…”
“我去，‘考鬼’陈端诚，这下不知是福是祸了。”大福惊道。
“最后三位姑娘是…东孟郡都督同知秋震之女秋芷泪。”
“泪儿好漂亮啊！我看在学院里能进前十美了。”
“嘿嘿嘿，喜欢就赶紧行动，漂亮姑娘可不等你…好，最后两个萌嫩稚幼的丫头，一位是太医院院使郝德馨之孙——郝嘉惠，另位是京师宫城尚方令花敬之女——花佑诗。”
“咱们这回不愁得病了啊！郝老爷子家的千金、还有‘阎王恨’家的千金都在咱们堂里。”
“你这乌鸦嘴…赶紧呸呸，得什么得？！”
“哎，兄弟，你后面这还有张纸条呢，那上面的…”
“这个啊，这个是龙嶙堂的丫头们，这些女孩可不是咱们首选，不过我也给你说说…”
耳畔听着陆琦升叨啵，粗汉却没真听清楚，缘是心里想着他事，听来这松山堂满是高官要人之子，怕是说让他保一个王艾山，其实是伤了哪个都够喝一壶的，饥荒简直翻了十数倍，倒要赶紧查访公厨的密辛了。
“哏哏！！”
遐思之余，见有先生巡查过来了，小乙嗽了嗽嗓子，众人突然就鸦雀无声。
等先生走远了，琦升问了句道：“都有谱儿了没？有喜欢合适的，就赶紧追，别抹不开面子。”
大家点点头，众小子坏笑着，心中各有打算，着迷的看着前两排的女孩，正这时，玉珑儿戴着个大圆眼镜突然回过头来，望着这边瞅了小乙两眼，然后竟直奔陆琦升几个走来，道：
“你们安静点儿，回头叫先生看见，该罚咱们了…再有，你们不觉得很不尊重女孩儿吗？”
“哦…”几人答应道。
等玉珑儿走后，琦升啧啧道：“不愧是御史家的女儿，又教条又严厉，这丫头这性格…谁娶回家谁得当妻管严。”
从小受足了珑儿管制的小乙听闻这话，哭笑不得。
此时，正献官已经带着当朝大吏敬献、拜祭完毕。之后便是亚献、终献，亚献献香，终献献酒，分别由亚献官上舍监生青木子带领名士进献；终献官内舍监生金小飐带领富商巨贾将香和酒供奉在香案上，程法和初献相当。
乐、歌、舞、礼毕，祭祀功成，鸣鹭辅学宿雪堂新晋沈念儿的琴艺、韩彩衣的舞技都让大家过目难忘，尤其是松山、龙嶙、青竹三堂的新晋小哥都看得直了眼，若不是已到午时，肚中饿得咕咕响，这祭祀大典再长些倒也无妨。
但让松山堂众人最惊奇的是，那韩彩衣的面子长得竟跟阿静有七、八分像，就是瘦了些，俩女孩个头也是差不多，阿静瞅着她跳祭舞的时候，都愣住了，别人叫她也没醒过神来。
众人一通乱七八糟的猜测，让小阿静着了慌，当天赶紧趁着没行拜师礼，她跟学院奎文阁下找到亲爹，急匆匆将和稻元斋、柯守一几人聊得正欢的官谷给揪了出来，女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仔细问了亲爹有没有私生女。
官大医挠头道：
“小乙、小飐那对儿双生子，都能长得不一样，挨外面碰上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小美女，有什么稀奇的。你爹我哪儿有那福气能在外面偷香、还留了种，那闺女还能长得和我跟你娘生出来的你差不多样子。”一通话叫阿静使劲捶了爹爹几下，这才罢了。
行过拜师礼，这年大典临时加了项规程，要众人分吃胙肉，这胙肉就是油烹的白肉片，无盐无味，难吃至极，那些个官员大吏倒还有张沾了酱油的纸条舔舔，而众生徒和其他来宾就得空口吃这胙肉，只把众人愁得眉毛拧在一起。
小飐来给松山堂的师弟、师妹们分肉的时候，引起了骚动，一堆女孩围着俊俏郎君发花痴，待珑儿帮小飐把肉分到众人手中，轰开围着的人群，大家才拿着肉犯起傻来：
“这可怎么吃啊？！！”
小乙尝了口，瘪嘴道：
“这可比奶奶做得卧龙鲊差远了，啥啊这是？”
珑儿嘟嘴道：
“怎么好跟奶奶给你做的犒军宴比，这是祭祖用的。”
“他们也不怕祖宗吃完这个骂街？！”
“噗…”
珑儿忍住不笑，却心说‘祖宗骂不骂不知道，你这小祖宗肯定是要骂街喽。’
笑完自己相公，丫头忽然拉着金小飐揖礼轻躬问道：
“三哥，小乙教本没拿全，可怎么办？”
金小飐瞅着戴大眼镜的珑儿有点儿懵，小乙咳嗽了声，兄长登时明了，便知这就是没过门的弟媳，赶紧回礼道：
“哎，小事、小事，用我往科旧的就好，见过…玉家妹妹，有礼了。”
“三哥万福。”
“哎，你俩别这么拘谨，齁儿碍事的，她都叫你三哥了，你就叫她珑儿呗，瞎文绉听得我怪别扭。”
“你们这科可真不循规蹈矩，你自己瞅瞅，这乱乎，还好意思嫌弃我？这哪儿来的盐末啊？”
哥俩聊着的时候，骆枝江、陆琦升俩小子这会儿来了神，给众位师兄、师弟、师妹、师姐分着椒盐，玉轩这会儿才明白这偷盐牟福的个中道理，赶紧跟小骆要了些盐，和着白肉吃了，味道竟还不错。小骆、琦升此举可在堂中众女孩眼里为他俩增色不少，小乙见了这般也直夸奖两位高才有先见之明。
“肉还有不，给咱再来一片儿！”陆琦升眉毛不停的挑动着、坏笑着冲金小飐打趣。
“真有你们的…”金小飐见了新晋生徒如此手段，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摇了摇头。
骆枝江正色小声道：
“只许他们舔酱油，咱们就得吃这味道恶心的肥腻油炸白肉，凭什么？”
“也是、也是，师弟，盐还有富余不，给我点儿，我等会儿给你们师兄、师姐送些去。”小飐倒也会通融，他如此知晓变通，自然更进一步拉近了与师弟们的距离。
“有的是，我们这边分完，还有两包呢！这包给你，剩下一包得给我爹送去。”琦升说着递给小飐包椒盐末，笑呵呵的显摆。
这时，小乙突然拉过哥哥来，悄声问道：
“小飐，我念冰云的时候，这入学拜师仪式不就是个释菜礼么？这鸣鹭学院再大气也就来个释奠礼、八佾舞就不得了了，怎么如此排场，请来这么多权贵富商，来了个三献礼？”
“叫哥，去年还不这样儿，今年就闹得如此铺张了，闹不好我感觉这里面可能另有端倪。”
“什么意思？哥。”小乙惊问道。
“这你都不懂？这一下就把房安城的官员和名宿、大商都请来了，人凑这么齐，官商两边正好谈些房安营缮之事，最起码的各家大户得为这祭祀捐些香火银子，捐的多了，那尪笙淹不就，你懂吧…”
“这么黑！”粗汉听闻只是一愣。
“我劝你一句，少管这些咸的淡的，只管念好你的书，照顾好自家姑娘，其他的由它去吧。”
小乙想来前事，‘鸣鹭怪谈三宝’究竟是什么宝，难不成是要查这尪笙淹？鸣鹭如此高门竟然找了这么块料来登堂入室，这家伙可够怪谈了。
“哥，出去缉盗怎样？拿着没？”
“没有！还差点儿挨了一弩箭，探子信报不准，贼匪有援兵，来者手中大环刀强悍，功夫上乘，官府中了埋伏，伤亡了不少人手，没啥好事儿，就别问了。”
“咱本家绝学加上‘紫鲤’都没打过？”
“对手身形奇快，我五星齐发两次都没打上，第三次被他用刀挡下了，那刀可不弱，倒有一甲了……之后，我功力已老，没来得及‘融星裹器’，他们又用了阴毒的暗器，贼匪高手多，就我和乔大人还能上手对付，可贼人见打不过，跑的倒是快。”
“对了哥，学院有坟地、别院有迷宫、山湖间有鬼怪，你咋都没跟我说啊？”
“说这些作甚？外面那些杀人越货的盗匪还不够恶心，还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逗媳妇儿玩儿，你知道跟我说说呗…哎，”
小飐正烦，不愿意多说，玉轩忽然过来凑热闹道：
“表哥，刚来那天，我听位老爷爷说过，这鸣鹭里的神庙是用来镇压一处上古邪神陵寝用的，传说那鬼怪曾吞吃过半城的人牲。”
小飐气结：
“啧，你咋净知道这些个？姨母要知道你跟小乙不务正业，看不跟我娘一起打你俩。”
“呃…”
“都长些眼色，别给家里丢人，我忙去了。”
“……”
大典过后，翌日一早，小乙终于从小飐那儿要来了旧物，粗汉凑齐了所有科目的教本，可算松了口气，他随便在松山授堂里找了张案子坐下，将包了细绸的书册放稳妥后，便备好笔砚、扎册，只等经学博士王大钧来开堂授课。
忽然，苏瑞仙、江迎迎拿着盒‘鲜奶红豆酥’来到小乙桌前，递了过去道：
“小乙，开学这一忙，我差点儿忘了答谢…喏，上次真的多谢你了，你教本凑齐了么？”
粗汉接过点心后，嘿嘿傻笑几声，抽开面前桌上的包袱绸结，露出一摞教本来，回道：
“你们太客气了…这不，一位师兄那儿幸好留着旧的，总算是齐了，…嘿嘿，这点心还挺好吃。”
小仙儿见他用了旧的，心中过意不去，便问道：
“这…怎么能让你用旧的啊，要不把旧的给我吧？你把新的拿去。”
“不用、不用，差不多，都一样的使。”
迎迎这时随便翻了翻粗汉桌上那些旧教本，笑道：
“这位借你教本的师兄用东西还真挺在意，这些教本比起新的来也不差多少。嗯，这些教本上的味道好香，嘻嘻，我看看这位师兄到底叫什么，回头你帮我推介下，我就喜欢心细精致的男人…呃…”
待女孩翻开书页一看，忽而，迎迎脸上变了颜色。
小仙儿见她金兰忽然这般吃惊，倒是让小仙儿不解，她便问道：
“怎么了，迎迎，见鬼了么？。”
江迎迎闻听却没回应小仙儿，突然急色问道：
“喂，小乙，就见你跟‘紫凤’哥哥聊了两句，你怎么能有哥哥用过的教本？一定有黑幕！”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