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掌，较剑
徐羊顿时瞳孔一缩！
显然是没有想到陈老头竟然忽然出手，且掌风灼热，表明这乃是层次极高的铁砂掌。
呵！
感情这老东西是想用铁砂掌来试试自己的层次？
徐羊步法一动，一掌拍出。
顿时一圈气劲的波纹炸开！
灼热的罡风呼啸，徐羊身形止不住的倒退。
“好小子！果真不简单！”
陈老头的武功远超徐羊，此时也是身形顿挫，显然是被徐羊的掌力所震慑。
“竟能与我对掌！”
陈老头铁掌缩回袖中，脸上啧啧称奇，“再来！”
霎时爆开漫天掌影，最妙的是陈老头并不靠着修为压制徐羊，而是想依靠纯粹的招数取胜。
衣袖飞舞。
哗啦啦！
院子并不大，但陈老头的身法让人感觉他能将短促狭窄的空间变成一个足以遨游的海洋，残影过后，一掌劈空印来。
徐羊挥掌以对，心头震惊。
陈老头不愧是城中有数的高手，就算是铁砂掌这种大路货的掌法，在他的手底下也显出不同的层次，最神奇是这老头每次出掌都带着强烈的反差。
每次掌风凌厉，大有开碑裂石之概的时候，往往是掌力内敛的佯攻，而当出掌轻飘无力之时，却极有可能是沛然莫可相抗爆发。
变化万千，批亢捣虚，这已是铁砂掌这门掌法的最高精义了，绝非蛮力可以相匹。
徐羊看这一掌轻飘飘，便知道这老头那袖子里的铁掌早已饱含真劲，岂敢小觑。
徐羊步法连变，避其锋芒，错身之际，打出澎湃一掌。
嘭！！
爆破声后，劲风散去，传来陈老头啧啧称奇的轻咦之声。
“怪不得你能用铁砂掌对付赵错！”
陈老头身形一晃，在原地变作模糊的残影，这一瞬间，他的速度快到失帧！
宽大袖口之下的铁掌探出，掌力勃发之时，圈圈尘埃破散。
徐羊紧守一口真元，以掌对掌，连过数招，再坚持不住。
“师父真是深好掌法！”
陈老头嘴角动了动，心中实在是震惊得不行。
若是光论铁砂掌的修为，就连他在这小子面前恐怕也得说一句自愧不如。
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被称为剑掌双绝的是他陈某人而不是旁人。
若论剑术，他自是有足够的资本来自傲，但就算仅论掌法，他同样是出色当行！
“掌力充沛，掌法变化自如，真元潮涌，你不但将铁砂掌练成，还将我门中的呼吸法练成三层以上，看来是我陈某人小看你了，你的根骨虽只是中人之姿，但悟性定然远超常人。”
陈老头自然没忘记自己测度过徐羊的根骨，且他也不会怀疑是自己弄错。
既然根骨一般，那他只能将徐羊反常理的表现当成是悟性逆天了。
“是师父教得好。”徐羊十分谦卑地道。
“我几时教过你？”陈老头斜眼道。
“……”
这老东西指定是有点毛病啊。
徐羊多少有点无语，这老东西的难以相处的程度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很难想象有人能跟他生活在一起。
“勿要乱拍马屁。”
看到徐羊无奈的神情，陈老头倒是有些意味深长的飘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到这里，徐羊感到这老东西似乎很喜欢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有着沉重的偶像包袱。
陈老头双手缩回袖中，他比徐羊还高出半个头，带点俯视的意味。
“我门中的技艺，剑掌都不能落下，你的掌法我已考较过，我很满意，相信这座城池随便挑出一个人也难指摘。不过剩下的剑术，不知道你练得如何？”
虽然刚刚对掌，但陈老头一身长袍一丝不乱，讲究极了。
徐羊诚实地回应道：“弟子只会门中的基础剑术，别的尚未有时间学习到。”
陈老头看向徐羊的目光一亮，“呵！很自负嘛！连我都不敢说自己精通剑术基础。”
“……”
徐羊再度无语了。
这老东西是不是随便徒弟说什么都要反驳？
徐羊怀疑他是不是有反驳性人格，不论徒弟说什么他都会来一个‘错！’
况且，
这老东西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讥讽语气，就算是说好话的时候也似乎有攻击的意味，要不是对他熟悉，徐羊肯定会一头雾水，以为他对自己有敌意
怪不得李玄通会受不了叛出门去。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徐羊这样，十六岁的年龄，却有几十年的阅历，知道面对这种自矜的老东西能做的只是暂避锋芒，如李玄通这样眼高于顶的天才本就忍不了半点轻视，又遇到陈老头这种喜欢存心压制后辈的老逼登，会爆炸只是时间问题。
“来吧，我要看看你的剑术。”
这都要考较？
徐羊有些无语。
“拔剑吧。”陈老头淡淡道。
“如此……得罪了。”
徐羊依言拔剑。
陈老头修长的身影倏忽之间鬼魅一般来到院子里的架子上，探手一抹，一柄形制古朴的长剑来到掌中。
两柄长剑，都已出鞘。
一股锋寒杀气凛冽如霜。
一滴雨从天而降，随后是一阵零落的细雨。
“我上了！”
徐羊身形前扑，一剑搠去。
说真的，徐羊并不会剑法，他说自己只会基础剑术是一点不假，他只会剑术之中的基本技法和金刚剑术的基本功架。
叮！
陈老头竖剑相格。
“不赖。”
淡淡的话语落下，旋即便是挥洒的剑光。
同样是简单的斩击，不包含任何的招数。
可一切若是这么简单的话，就不符合陈老头的秉性了。
身为一个唯天赋论者，陈老头是一个就算喝茶也要讲究个门道深奥的人，在剑术上更是如此，就算是十分平常的一记斩击，也要包含种种变化，蕴藏着一般人想不到的技巧。
徐羊自然看出这老头的剑锋在短促的运行途中那细微的变化，但这依旧属于剑术基础之中的技法，他仍然能够应付。
叮！
剑锋相交的碰撞之声再度发出，徐羊这才惊觉这老东西的剑锋轻飘飘的，旋即带着一股奇怪的吸力，一卸，一带，就要扯着徐羊往前扑倒。
身为一个剑客，掌中的剑就该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剑锋所遇的触觉就该是指尖碰到一般。
徐羊就是这样的。
只是这一下，徐羊已经知道应对之法。
剑锋一个奇异的抖动，徐羊运起金刚剑术基础之中的震劲瞬间将陈老头的扯劲荡开，剑锋当即卷动挥洒。
“好小子！”
陈老头果是露出震惊之色，是没想到徐羊能这么轻易的化解自己隐藏在简单之下的复杂招数，这已经表明此子并未吹牛，他的基本功相当扎实。
万千剑芒霎时暴涨。
陈老头轻松写意，挥剑如雨。
徐羊运转基础步法，纯以基础剑术一剑一剑去格，最后一剑，是险而又险一剑挡出陈老头的刺击，但自己也是险些长剑脱手，后退不止。
较剑已罢，陈老头随手将长剑扔出，那剑竟然像是鸟儿回巢一般被掷回墙上的剑鞘之中，力道刚刚好。
“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