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路明非正在养成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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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英雄

怪物猎人世界,新大陆,星辰营地。

大船停靠在挖掘出的水道里,人与猫匆匆上下,搬运星辰营地的贵重物品,他们的活动不时迟缓,仿佛集体患上了并不严重的感冒。

青眼的唐可可咀嚼着大猫厨师长制作的肉干,在渐渐升起的飞艇上眺望陆珊瑚台地的云海。

他们是要去解救三期团,把困在陆珊瑚台地的三期团的人们也带走。

“可可,你把那位叫做路明非的猎人困在房间里,不会出事吗?这已经两天了...即使是轮回者,也不可能不饮不食吧?他会不会饿晕在那里?”

苍蓝星身边的书士队员碎步走到唐可可的身边有些担忧地说道,她居然也知道轮回者。

唐可可显然并没有隐瞒自己与路明非的来历。

“不必担心,能够参与大灵战争的轮回者,谁没有些奇遇?这点困难难不倒他。况且,我给他留了足够维生的东西,如果能够脱困的话,他应该会变得更强吧。”

唐可可好像仓鼠啃食坚果一样啃食着被制作的美味的干肉。

“...我有些无法理解可可你做的事情。所谓殉道者的定义太模糊了啊。

只要有自己的意志,去做贯彻自己意志的事情时,只要他践行意志的路上有可能遭遇危险,那种人都可以称之为殉道者吧?这么说总是与强大怪物们战斗的猎人们,岂不也是殉道者?”

书士接过唐可可递给她的肉干,也咔哧咔哧地嚼了起来,望着唐可可的侧脸。

“猎人们并不都以不可完成的任务为目标吧?猎人们一直践行的信条都是与大自然和谐相处,有许多猎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狩猎火龙的机会,只是打一打袭击村庄的速龙什么,最多是速龙王。

但是轮回者不一样,轮回者的任务总会一次比一次地更加危险,如果怀抱可以拯救什么人的希望,对自己寄予能够做到些什么的梦想,总有一天会死在轮回任务里。”

唐可可说。

“可可你是那种不能接受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人么?”

戴着微型望远镜的少女书士看上去居然有些吃惊。

“不,我只是不能接受见过的‘殉道者’的死去,那太蠢了。尤其是被别人寄予了梦想而去拼命的家伙,更是蠢货中的蠢货。

佛陀,神仙,王者,这些看上去光辉万丈的东西都只是谎言,让人前仆后继地牺牲自己去成就别人的谎言。在一些世界里,英雄们燃烧自己以图谋让世界存续,可是到头来世上最后所剩下的最多的也只有活尸。

只有英雄们有着活下去的价值,活尸们就算存在下去也只会呻吟着自己的痛苦,他们不足以使英雄挺身而出,为他们做出牺牲。”

“...不大懂啦,你们轮回者的故事真的很神秘。可是,可可你也是轮回者吧?一直这样大费周章的想要阻止别人走上殉道者之路的你,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亚麻色短发的少女顿了一顿,过了一会方才低声说。

“机械降神。”

“什么?”

少女书士有些没有听清。

“我是舞台上的机械降神。为了让舞台上如星辰般璀璨的英雄们能够得以善终,即使消解英雄们存在的意义也无所谓的,用于结束老套传道故事的机械降神。

我所见到的世界就是我的舞台,我就是我的舞台上的神,只要能够结束那些古板的悲剧故事,无论是像阿特拉斯一样背负天空还是像西西弗斯一样永恒推动巨石我都会去做。

我的舞台上,没有一颗星辰应当为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而死去,那种老套的故事我已经品鉴过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一位同行的轮回者朋友因为本性善良,想要更强的力量去拯救他人,被蛊惑着死在了轮回任务里。

主神对此并无意见,只是一段时间过去后就不再有多少人为她的死亡哭泣。

而且,就连我也是这样,不如说我忘却的更快。

过了一段时间后,就连我想起她的死,心中就不再有波澜。

虽然只悲伤很短的时间,但是实在难以遗忘。”

有着一头漂亮的亚麻色及肩长发的少女沉静地说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话语,平静而又坦然,仿佛在说什么宇宙间的真理。

她没有遭到反驳——这是当然的,无论是谁知道这位少女在这个世界的战绩,都会对其产生有如神灵之于圣徒般的相信,相信她能够做到她所承诺的一切。

而这位少女只是望着渐渐缩小的星辰营地,向世界发出宣告。

“于是从那之后我就我发誓,我不要再放任那些有怀揣不可实现的梦想在我面前开花,不要再放任哪怕殉道也无所谓的【英雄】从我面前经过,在我死去以前死去。

我再也不要,看见那些梦想未来的人,在我之前死去!”

——

没有历法的某段时间,路明非睁开眼来,他本能地就了解了自己的所在,仿佛只是在回忆过去。

穿着粗布与兽皮的人们神情颓唐,坐在雨水中的泥地里。

“对不起大家,没有办法了,我们堵不住洪水的。

即使鲧曾经偷来过息壤,也没法堵住那么大的水流,更何况我们呢?我们做不到的。也许我们真该听从那些御龙的大巫们的建议,造一艘大船的。

让大船让大家都散了吧,马上就是汛期了,各自去造船的话,大家也许都可以活下来。”

路明非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是疲惫地说。

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豆大的雨点拍打泥地的哗啦的声,气氛低迷,让人感到一种仿佛窒息般的氛围。

“禹,你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路明非听见自己的身边传来了惊愕的疑问,那是一个流民,叫做邝,他被累蒙了,才刚刚反应过来禹说了什么。

路明非——大禹记得他曾经是有家的,只是被洪水冲垮了,父母妻子都在洪水里不知所踪。

“我说,让大家都各自散了吧。都因为我擅自起意,认为可以抵御洪水,才让大家做了这样多的无用功...”

“蠢货!你这白痴!我们还能够跑到哪里去!我们的农田,我们的家不都在这里吗?你以为只靠你的什么擅自起意就能让大家过来帮你吗!

说什么无用功,你逞什么英雄?你凭什么让大家散掉啊?那么长时间以来,大家想走早就走了!

搞得好像大家聚集起来只是因为你的愿望一样,好像大家直到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徒劳一样!你把大家当做了什么!”

明明是指责,路明非却听见了邝因为惊慌而强行压抑在咽喉里的哭泣声,他咬着牙站起身来,对着禹,对着路明非,对着所有人与这个世界发出带着哭腔的、愤怒的驳斥。

“——明明给大家带来困扰的,是洪水吧?为什么你要道歉啊?让大家不得不在这里拼命的,是这个只给了我们会发洪水的土地居住的世界吧?

我的阿爸和姆妈都在洪水里不见了,我的妻子也死在了洪水里,他们存在过的证据只有那些被耕耘过的土地与小木屋,如果我再走掉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守护我的家,我们要守护我们的生活。

你想放弃就自己坐船逃掉好了,我是不会走的。...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只是你的意志的傀儡一样!

我们是不会走的!这是我们的家!这是,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