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什么?笔记被金池吃了?
行者擦拭着棍棒上的血迹,再起身时,便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向大殿而去。
“不经杀,不经杀。”
行者摇头叹道:“我不过是个来借宿的过客,你却就要下此毒手,那我就索性……除了你这个狠毒僧人吧。”
广谋眼见行者手起棒落间,便打杀了无数僧众,一时吓得踉跄在地,结结巴巴道:
“上、上仙饶命!”
行者不见止步,眼见二人离得愈来愈近,广谋心急如焚,忽然眼前亮起:“唐僧!对,我还有唐僧!”
他挣扎着支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回爬去。行者冷眼旁观,不知他还有什么诡计。
“你、你跟我出来!”
广谋一把揪起还在诵经的三藏,拖拽着他往门外走去,三藏被他拽得生疼,问道:
“阿弥陀佛,你这厮几番辱我,我都不与你计较,此番又要做些什么?”
广谋眼中露出狠色,如个亡命之徒:“闭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跟你的徒弟说说情,不然……”
“我既是死,也要带上你这唐僧一并去!”
“猴头!”
广谋挟着唐僧,心下一狠,对行者道:“你若不想你师傅命丧于此,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便要了他的命!”
行者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愈发好笑,这厮推出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和尚要挟自己,实在莫名其妙。
他只笑道:“你尽管杀他,与我何干?”
什么?这厮竟毫不在乎唐僧?
广谋闻言,却是一愣,他本以为这猴头会为了师傅的性命,对自己言听计从,却不想他竟说出这番话来。
莫非,是这猴头在用欲擒故纵之计,要哄骗自己就范?
念及此处,广谋恍然大悟。
他眯起眼睛,心中暗暗想着,这猢狲虽有些谋略,却实在难以骗得过自己。
“这可是你说的!”
广谋说罢,举起手中的戒刀,作势就要砍下三藏的头颅。
他哪里敢真动手?与行者僵持片刻后,手中戒刀落地,广谋跌坐在地,身子已经乱作了一团。
行者见此,冷然一笑。
广谋见行者如此,心中更是惊惧,他本以为行者会为了唐僧的性命,屈服于自己,却没想到这猢狲竟然毫不在意唐僧的生死。
“你……你……你这猴头,怎的如此无情?”广谋颤抖着声音问道。
行者冷笑一声,道:“我本无牵无挂,你用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威胁我,岂不是找错了对象?”
“上仙饶命!小僧也是一时糊涂,这才冒犯了上仙,还望上仙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僧一命!”
广谋纳头就拜,纵是涕泗横流,却也已知自己几次三番冒犯这猢狲,哪里还有生路可求?
三藏心中也有怒气,他默坐在地,一言不发。心中想着,即使悟空打杀了这些人,自己也绝不再管。
却见行者说道:“要我不杀你,倒也好办。”
广谋眼中一亮,行者又道:
“我要你在这禅院中,为我找出一个锦盒来。”
他来观音禅院,主要是来寻找那葫芦老者说过的笔记。
回想起来,灵虚子献给他的笔记,是由一个锦盒装着的,恐怕此地的笔记,也会被装在那样的锦盒中。
“爷爷,那东西我知道,我知道!”
广谋喜得连连磕头,得了行者回应后,便火急火燎地往金池的房中去了。
“悟空,你可寻回了袈裟?”
广谋走后,三藏这才问行者道。
行者心中纳罕,问一句:“秃和尚,你是在和我说话?”
说来也怪,几个时辰前,行者才在禅院外见过这师徒二人,怎么此时却认不出三藏了?
这确是一件巧事,那些僧人为了出气,才把这三藏一顿好打,直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行者哪里能认得出来?
怕就是悟空来辨认,也识不得这等惨相的三藏了。
三藏见这泼猴无礼,心里不由恼怒。
可才吃过孤身一人的亏,他也不好发作,便不再答话,自顾自地诵起经来。
“好个怪人。”
行者见他不睬,埋怨一句后,就见广谋拿了个锦盒匆匆赶来,跪地献道:
“爷爷,这必是您要的锦盒了!”
行者接过锦盒,定睛一看,果然与灵虚子献上的那件一样,便满意道:
“不错。”
他实在有些期待,不知这本笔记上会不会有什么精要的法术诀窍,便拔下一根毫毛来。
谁知这锦盒,竟不待毫毛显效,只稍用些力,就被打开来。
更叫行者咂舌的是,这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你敢耍我?”
行者登时大怒,当即就要把玩起“金蝉脱壳”的广谋打杀了,广谋连连摆手,解释道:
“爷爷息怒!这锦盒里,原先确实放着您要的那件宝贝。”
“可再早些的时候,那宝贝已经被那金池院主给吃了,绝不是小人从中作祟啊!”
这锦盒里的金丹,已被那老东西给吃了,你怎会不知道?
广谋心中腹诽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却又想着,莫非他并未见过前去黑风山的金池?
若是如此,岂不是说,师傅他还没死?
想到这,广谋的心思便又活泛起来。
“吃、吃了?”
行者听得一愣,心中百般疑惑。
那东西……竟然还能吃?
他揪起广谋的衣领:“你说的那金池,现在何处?”
既然笔记被此人吃了,那他就是开肠破肚,也要看个究竟!
“黑风山!黑风山!”
行者挟了广谋,一路往黑风山而去。
他心中暗暗想着,这金池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抢在自己到来之前,先一步带走笔记,甚至不惜将之吞入腹中。
莫非,自己在此地的行迹,已经被人察觉了?
行者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他见这山间风吹,草惊树动,顿感四面皆兵。
“爷爷,那金池具体去了哪里,小人也不知道。”
广谋陪笑道:
“不过,这山中有个黑风洞,金池常常与那黑风洞主人一同交往,多半是在那里了。”
黑风!
听到这件事也与那黑风有关,行者又多了几分小心。
毕竟,黑风如今是敌是友,实在尚不可知。
行者使着聚形散气之法,不出一刻便到了广谋所说的黑风洞。
他止了脚步,端详一番后,不知为何,总有些熟悉之感。
再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女子,被压倒在两株断树下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