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子屈辱
朱高炽察言观色，说了句微臣告退，行却礼，走出东暖阁。
朱允炆看着朱高炽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嘴角扯起一抹阴柔的冷笑，如那歪嘴龙王，摇着头哼了一声，“太祖怎么会选他当燕世子？”
陈能在一旁道：“当年太祖陛下让燕世子殿下去检验军队，又让其分阅章折，燕世子殿下当时之言行，颇得太祖陛下赞誉，何况这也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朱高炽是嫡长子，哪怕他再庸碌，世子之位在法理上也正大光明。
朱允炆呵呵两声，表示不屑。
那件事发生在洪武二十八年，他当然知道，一直认为朱高炽是为了世子之位在太祖面前讨乖卖巧而已，但今日试探一番，似乎有点过人之处。
今日被拿捏，却没有说错一句话。
一个强势的燕王已经够头疼了，如果燕世子再是人中龙凤，削藩岂非更难。
好在朱高炽如今作为质子被强留在京畿，孤立无援，可以随意拿捏他，若真是贤能大才，随时可以让他去凤阳种菜。
或者……暴毙也不是不行。
想了想，说道：“挑两个美貌且妖娆的宫女送去给燕世子，嗯，内侍的话，就左尚罢。”
陈能领旨去差办。
朱允炆拿起桌上的《韵补》又看了看，一本南宋时期的普通韵书，之前翻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可疑之处，大概真是在和徐膺绪闲聊。
都是读书人嘛。
片刻后陈能回来，朱允炆不甚在意的将《韵补》丢在一边，对陈能道：“宣宋忠。”
宋忠，锦衣卫指挥使。
陈能立即安排随堂太监去宣旨，然后对朱允炆笑道：“陛下，奴婢颇为不明白，为何您敲打了燕世子殿下，却还要拉拢他，燕世子殿下性格软糯，根本不如他那两个兄弟，对陛下应该没有利用价值，而他一个读书人，如此体态实在是——”
朱允炆眉头一挑，眼神凌厉起来，冷冷的看向陈能，缓缓道：“有辱斯文？”
读书人岂能以胖瘦论风姿？
陈能本能点头。
朱允炆脸色一沉，正欲呵斥。
陈能服侍朱允炆多年，深知朱允炆的性情，见状吓了一跳，想都不想立即跪下，叩头如雨咚咚作响，“陛下恕罪，奴婢知错了。”
朱允炆冷哼一声，“掌嘴！”
老朱家的人，朕可以嘲笑，但你区区一个奴婢也配？！
……
……
回去的路上，朱高炽让张婵和他同乘，赶车的马夫是从北平带过来的心腹，不再担心锦衣卫的视听，问张婵，“可曾和左尚搭上话？”
张婵道：“左大监行事谨慎，来皇宫前在府邸中等殿下更衣时，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方才在乾清殿外面，左大监甚至没理奴婢。”
朱高炽微微颔首。
可以理解。
没有绝对安全的环境，左尚不敢对自己透露任何消息。
叹了口气，步履维艰啊。
回到府邸没多久，朱允炆送的宫女和内侍到了。
两个宫女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精挑细选出来的，五官精致无暇，身材一高一矮。高的身姿窈窕，一双大长腿虽然被马面裙遮盖，但依然触目惊心的长，襦衫下的风光更是巍峨，就如网红用美颜相机拉出来的完美身材一般；矮的则娇小玲珑，洋溢着有花堪折直须折的娇柔美。
宫女都是选秀出身，大多知书达礼，言行举止让人欢喜的紧。
朱高炽让张婵安排两女住下。
看着和两名宫女一起前来的左尚，和蔼的笑道：“这些时日有劳左大监了。”
左尚也笑道：“奴婢的本分，殿下言重。”
朱高炽心里暗暗好笑。
朱允炆机关算尽太聪明，他哪里知道，朱棣每次回北平都对他的近侍出手阔绰，左尚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黄门的时候，朱棣就在他身上砸了重金。
算是朱棣在应天的眼线。
朱允炆竟然用他来监视自己，简直送福利嘛。
道：“去书房罢，凉快些。”
在书房里落座，本想礼贤下士，让左尚也坐下，左尚却道：“奴婢不敢僭越。”
又用眼神示意。
朱高炽懂了，怕被锦衣卫发现。
也便作罢。
左尚又低声道：“奴婢出宫的时候，看见锦衣卫指挥使宋忠去了乾清殿方向，应该是陛下针对殿下还有什么安排，殿下还是要早谋退路的好。”
朱高炽叹了口气，“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无从下手。”
左尚不解，“什么问题？”
朱高炽不好直说，说了左尚也不信，毕竟在左尚眼中，朱允炆的操作并没有任何问题——整个大明只有自己知道，朱允炆这一次的削藩背离了历史原本的轨迹，是某个关键人物点出了问题。
问道：“陛下近来可有特别宠信的朝臣或者近侍？”
左尚想了许久，“还是兵部尚书齐泰和太常寺卿黄子澄那几位。”
朱高炽茫然了。
徐膺绪毕竟只是尚宝司卿，不知道这个人情有可原，可左尚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如此亲近朱允炆，竟然也不知道这个人，此人究竟藏在何处？
想了想，“左大监闲暇时多想想，陛下近来有没有频繁的宣召某个人，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可能并不显赫，但一定是才能卓越之辈。”
左尚笑道：“奴婢会仔细捋一捋。”
朱高炽，“两个宫女……”
左尚笑乐，“就是殿下想的那样，也不是坏事。毕竟都是大家闺秀出身，现在也还身子清白，殿下不吃亏，何况殿下也不需要在这件事上来保持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只管大快朵颐便是。
朱高炽：“……”
朱允炆是在学宋高宗赵构，用宫女试针，看自己的品行如何。
可惜太小气，才两个。
我能打十个！
两个么……也行。
只是自己才刚中暑痊愈，精气神都还有些亏缺，朱允炆送宫女来试针，为身体着想，应该等几日，但为了麻痹朱允炆，朱高炽决定自污。
做一个不知节制的色胚！
是夜，朱高炽看着在自己身上纵情摇曳多姿绚烂绽放的两女，流下了“屈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