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梦界
次日，也便是在红唇密语的第二十六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依旧是马车接送，在将奥罗拉送去奥林后，威赦再次来到了红唇密语。
依旧是蝴蝶作为女伴陪伴左右。她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轻盈地飞舞在威赦身边。“费舍先生，还是靶场吗？”蝴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对，准备好子弹，早餐好了吗？”威赦边往里走，边问道。他拄着手杖，在人群中灵活穿梭，仿佛一条游鱼在水中游动，片叶不沾。
“营养餐已经准备好了，时间上刚刚好。”蝴蝶的回答让威赦感到满意。他跟随蝴蝶的脚步，走进了幽静的餐室。餐室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餐室外绚烂夺目的花圃如同一个色彩斑斓的画卷，让人赏心悦目。然而威赦却没有多看一眼，他的心思完全在接下来的事情上。
在花费了五分钟，细致又耐心的将早餐吃进肚子里后，他熟门熟路的随着蝴蝶来到了靶场。那是一个宽敞而安静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一把全新的旅行者III型左轮安静躺着，左近放满了满是黄橙橙子弹的子弹盒。威赦拿起旅行者III型左轮，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手指轻轻抚过枪身，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质感，过去二十多天练枪而来的枪感涌上心头。随后，他熟练地上弹，动作流畅而自然。
“可以开始了。”向旁边的蝴蝶道了一句，随即，就见靶场内，一个个靶子自暗处弹出，崩崩崩数个碟盘飞向半空。
嘭嘭嘭，嘭嘭嘭！飞出的三个碟盘先后破碎，随后又是三个靶子被命中要害。威赦左轮轻甩，弹仓弹出，六颗弹壳飞出的同时，他的左手叮叮叮，叮叮叮，已经在一秒内装弹成功。
嘭嘭嘭，嘭嘭嘭！三秒内六枪出尽，又是三个碟盘与三道靶子命中。威赦熟练以极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
八十秒内，威赦完成了二十轮一百二十发子弹的射击，只有最后三轮的时候，有四发子弹没有打中碟盘域靶子。越是到了后面，威赦的枪法无论是稳定性，还是命中率，都在肉眼可见的下降。
他的额头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这是短时间内注意力高度集中消耗所致。
啪啪啪！
不同于蝴蝶的鼓掌声自身后响起：“枪法不错。”
听到声音，威赦赫然转身：“奇摩先生？！”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不欢迎？”兰斯张开双臂，哈哈道。
“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威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我可是很意外，我都听说了，你在这里混的不错。”兰斯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运气，都是运气。”威赦讪讪一笑。。
“不管是不是运气，你都做的很好，走，去喝一杯。”兰斯提议道。
他们来到了红唇密语后花园的静亭，那里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兰斯与威赦相对而坐，身边没有其他人。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的世界中，远离了喧嚣和纷扰。
兰斯狠狠的将手里的红酒一口干下：“哈，感觉好久没有喝酒了，你知道吗，这里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享受。
“看来奇摩先生的帮忙很辛苦。”威赦的话语中带着关切和好奇。
“不是很辛苦，是非常辛苦。”兰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一缕缕清风自两人身边卷起，将二人的话语锁在了二人互相之间。
“成功了吗？”在威赦的推测里，提前回来的兰斯，失败的概率更高。
“原本以为会失败，但昨晚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克里夫真是走了好运啊。”兰斯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慨。
“意外的事？”威赦好奇了，什么意外的事，能让克里夫醒过来。
“大事，梦界在崩塌。”兰斯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后，一改之前的粗鲁，优雅的抿起了酒。
“梦界崩塌？严重吗？”
“呵，看来你对梦境崩塌一点概念都没有。一些基础，你是得好好补补。”兰斯晃了晃酒杯道。
“难道那个梦界很重要？”威赦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梦界并不重要，但梦界的存在对整个世界很重要。”听到兰斯暗含机锋的话语，威赦依旧不懂。
“奇摩先生，你能说的明白一点吗？”
兰斯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道破了其中的真相：“简单来说，整个世界建立在一个脆弱的平衡上，任何一个侧面的失衡，都关乎世界的方方面面。比如梦界，其象征着想象力，创造力，美学，幻象等等意象。一旦梦界失衡，人间所有事物就会如像这个杯子一样，崩塌了一角，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受到牵连。”兰斯屈指轻弹，高脚杯底部出现一点裂缝，点点滴滴的红酒从中渗了出来。那裂缝仿佛是一个警示，提醒着他们世界的脆弱和危险。
“失衡，崩塌，”听了兰斯的解释，威赦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那么原因呢，原因找到了吗？”
兰斯摇了摇头，随即将杯中红酒一口干下：“腐败与大地母神教会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等后续的调查结果吧，不过那克里夫确实好运气，他所沉沦的深层梦界昨晚崩塌，我们这些找他的人和克里夫直接被抛出了梦界，回归了现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居然这么巧碰到这种好事，我记得奇摩先生说过被拉入深层梦界后，还没人能逃出来的。”威赦的心中充满了惊讶。
兰斯：“确实如此，克里夫的逃出生天算是首例了，不过克里夫因为在很深层的梦界，在被抛飞出来后难免灵性震荡，现在还在昏迷。”
“那也比之前好很多。”
“好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我交办的事怎么样了？”兰斯的话题一转，聊起了威赦的任务。
“奇摩先生回来的正好，昨晚我这碰巧也出了件大事。”说着，威赦拿出一个小本子，将其递给兰斯：“这是我收集到的海利和艾略特的情报，还有昨晚详细的遭遇。”
兰斯接过小本子，饶有兴趣的翻看起来。初看时，兰斯并没有多在意，但越是翻到后面，他的神色就越肃然。翻到最后，兰斯反复在最后几页看了数遍，随后陷入了沉思。
“奇摩先生，有什么不对吗？”威赦小心问道。
“隐夜组织，女巫复仇会，这两个组织你可能不太了解，但在非凡界赫赫有名。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个组织互为死敌，是那种可以将其他杀人委托置于其上的组织，一旦涉及到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打击对方。”兰斯话语肃然。
“奇摩先生的意思是？”威赦狐疑道。
“按你本子里的推测，两个隐夜杀手交接某件东西，女巫复仇会设下埋伏，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情况下，在女巫复仇会全力以赴埋伏后，还会翻车，你有想过吗？”兰斯的话语中充满了引导和启发。
“奇摩先生，对非凡界的事我见识浅薄，虽然觉得其中可能有些问题，但具体是什么，我想不到。”威赦坦然道。
兰斯：“我怀疑，梦界的崩塌，和昨晚你看到的那场战斗有关。”
“什么？不可能吧？那两个隐夜杀手有这么大本事？”
威赦万万没想到兰斯会往那个方面想。
“他们两个自然不可能，但封印物呢？你不也说了他们是交接某样东西吗？而且时间也正好是昨晚，女巫复仇会万无一失的埋伏失败，想来想去，只有梦界崩塌，让女巫失去大半的战力才可能让两个隐夜杀手翻盘。”兰斯的话语逻辑而紧密：“更重要的是，这次埋伏发生的时间，比我们被踢出梦界的时间要早很多。”
威赦低头思忖片刻：“那难道不能是梦界崩塌，正好帮了隐夜两人一把？”
“概率很低，”兰斯摇头：“时机太巧合了，就正好梦界崩塌的时候，女巫复仇会恰好埋伏隐夜杀手？与其相信这种巧合，我觉得反过来的可能性更大，就是他们制造了梦界的崩塌。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推算，艾略特要么一早暴露了，要么投靠了女巫复仇会。”
威赦缓缓点头，心里已经倾向了兰斯的推理，因为他刚刚在心里许愿反馈了一下，发现梦界崩溃的源头竟真的是两个隐夜杀手引发的。
“简直离谱，那件封印物这么厉害的吗？”威赦的话语中满是惊讶。
“我之前说过了，封印物不是厉害与否的问题，而是绝对规则，在绝对规则内，封印物就是无敌的。”兰斯再次强调了一遍。
“所以，连梦界都不可避免的崩塌吗？”威赦现在是真正见识到了封印物的恐怖，之前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心中难免有些轻视，但现在，这种轻视已经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
“你查出来的那几个中位女巫，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留意过，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藏起来了。”
“不见了？”威赦微微一愣：“是因为梦界的缘故？”
“对，梦界崩塌初期，受到影响最深最直接的，应该就是女巫复仇会了。”顿了顿，兰斯道：“这里面你说怀疑那个诺顿就是埋伏隐夜杀手的人，有证据吗？”
威赦摇头：“直觉。”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的异能确定的吧，不如此说，就只能归咎于直觉，这在非凡者中很常见。
兰斯敲着手把，良久后：“你做的很好，之后无需再监视海利了。”
“好的，”威赦颔首，没有追问原因，转而问道：“那我的副卡，还有那10金镑？”
兰斯翻了个白眼：“副卡你自己收着，10金镑依旧有效。”
“感谢奇摩先生。”威赦呵呵一笑，10金镑也是金镑，当然要省着点用。
其实威赦主要还是稀罕那10金镑，红唇密语这么贵的消费，如果没有其他进账，打死他也不会来，而如果他故技重施，以赌博赢钱的话，怕是女巫复仇会立即就会对他起疑。毕竟一次大数额赢钱可以说是运气，两次三次赢钱，就不能用运气来解释了。在非凡者的思维里，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魔法能力。
轰隆隆！
骤然，威赦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灵性空间中，灯芯摇曳，泛起阵阵灯焰波澜。
“怎么回事？地震了？”威赦摇摇晃晃的站起，意识则努力的稳定灵性空间。
“沉住气，”兰斯对威赦压了压手，“没有地震，这应该是腐败与大地母神教会对梦界的大动作影响到了范围内的非凡者，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
“大动作？是奇摩先生刚才说的腐败与大地母神教会？”威赦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思考。
“应该是了。”兰斯缓缓起身，眺望远方：“这种影响世界平衡的事件，教会的动作不快可不行，到现在索亚市周围数个城市的梦界都已经崩塌了，放任下去，不出三天黎斯国的梦界就会全面崩塌。”
“三天就？”威赦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遍：“那不出一月，就会波及整个大陆七国。”饶是威赦清楚情况严重，但真正知道具体情况后，还是吓了一跳。
“未来一段时间，女巫复仇会应该会消停一些。”兰斯眼神闪烁，似乎在思忖什么。
威赦站在兰斯身后看着对方，兰斯身上的气息仿佛有那么一刻压抑不住，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随后又被兰斯再次压了回去。
女巫复仇会吗？
威赦若有所思，从种种迹象来看，兰斯对女巫复仇会必是有所图谋的，至于真相，威赦不想去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如他自己。
“奇摩先生，那个侦探社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威赦有意转移话题。
“黑森林，索亚市除了我们外，唯一一家非凡者开办的侦探社，社长布鲁斯·尼古拉斯，这事你就别管了，之后我会去会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