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宛城之争
刘琛敛息静气，徐而舒泰，面带欣容。待法正阐其睿智言论既毕，遂开颜而笑，目中信任与欣慰交加，慨然而言：“有孝直相辅于侧，诸般事务无忧，万难皆可迎刃而解，诚为我等大幸。”
闻此言，营中诸将莫不为其欢语所感，相继纵声而笑，音声琅琅，彻于营帐，遐迩皆闻。
晨曦微露，天边洇染蓝紫，甘宁身为主将，威仪赫赫，孟达副将，紧随其后，领精兵五千，浩浩荡荡，直指新野而去。
及至新野城畔，于白河上游，巧布简易堤防，扼其奔流之喉。随后，令旗一挥，发箭矢如雨，以为信号，警告守城士卒：若城门不启，洪水将至，新野将化为泽国。
与此同时，弓弩手引火箭，划破长空，矢带烈焰，尾曳赤光，准确无误，落于城楼之上，俄顷之间，烈焰熊熊，浓烟滚滚，映得天际四方皆赤，宛如末日景象，震撼人心。
新野县令立于城头，目睹此景，心如刀剜，痛彻心扉。权衡利弊之下，遂决舍己身之荣辱，以全城百姓之安危为重，毅然下令，敞启城门，双手颤栗，奉出印绶，降于甘宁麾下。
甘宁见状，色凛如水，阔步前行，接玺印于掌心，其举止沉稳而劲健。随其令下，大军循序而入城，秋毫无犯，百姓晏然如旧，由是新野城，遂归新主。
新野与襄阳之间，仅一樊城横亘其间。荆州牧刘表闻讯，心绪纷扰，难以自安，遂遣外甥张允，急攻宛城，欲以此举而安边境，定大局于未乱。
两军隔宛城而峙，刘琛大军屯驻穰县之境，张允大军则安营舞阴之地。双方将士，皆怀必死之志，视敌若水火仇雠，箭已扣弦，蓄势待发，但待将令一下，即赴疆场，生死相搏。
宛城世家，以邓、张、阴、樊四族为首，皆如坐针毡，人心惶惶，恐战火一旦及此，则百姓罹难，生灵涂炭，百年基业，将毁于须臾之间。
邓氏源溯邓禹，辅弼光武，勋业昭昭，爵禄世袭，荣耀显赫。张氏有张机，仕益州为汉中郡守，亦声振遐迩。阴氏则为昔日外戚翘楚，权势显赫一时。至若樊氏，本土豪强，根深蒂固，势力盘踞。
邓、张二族，心向益州繁荣，共谋发展；樊氏则情深荆州，力保乡土稳固。独阴氏一族，立场游移，未定所从。其余岑、韩、隆、朱等望族，虽非四姓之列，然亦依附其间，共商存身之策。诸家皆感念刘焉南阳旧恩，意欲归附刘琛麾下，以图后安。
四大家族，各蕴心机，或明争暗斗，或韬光养晦，皆于宛城纷纭扰攘间，图谋其安身立命之所。时局动荡，世事如棋，错综复杂，诸家命运，愁眉不展，皆悬于一线，未知所终。
夜幕如墨，沉沉笼罩穰县大营，万籁俱寂之时，主营帅帐内，灯火煌煌，映照刘琛及诸将面容，皆凝重而果敢。众将环案而坐，图卷展陈，密议破宛城之策，气氛紧绷，几至沸点。
蓦然，营外脚步声细碎而匆促，伴以士卒低言：“启禀郡尉，营外有二人，自称为郡尉故交，急欲求见！”言罢，帐内气氛微妙松缓，刘琛及众将面面相觑，皆惑其故。
“刘郡尉，别来无恙，深夜造访，望乞见谅。”张思恭谨而语，款步入帐，袍袂飘拂，随风卷扬，拱手为礼，目含幽光，似藏玄机。
“张兄此言差矣，能得二位深夜来访，定携解困良策，岂有惊扰之论？”刘琛欣然而言，笑靥盈面，喜形于色，见张家张思亲临，心内大宽。继而，其目顺势流转，及于张思侧畔之人，亦展颜致意，礼数周全。
“刘郡尉，此乃邓家的邓通。”张思轻声而言，眸光稍敛，指其旁客，适时而引介。
“拜见刘都尉。”邓通谦谦而言，稽首作揖，姿态温文尔雅，颇具儒士风范。
“二人此行，刘都尉心已明了，愿献宛城于都尉，乞望都尉相纳。”张思慨然吐语，不复含隐，直抒胸臆，邓通亦颌首应和。
“哈哈……幸承邓、张二家青睐，我军荣幸至极，纳迎之意，唯恐有怠。”刘琛含笑而言，遂邀二人入座，共商详务。
邓通言明其族兄，为宛城西门守将，恐其余二族与张允勾连，恐生不测，遂定计于今夜子时，启门以奇袭，速取宛城。
饥而得食，困而逢枕，世间福祉，往往相因相生，环环相扣。时局危急，刘琛与法正密谋，初欲联结南阳世族夺城，未几，张思、邓通踵至，二人得其助力，喜不自胜，以为此乃天助。
既遣二人潜行归城，刘琛遂谋划全局。鉴于甘宁旧伤未痊，遂委任新至的张任为先锋主将，率铁骑千乘，速掌西门，孟达为副将，领精兵三千，径取宛城其余三门，而甘宁则统精兵二千，疾速平定郡守府。
及至子夜既临，微风轻拂，清月悬天，皓辉洒落，洞照幽邃深夜，宁静与恬适并臻。星点微露，隐现于苍穹，若天公有意，为刘琛大军张灯，以助其夜袭宛城之役。
宛城西门，守卒稀疏，徘徊其间，或故意为之，或城防本弱。城垣之上，一壮士黑衣玄甲，雄姿英发，目眺云际，踱步不息，似有所待。
张任羁旅成都，历数月而相安无事，然武人风骨，恒蕴征伐之念，忆昔汉中鏖战岁月，辄怅然若有所失。不期然间，一纸调令忽至，使其夙愿得偿，令其重披战袍，再赴疆场。
再归刘琛麾下的张任，深受倚重，授命为先锋主将，直指宛城西门。其心澎湃，喜意难遏，率麾下千骑，军威赫赫，长驱而进，如矢赴的，志在必克。
俄顷，已逼临西门，相距未盈百里。大军疾驰，马蹄声震，若雷霆乍惊，撼地动天，尘埃四起。道侧林莽深处，宿鸟惊觉，振翅疾飞，鸣声凄厉，尽失安宁。
及抵城下，仰首瞻望，唯见城门洞开，无有阻碍。一壮年将领，气宇轩昂，英姿飒爽，健步如飞，出城恭迎张任之众，其势豪迈，尽显于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