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战张允
“可是刘郡尉麾下?我乃邓家邓林,久候于此,望将军速克宛城。此门守军,皆我邓家部曲,愿为将军前驱,指引道路。”
那壮年将领邓林,慨然而言,目睹张任英姿,心生敬慕,复思借此良机,广树勋绩,以冀家族子弟仕途荣进。
“我乃刘郡尉麾下张任,有劳邓将军引领。”张任语含敬意,念及甘宁、孟达大军将至,时不我待,遂与邓林并肩,疾驰入城。
张任大军,长驱直入,轰雷震地,城中百姓皆惊,唯恐战祸骤至,皆闭户自守。张任考虑张允察觉城内异变,乃偕邓林急趋东门。大军既出,不逾顷刻,东门已唾手可得,继而攻取其余二门。
既返城中,与孟达期遇,二人速谋分配,各领麾下,分道疾进,以夺诸门。未及一炊之顷,四门皆落入其掌握,城中反抗力量,犹秋风扫落叶,纷纷溃散,无有能御其锋者。
而邓林,心思缜密,洞悉时局不稳,尤其是阴、樊两家,其势交错复杂,若处理不当,恐生内乱。乃进策于张任,言宜暂羁此二族,以弭后患。
张任深谙其中利害,恐节外生枝,乃从计如流,即令孟达率精兵千人而往,以施拘押之举。自身则亲统铁骑千乘,精兵三千,分守四门,以策应甘宁攻取郡守府之行,备齐后援之力。
甘宁率所部精兵二千,骤至而抵郡守府前,南阳被誉为帝乡,诚非虚誉,其守府巍峨,气势磅礴,堪比成都牧府规模。俄顷,府门被奋力撞破,甘宁大军鱼贯而入,其势锐不可当。
未几,已深入内宅,直抵寝榻之畔,但见那南阳郡守,蜷缩一隅,体态臃肿,目露骇色,宛若待刈的羔羊。值此之际,面对甘宁的凛凛威严,郡守嗓音发颤,哀恳以求矜怜,尽显绝望与卑微之态,号泣不止,盼能得恕。
细说起来,这位南阳郡守的命运,波澜四起,坎坷殊甚。初承天眷,授守南阳,不幸为袁术所攘,鸠占鹊巢,身陷囹圄,失自由尊严。及袁术势颓遁去,冀望东山再起,复掌权柄,乃又为四大家族所羁,深陷泥潭,难以脱困。至今仍为权势所困,沦于争斗的牺牲品,其命悲苦,闻者无不唏嘘。
甘宁冷眼相觑,心内暗自欷歔,然亦知此时非抒怀之时。乃扬手示意,令将这位命运多舛的郡守押解而出。府中顷刻间,唯闻步履沉重,与窗外微风轻拂相和,共绘宛城易主之景,治乱更迭,尽在不言中。
翌旦曦微,宛城纷扰既定,郡守府大堂之上,主案崇高,刘琛正襟危坐,庄严肃穆,文臣武将分列左右,威仪赫赫。堂下,四大家族族长,率诸附庸世胄,毕集于此,面有百态,或忧或喜,情绪难自禁。
阴氏族长,年迈体衰,身缚绳索,然权势之下,不得不屈节以见少年郡尉,声若寒蝉:“刘郡尉在上,我阴家愿弃戈而降,乞郡尉宽宏。”
继而,樊氏族长,年值中岁,亦自缧绁于身,虽心有不甘,然时势所迫,亦步亦趋,摇头顿首,哀声请降:“刘郡尉明鉴,樊家亦愿归顺,望郡尉慈悲为怀,赦我等之罪。”
顷刻之间,大堂之内,气氛凝重,情绪交织,降者哀告以求怜悯,胜者则威严自持,凛然不可侵犯。
刘琛面临两族的恳请,神色泰然,眸光深邃而静谧,言辞温和:“张家与邓家,此役功勋卓著。张思,才情横溢,可任涅阳县宰之职;邓林,勇武绝伦,特授军候之衔,效力麾下。”
此言一出,邓、张二族族长,皆感激涕零,皆俯首而拜,面含喜色。旁观阴、樊两族长,心生艳羡与向往,心怀懊悔。
“刘郡尉,大军远征南阳,跋涉山川,历尽艰辛。我阴家念及军国大计,愿倾囊而出,筹措十万金两,更兼田契万顷,以济军需匮乏,实解府库空虚。”阴家族长言辞恳挚,其老谋深算,恐刘琛秋后算账,故急欲献此厚礼,以表忠心。
“我樊家愿效仿阴氏,慷慨解囊,以尽绵薄之力。”樊家族长惶急而言,见阴家慷慨之举,心亦忌惮其权势,恐殃及家族,为求自保,遂亦破费消灾。
“好,则即日遣送至郡守府邸。然南阳未复,为避兵燹之灾,望二族长严加管束族众,闭户自省,以保族裔安宁。“刘琛哂笑而语,挥手示意甘宁解其束缚。
诸附庸的次等门阀,亦皆慷慨献金输物,以乞降于刘琛。顾念南阳未复,世家盘根错节,一时难以整肃,遂权且应允。而至此,宛城易帜,城中暂得安宁。
未及旬日光景,身在舞阴的张允,遥闻宛城风云骤变,主上易帜之讯骤至,犹如晴空霹雳,骇其神而怒其心,双眸喷火,愤懑难平,胸中怒涛汹涌,誓雪此不虞耻辱。
于是张允奋臂而呼,身亲披甲,率麾下精兵五千众,直扑宛城而去。。刹那间,黄尘涨天,暝晦蔽日,兼之林莽宿鸟惊飞,以为警兆,宛城之役,剑拔弩张,待时而发。
宛城烽烟骤起,刘琛蓄谋已久,预度张允,必倾巢而出,锐意争城。乃与法正密筹,将麾下骁勇,析为三军,布阵以待。以张任率千骑为先锋,甘宁、孟达各领精兵二千成左右翼,合力共拒张允于宛城东门之下。
鼓声雷动,天地为之色变,战云密布。俄顷之间,张允大军果如潮涌至,尘沙蔽空,戈矛森列,寒光凛冽,杀伐之意,几欲吞天。然刘琛见此滔滔兵威,竟但付之一哂,盖其心明,真正的角逐,方启帷幕。
刘琛分麾下为三军,犹三蛟腾海,各展其能,又相辅相成。或分兵合围,或迂回突袭,将张允大军扰得目眩神迷,阵形渐溃。战场上,剑影刀光交错,战鼓雷动,人马嘶鸣,声震四野,蔚为壮观。
张允恃众,欲以众凌寡,虽损兵折将,却硬从三军合围中裂围而出,中军奋勇突前,直逼护城河畔,距城门咫尺之间,忽逢刘琛伏兵骤现。彼于阵后巧设绊马索,复掘深沟,沟中竖以锐桩,士卒堕者复众,而城门犹未及叩。
刘琛三军闻悉变故,迅速回师增援,反将张允退路截断,进退维谷之间,张允不得已,勉力应战。而城上弓弩手蓄势已久,矢如雨下。望大军伤亡惨状,知刘琛用兵老辣,张允长叹一声,遽令鸣金收军,以图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