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杀人何须惜手劳(七)
次日,路明非前往打斗场,拳脚不留情面地将这帮日本人找来的、第二批负责与他对打的人悉数击败,果然看见自己的轮回者任务上显示出已完成的字样。
只是,令他有些意外的事是,在打斗场上击败超过一百人以后,任务显示居然依然在计数。
比如说,他现在的任务显示上就是‘103/100’
这算什么,显示错误?还是打得越多奖励的越多?任务介绍上也没说啊?
因为任务确实显示已经完成,路明非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向诚达公司的两位主要负责人主动提出了要去日本游走古迹,声称要代替他的老师们归国缅怀。
这几天下来,山本宪藏和坂田诚胜这两位假币制造与投放事业的主要负责人对路明非的信任度提升到了可怕的程度。
他们先后亲眼在打斗场上看见路明非在打斗场上的两次以一敌数十的碾压战绩,又根据跟踪者的情报知晓路明非只是听说了一个人的消息,就寻人把他丢进监狱的暴戾与阴晴不定,在感到恐惧的同时,反而因为他的强大和坦诚的、毫不掩饰的暴戾产生了超乎寻常的信仰感情。
新选组也好,别的什么也好,这就是大日本帝国新时代的武士应该有的样子!
他们几乎像是伸出舌头的的狗一样,忠诚且急切地帮助路明非安排着他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第二天,路明非坐上了前往日本的轮船,他的目的地距离诚达公司制造假钱的基地仅有不到三十公里。
他正是为捣毁那些东西而远洋跋涉。
只用一周,他就捣毁了那些东西。
白日里他虽然是游走古迹装装样子,闲时便观想影印的佛像,夜色一旦降临就回到房中,化身史莱姆出了众人视野,确认周围无人后就变身冠突龙,利用冲锋技能不断地向着诚达公司生产假钱的总部冲去。
找到具体地址,圈定目标,制造意外——这一步需要小小拉格纳罗斯的助力,祂释放了积攒的魔力,然后让路明非趁乱混入其中,在核心位置释放熔岩元素的技能‘火焰新星’将日本人重要的制造假币的基地悉数烧成灰。
当某人烧完了厂子,回房休息时看见下榻处的军人因为警报而起身集合,甚至还有心情装出一份大义凌然的样子,声称要与众人一同前往假币制造基地查看到底是何做出这样有碍于帝国的恶事。
烧完日本假钱制造基地,路明非心情很好地又游玩了一两天便回了上海,他打算再把山本宪藏和坂田诚胜这两位造假的意见提出者和创意落实者都断了喉咙,便直接鸽掉三浦将军说过的‘御前大比’和叶师傅说过的‘找宫若梅习武’,直接回去。
他来到这个世界,因为误会遇见过众人的冷眼,看见过战争带来的悲剧,但也都用自己身体力行的捣毁日本‘以假币掠夺物资计划’这一行为为自己正名,也有给无恶不作的战争发起者的日本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再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奖励,这只是个元素活性不高的世界,死去的灵魂都无法使得伤害他们的人获得报应。
应该离开了。
决定明天就离开的路明非,今日正在街道上行走。
大概是天意使然,今天的SH市街道上,路明非没有看见被饿死、被谋杀的人的尸体。
在决定明日走前再杀死山本宪藏和坂田诚胜后,路明非一时找不到事做,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接济过一个雏妓。
一千块法币在1940年的上海,相当于一般职工十六个月的工资,一般看病也该是够的。
今天天气晴朗。
路明非这次心情很好地从正门进了舞厅。
这个舞厅此时的人依然不多,负责招揽客人的女侍摇动着柔软的腰肢迈步走了过来,见了路明非的装扮,脸上笑容更加妩媚。
“你这里有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么,叫出来唱个曲儿。”
路明非第一次与这种职业卖春的人相隔这么近,浓郁的香水味道让他有些窒息。虽然如此,他仍然做出一副阔少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十块法币的钞票隔手,把女侍稍微推远了一些。
“十岁左右?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多没有意思,女人呢,还是成熟些才有意思。”
女侍得了钱,娇笑声更加尖细,身体向路明非贴近。
“你管我?爷们就爱听那一口清亮的。只有小姑娘,只有那个年纪才能有那么亮,那么干净的嗓子,再长大就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你这里到底有没有十岁上下的小闺女啊?没有我就走了。”
路明非一副女色老饕的模样,表面一副很是嫌弃心中其实也很是嫌弃地急忙趁机甩开了这女侍,把自己的身体拍到最近的软椅上。
女侍脸上的笑容不变,好像想了一会,却没有说话。
难道那小姑娘走了?是了,这个年纪,有了足够母亲治病的钱,救完母亲,也没必要当什么雏妓,该回去念书了。
路明非心下觉得自己猜到了后续,有些高兴,就准备折身离开这个舞厅,回去观想日月光明佛来蕴养神魂,忽然就听见女侍展开方才收到的五十法币的小费,一边折叠收好一边遗憾地说道:
“那客人你可就来晚了。如果再早来个三四天,符合你标准的那个人,我们这个舞厅里还是能够叫出来的。”
“什么意思?”
路明非把步子收了回来,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侍。
“就是先前呀。你知道,我们这一向是最推崇国际风向的,国际上流行什么风格,我们就引进。
先前时日本人那边好像对雏妓很感兴趣,我们就顺势招了一个,谁知道刚搭好线,日本人忽然就对雏妓不感兴趣了,连给我们搭线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日本人还要在报纸上发表反对雏妓的新闻。
若只是这样,那我们也不是不能坚持养她一养,人无我有也是特色嘛。可是她却偷了钱,还死不承认......”
“偷了钱?偷了谁的钱?”
“谁知道,想必是哪位姐姐在接待客人的时候,他从客人的衣带钱包里翻出来的吧。”
“她人呢?她现在在哪?”
“被打了一顿,死不悔改,被拉到局子那边,局子也没能撬开她的嘴,倒是快被打死了,现在应该在哪个破楼里养伤,多半是等死吧。”
“...她没有家人?”
“没有。她是唯一一个主动来我们舞厅应聘的人。当时刚过来的时候时候还是个乞儿,当时我们还以为她是来讨饭吃的。
若她没有偷钱,撑到今天见了您这位爷,那才是财运亨通呢。真是可惜了。”
女侍爱怜地摸了摸手上的金戒指,叹了口气。
“...她叫什么名字?”
路明非的身体几乎是僵在原地,过了一会,路明非忽然声音低沉地发问。
“乞丐哪有名字?她自己也没说过。我们厅里都是以花命名的,我们都叫她野菊儿。
野菊儿,命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