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沙丘星上的香料博弈
夜晚的意义——斩断昨日的尾巴。
那几周里，工人们仿佛被世界遗忘，孤独地与世隔绝。他们住的营房是仓促搭建的，简陋又粗糙，墙壁由简易材料拼凑而成，冷风从缝隙直往里钻。营房远离迦太基那些喧闹低俗的娱乐场所，在那个寂静的角落，林卡姆家族默默积攒了不少美兰加香料。
加尼在西部山区精心设置了仓库。天然洞穴的洞口被蔓生的藤条和杂草半掩，人一走进洞穴，就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岩石味，洞壁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伪装成青贮窖的储存地，从外面看就是毫不起眼的小土堆，周围散落着破旧农具，像是很久没人用过。负责守护这些财宝的人像忠诚的猎犬，目光坚定，眼神透着警惕，时刻留意周围动静，双手紧紧握着武器，武器的手柄因长时间握持变得光滑发亮，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每次成功制伏沙虫后，那场面就像一场盛大的狂欢。工人们欢呼着冲向那些闪烁神秘光泽、像珍宝堆一样的香料。他们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大张着嘴发出欢快的呼喊。很快，这些香料变成了丰厚的奖金，大家的钱袋变得沉甸甸的。不到一个月，工人们挣的钱就比霍斯卡纳家族统治时半年挣的还多。很多被解放的工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像要跳出眼眶，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唇微微颤抖，牙齿似乎也在打颤，心中满是激动。他们意识到终于有机会挣到回家的路费，脑海中浮现出家乡熟悉的街道和亲人的笑脸，身体也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然而，在这看似美好的景象里，也有一些心怀不满的人。有些工人皱着眉头，眉间形成深深的沟壑，眼睛冒火，像要喷出火焰，对着上司破口大骂。他们脸涨得通红，脖子青筋暴起，一边骂一边挥舞手臂，手臂在空中快速挥动，愤怒使声音变得又尖又刺耳，不停地抱怨这种被迫隔离的生活。有几个心怀不满的工人试图逃跑，他们眼神狡黠不安，眼珠滴溜溜转，脚步匆匆忙忙、鬼鬼祟祟，身体还微微弓着，像害怕被发现，结果被发现是霍斯卡纳家族的密探。加尼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关进临时牢房。那牢房阴暗潮湿，角落散发着霉味，墙壁挂着水珠，冰冷的铁栅栏在微弱光线下闪着寒光。加尼没收他们应得的香料份额，然后仔细地分给其他人。分的时候，他眼神专注严肃，眼睛紧紧盯着份额，眼皮都不眨，确保分得公平合理。
在迦太基，杰西坐在弥漫着淡淡香料味的房间里，桌上堆满文件和地图。他紧锁眉头，眉间皱成一个“川”字，眼睛微微眯着，眼神透着思索，脑子里不停地构思理由。他时而托着下巴，手指轻轻敲着脸颊，时而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杂乱，像被困的野兽。靠着这些理由，加上美兰加香料产量的小幅增长，他成功抑制了鲍尔斯顾问的好奇心。图埃克的士兵像坚固的城墙，至今不让鲍尔斯的随从进入迦太基。那些士兵穿着厚重铠甲，手持长枪，表情冷峻坚定，站得笔直，像石柱一样，眼睛直视前方，对周围一切视而不见。面对随从的强烈抗议，他们像没听见一样，纹丝不动，眼皮都不抬。而鲍尔斯呢，虽享有完全的行动自由，但对实际情况一无所知，这让他气得满脸通红，脸像被火烤过，眼睛闪烁着愤怒和疑惑的光芒，眼神透着不甘和恼怒，心中的不满像野草般疯长。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像要捏碎什么东西。
没人知道联合收割机和机组人员去哪儿了，谣言像长了翅膀一样四处传播。在迦太基的大街小巷，人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眼神透着好奇和疑惑。他们交头接耳，有的人眼睛闪烁兴奋的光芒，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有的人则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担忧。但杰西像一堵沉默的墙，什么都不说，拒绝给出任何明确解释。他紧闭双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坚定冷漠，像在守护重要秘密。
站在巨大的帝国飞船舱室里的鲍尔斯顾问，脸上挂着冷峻的笑容，那笑容透着冷酷，像冬日寒风，吹得人骨头疼。他嘴角微微上扬，却毫无温度，眼睛微微眯着，眼神透着审视和猜疑。他透过舷窗看着下面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房屋密布、人群像蚂蚁般穿梭的城市，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城市，像在寻找猎物，心想为了生存，林卡姆家族已开始像霍斯卡纳家族那样思考和行事了。
杰西躺在床上，多萝西在他身旁。房间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在角落闪烁。多萝西因保密誓言只能沉默，她眼睛紧盯着账本，眼神专注认真，一眨不眨，生怕看错一个数字。她手指在算盘上快速拨动，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碰撞声，手指动作像灵动的精灵在跳舞。她正在仔细计算实际采集到的香料数量。为鼓舞那些与世隔绝的工人的士气，她抬起头，眼睛透着温柔和关切，眼神像流淌着清泉，声音轻柔而坚定地对杰西提议，在营地里营造些基本的舒适环境，如果工人们有需求，甚至可以送些女人过去。杰西听了微微点头，头缓缓上下移动，眼睛透着思索的神色，像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利弊。
杰西决定派他的主厨皮埃尔・宗努去寻找物资。皮埃尔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穿着沾满油渍的围裙站着，他双手不停地搓着，手掌相互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向下耷拉，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在林卡姆家族总部虽享受过那种不太好的环境，但接下来要到一望无际的沙漠艰苦度日，沙漠里黄沙漫天飞舞，阳光炽热得能把人烤焦。可他只能服从，毕竟没有工人们的帮助就别想战胜霍斯卡纳家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肩膀微微下沉，像背负着重担。
与此同时，杰西家里的私人储水量快见底了，水缸里只剩浅浅一层水，在缸底晃荡发出微弱声响。当人们享受新统治者的慷慨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满是感激，眼神透着对新生活的期待。他们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但一旦停止免费供水，不满情绪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强烈爆发。杰西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手掌紧紧压在额头上，手指深深陷入头发里，眼睛紧闭，眉头皱成一团，心里像压着大石头。他思考着这个新出现的麻烦事，心中涌起愧疚感。因为工人们正沉浸在美兰加香料带来的财富中，而他却要装穷，他的眼神透着无奈和忧虑，像看到即将来临的风暴，眼神中还有一丝迷茫和无助。
考虑到整个帝国市场紧张、物价飞涨且美兰加香料需求不断增长的局势，杰西只好吩咐图埃克去打通与黑市掮客的联系。图埃克轻松完成任务，他用没入账的香料储备买了水，不久，几艘满载珍贵水源的飞船就抵达了迦太基太空港。这样一来，杰西就能恢复免费供水了。艰难时期虽已来临，但只要杰西・林卡姆还是沙丘星球的统治者，民众就不会遭受干渴之苦。
一番热烈缠绵后，杰西和多萝西久久谈论着在卡塔拉的往昔生活，两人都热切渴望有朝一日能重返家园。杰西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曾送给多萝西的戒指上的三角石，手指轻轻转动三角石，眼睛盯着它，眼神透着回忆的神色。他清楚记得那一天，他们把船停靠在一个偏远的废弃礁石群。那时，他们说了多少动人浪漫的话语，编织了多少温柔的梦想。但现在，杰西无法完全摆脱图埃克将军引发的疑虑带来的警惕心理。他紧紧拥抱着多萝西，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搂着她，把她搂在怀里，身体微微颤抖，像害怕失去什么。他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声，耳朵紧紧贴在她的胸口，眼睛微微闭着，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既有对多萝西的爱意，又有无法消除的疑虑。多萝西静静躺着，一动不动，眼睛轻轻闭着，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脸上表情平静安详，像真的睡着了。杰西知道她是假装睡着以免打扰自己，但他不知道这种假装会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当橘红色的晨曦清晰勾勒出迦太基屋顶的轮廓时，乌拉・鲍尔斯穿着华丽的帝国礼服，佩戴所有勋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沙丘星球统治者总部那扇拱形大门。他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踏在鼓面上，发出沉闷声响。他从不久前被粗暴移走瓦尔迪马尔・霍斯卡纳家族先辈雕像的基座旁走过，眼睛只是微微瞥了一眼空着的基座，眼神透着一丝不屑。杰西在门厅迎接他，但鲍尔斯没有回应他友好的微笑，反而皱起眉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两条毛毛虫在打架，神色冷峻。
“今天我想亲自视察一下你手下团队的工作情况，”鲍尔斯不客气地开场说道，他声音低沉严肃，眼睛直视杰西，眼神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气势。“在迦太基已经好几个星期看不到你的工人了，而且大多数营房都是空的。每次我问原因，你总是用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借口回答我。哼，现在，也许你该告诉我真相了吧？”
“工人们正在沙漠里忙着采集香料呢，顾问。这可是按照伟大的乌迪皇帝明确的旨意行事的。”杰西的声音透着惊讶，眼睛满是孩子般无辜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清澈单纯。
“哦，是这样啊！但是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他们，我非常想这么做。”
杰西假装沮丧地低下头，头缓缓垂下，眼睛看着地面，眼神透着无奈和假装的懊恼，嘴唇微微颤抖，像在努力压抑情绪。“恐怕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遭受了人员和设备的重大损失，所以现在每一分钟都很宝贵。我的人不是在勘探香料就是在开采香料，他们工作起来像拼命三郎。您也知道，上个月我们美兰加香料的出口量增长了百分之十二。您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呢？”
鲍尔斯一下子火冒三丈，他双手叉腰，双手紧紧叉在腰间，像要把腰撑破，身体微微后仰，胸膛向前挺起，口沫横飞地吼道：“你说的这一切听起来倒是挺美妙的，可是你的人到底在沙丘的什么地方工作？这些地方到底在哪儿？”
杰西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肩膀轻轻向上抬了一下又快速落下，眼睛透着一丝不在意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就在沙丘的某个地方吧。我不会去盯着他们的行踪的。我的香料事务代理人是加尼・霍利克，在选择开采地点和寻找美兰加香料最富集的产区方面，我很信任他。”
“别再糊弄我了！我可是帝国的监察官，你得让我能真正检查点东西吧！我收到了帝国各个星球动荡不安和发生叛乱的消息；叛乱者和贵族统治者们都在索要他们应得的香料份额，还有人向我报告说星际飞船的船员们向皇帝请愿要求额外售卖香料。”
杰西挑起眉毛，眉毛向上挑起形成一个小弧度，眼睛透着疑惑和惊讶的神色。“这听起来有点夸大其词了吧，顾问。我们的出口量还没有达到霍斯卡纳家族的出口峰值呢，不过我们供应的香料已经足够满足首要需求了。也许，这一切都表明人们对这种奢侈品存在药物依赖呢？”
“美兰加是必需品，不是奢侈品。”
“这听起来就像是霍斯卡纳家族的宣传手段。我要指控瓦尔迪马尔・霍斯卡纳散布谣言，他就是在制造恐慌。”
“哼，我向你保证，关于叛乱的消息绝不是夸大其词。已经有成千上万人丧生了。现在你告诉我，那些香料的采集地到底在哪里！”
看到客人陷入窘迫又无力反驳的样子，杰西心里暗自高兴，他摊开双手，双手向两边伸开，手掌向上，像在展示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我觉得，如果您觉得这是您身为帝国官员的职责，那您大可自己到沙漠里去找我的人。可是沙丘星球很大啊，沙漠里有时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可怕事情。您得相信我，我和我儿子当初在那儿差点就没命了。天气随时都可能突然变化，一点征兆都没有。”他手指轻轻一捻，手指灵活转动发出一声轻响，“如果您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进入沙漠，那我可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鲍尔斯从杰西・林卡姆的眼神里读出了赤裸裸的威胁，他冷冷地沉默着。他的脸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杰西，眼神透着冰冷的寒意。
“您是想说这是一场毫无规则的游戏吗？您竟敢借皇帝的名义来威胁我？”
“就像您非常正确地指出的那样，您是解读协议方面无人能及的专家，尤其擅长解读那些脚注和字里行间的隐含内容。而我呢，只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贵族，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杰西故意停顿了一下，以制造一种效果，他的声音在停顿的时候略微拖长，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是一个我非常认真对待的挑战。”
杰西把这位不请而来的访客送到门口，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像有心事。他知道鲍尔斯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位沙丘星球的新统治者希望，在帝国监察官揭开他的秘密之前，自己能够积攒足够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