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乃燕世子，岂能让你们背刺
徐膺绪道：“微臣才来拜见了殿下，殿下又随即和微臣回去，锦衣卫眼线将此事传到乾清殿，怕是会有点不妥。”
朱高炽笑道：“现在这个时局下，没事。”
徐膺绪很快想明白。
朱允炆削藩的意图已经明显，朱高炽再笨也知道自己成了质子，那么频繁的去魏国公府求助，自然是常理之事。
只要今后徐膺绪和徐增寿不向朱允炆劝谏，说明求助无果。
魏国公府依然可以得到朱允炆的信任。
朱高炽起身，“舅父稍等，我去老二的院子一趟。”
徐膺绪点头。
朱高炽来到朱高煦的院子，很安静。
啪的一声推开房门。
“呀！”
一个女子的惊惶尖叫声响起，旋即见一团白溜溜的身躯躲进了凉被里，同样赤裸着四脚八叉躺在床上的朱高煦骤然惊醒，愤怒的翻身坐起，吼道：“是谁！他妈的，不想活……了……么……”
声音越来越小。
又急忙拿起凉被的一角盖住下身。
朱高炽面无表情，“滚！”
躲在凉被里的女子惊恐的看着朱高煦。
朱高煦没甚底气，道：“滚吧。”
那女子是春柳楼的女伎，见惯了大场面，而且此刻惊恐，也没太多的羞耻心，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衫，从朱高炽身边挤了出去。
朱高炽扯了扯嘴角，傻大个还有点审美。
这女伎腰细、臀翘、长腿丰腴。
完美的实战利器。
唉，又是日常羡慕他的一天啊。
朱高炽从张婵手中拿过刻意准备好的戒尺，扫视了一眼屋里凌乱的酒坛子，盯着朱高煦，“父王重病，你这个亲儿子却在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我作为长兄，替父王教训你！”
说完缓缓上前。
朱高煦理亏，不敢发作，只能往床角躲，一边嚷道：“那我被幽禁了这么久，一天天的关在屋里不见天日，除了喝酒睡女人，还能干什么，陛下也没要求我不准睡女人啊！”
朱高炽：“……”
不见天日，所以你就天天日？
这种事不是只有今天才发生，这段日子，朱高燧隔三差五的从春柳楼接女伎送到这里来，深怕他的好二哥不会死在女子们的石榴裙下。
朱高炽脸上露出腹黑的笑意，“陛下的幽禁，是让你反省自身之过，你不知悔改，却歌舞笙箫，此为不忠，父王病重，你依然声色犬马，此为不孝，我揍你一顿，合情合理吧？”
上前，扬起戒尺。
朱高煦欲要闪躲。
朱高炽冷冷的道：“信不信我把你立即绑了，请舅父们来裁决？！”
朱高煦秒怂。
一咬牙，“老大，有本事你尽管打，老子哼一声都不是好汉，但你给老子记住了，今天你公报私仇，总会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朱高炽哟嚯一声，“威胁我，我就会做做样子看了么？”
想多了。
老子才是燕世子。
不接受你的威胁，今天必须立一立世子的权威！
戒尺挥落。
啪！
朱高煦猛然一颤，背上传来钻心的痛楚，只能咬牙强忍着，腮帮子鼓胀如牛。
朱高炽看着朱高煦背上浮现一条宽大红印，很快肿了起来，也没手软，戒尺继续挥落，打了个噼里啪啦。
朱高煦还真是够血性。
硬是没出声。
眼看朱高煦背上已经没有落戒尺的位置了，朱高炽才罢手，将戒尺递给张婵，对朱高煦道：“我是管不了你了，只好让宗人府来。”
其实朱高煦犯错，本就该关在宗人府。
朱高煦抬头怒视朱高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朱高炽懒得理他。
就算老子不揍你，等靖难成功，你还不是要仗着朱棣对你的青睐，爬到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不过那是历史了。
老子又不是仁胖胖。
不得给你机会！
出了朱高煦的院子，对左尚道：“知道怎么给门子说罢？”
左尚笑道：“奴婢知晓，添油加醋。”
朱高炽点头，“善！”
徐膺绪还在等着，两人一起出府，上了马车直奔魏国公府。
哪料徐增寿没在家。
估摸着去巡视右军都督府在京的卫所了。
也没等多久，晌午时分徐增寿归来，看见朱高炽来了，有点意外，心有灵犀，知道有事情商讨，也便没让家眷同桌，两舅父一外甥浅斟慢饮。
徐膺绪咳嗽一声，率先说道：“三弟，宋忠那事，殿下提醒我，要提防罗盛。”
徐增寿也愣了下，“锦衣卫指挥使同知罗盛？”
旋即明白过来，压低声音，“我已经将当初去办这些事的人全部送出了京畿，都是些小人物，没人在意他们的去留。”
徐膺绪松了口气。
朱高炽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都是普通人？那是不是要带路引，有路引，就能顺藤摸瓜查到户帖，有户帖，锦衣卫还是有可能查出他们现在在何处。”
徐增寿笑道：“罗盛再有心针对宋忠，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罢。”
朱高炽道：“但愿吧。”
这事他有心无力。
徐增寿才有这个能力去善后。
缓缓喝了口酒，又缓缓举杯，看着徐增寿，酝酿了一阵说辞，道：“三舅父，我很感谢你对父王的支持，虽然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还是要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时期的白酒度数只有十六八度左右，不容易醉。
要不然武松能喝十八碗？
徐增寿有点意外。
世子殿下竟然把这事撕破放在了明面上，那以后相见不尴尬么，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着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朱高炽放下酒杯，“三舅父是个聪明人，可你想过没有，就算悄悄送老二出了应天，陛下难道就不会怀疑是有人在帮助他么？”
徐增寿道：“怀疑而已。”
没有证据。
朱高炽摇头，“对于天子而言，仅仅只需要怀疑，就足以让魏国公府前途尽毁，蓝玉的前车之鉴还不够触目惊心么。”
当年蓝玉何等地位，可种种迹象表明，蓝玉并没有造反。
仅仅是太祖怀疑他造反。
所以蓝玉被太祖噶了，牵连数万人。
背后真正的原因，大概还是给今天坐在乾清殿的朱允炆扫清道路——太祖大肆屠戮开国功臣，都是太子朱标薨天之后的事情。
徐增寿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魏国公府会这么容易倒？
朱高炽继续道：“所以你想送走老二一个人，一方面计划不够完美，不能把魏国公府摘出来，另一方面，我不会配合。”
我乃燕王世子，岂能让你们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