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灰石”与吉他箱（1）
睡眠不足是晚上当正义的伙伴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些连夜打圣杯战争的高中生白天都不需要上学的吗……”
顶着黑眼圈瞪着死鱼眼换衣服的尹澄语气生无可恋。
毕竟无法指望日常摆烂的高中生能有多强大的意志力。只是挣脱被窝的温柔乡，尹澄的决心就已经燃尽了。
好在今天是周末。
顺便一提，为了保证升学率维持运营，公立学校是苦逼的单休制度。
“我倒是比较惊讶你们这个年代还有人看《fate》吗？”
“《fate》的热度可比《物语》系列高多了。”
“《EVA》呢？”
“好像听说过，但我只关注Eve。”
“虽然从动漫跳到音乐有点莫名其妙，但不得不说你品味不错。”
来自世界之外的肯定+1
“你们世界也有Eve和《物语》？”
“毕竟是同一个世界，只不过从某个时间节点分成了许多不同的时间线而已。”
“那为什么你们那边可以影响其他时间线？”
“虽然很想给你解释，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写手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低落。
“走好，明年的今天我会放串鞭炮表示悲伤的。”
尹澄维持着扑克脸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
“想什么呢，老子要下班了。”
尹澄：？？？
“哈？现在？”
尹澄扭头看一眼时间：上午9：25。
“你见过将主角从出生到入土一分不差记录下来的书吗？”
“没有。”
“那不就完了吗？我记录的只是你人生中重要的瞬间，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只会通过发任务的形式引导你，直到下一个比较重要的节点……或者我闲得无聊想找人聊天。”
“……我能拒接吗？”
“不能。”
“万一你不在的时候我死了怎么办？”
“所以我要拜托你别让我成为太监。啊，外卖到了，瑞思拜。”
黑红相间的高帽面具头像暗下去，只留下仅有一个任务栏的简陋面板默默忍受尹澄懵逼的凝视。
硬了，拳头硬了。
………
“新任务：消灭‘灰石’”
平民区里的大帮派大多是在贫民区混不下去逃过来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混乱的贫民区更适合黑帮发展，可小帮派跑到平民区求的不是发展，是苟活。
对弱者而言，自由混乱意味着火并不断，意味着朝不保夕。而弱者不仅指代个人，也可以指代群体。
可来到平民区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尽管规则只是地主老爷嘴里的一句话，可为了做好最起码的表面功夫，官方不会允许大型黑帮明目张胆地扩张。相对的，只要势力不算太大，别折腾得太出格，治安官也不会跑到没油水的地方做剿匪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类帮派虽说在贫民区混不下去，但好歹是子弹壳堆里苟下来的，见识过大风大浪。虽说比上不足，但起码比下有余。
但大帮派毕竟是少数，平民区里更的还是本地的小帮派。
这些帮派无组织无纪律，成员成分混杂，你甚至能在里面见到辍学高中生，而且对同行唯唯诺诺，对平民重拳出击。
这些帮派没有五险一金，工资有多高取决于本人下限有多低。且工作岗位不稳定，今天成立明天团灭属于常规操作，但却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会加入这种帮派的人多是没什么见识且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古语云：“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揍”不外如是，这些人往往只因为羡慕前辈们抢小孩棒棒糖的英姿就草率入帮，又因为抢了大帮派黑二代的棒棒糖就草率入土。
能被当做正式任务发布，“灰石”显然属于第一种。
第二天正午时分，尹澄来到这个帮派的势力范围提前踩点调查。
平民区的大环境决定了帮派之间无法拉开决定性实力差距，可“灰石”从流落过来开始就始终稳压周边帮派一头，着实匪夷所思。
至于上学？
翘了。
反正下午严织已经醒了，下午的课考试前借她的笔记看看就好。
上午的课倒是认真上完了。
尹澄捧着一罐咖啡坐在街边长椅上东张西望。
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翘课高中生而已，四处看看很合理吧。
“小伙子一个人？”
尹澄向声源方向看去，看到两个身穿破牛仔裤和镶着铆钉的皮夹克，烫着牛排……飞机头的青年。
一个染成蓝毛，一个染成黄毛。
用高情商的说法就是审美相当独特。
“要不要跟哥哥好好交流一下？”
蓝色飞机头虽然在询问，但显然没打算等尹澄拒绝。
自说自话的同时还一边在尹澄身边坐下，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完了，我不干净了。
尹澄低头看着那只不安分的手，眉毛一挑，额头青筋隐约开始跳动。
满大街人偏偏挑我？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看了看满大街零零散散的蓝毛粉毛金毛绿毛甚至还有彩虹……发型正常的家伙露出的胳膊上也纹满了纹身，再看看自己整整齐齐的校服衬衫，完全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好吧，至少看起来确实好欺负。
失算了啊……大中午的，正经人不是在工厂打螺丝就是在学校学习以便未来打螺丝，除了该溜子谁还四处乱逛啊......
尹澄叹了口气，装作害怕的样子被蓝色飞机头拉进小巷。
蓝毛一把将尹澄推倒在墙根，随后便开始解腰带。
尹澄默默移开视线。还是快点解决掉吧，拖太久容易长针眼。
“你快点，完事了我也爽爽。”
“快尼玛快，老子起步都一小时好吧？等着吧你！”
说完，蓝色飞机头混混终于脱下了裤子，一脸猥琐地向平静的脸上写满害怕的尹澄伸出魔爪。无法描述的画面就连一旁的黄毛看了都不禁脸红。
嗯，特别红，红到显得病态，呼吸也很急促，脚步虚浮，跟喝多了似的……
一声枪响过后，尹澄在来人之前从另一头离开小巷。他把一发子弹沿着太阳穴留在混混的头盖骨下，这个混混的砍刀则插在另一个混混血肉模糊还没穿裤子的尸体上。
“长得好看还是我的错了？话说为什么男的会对着我发情啊？！”
尹澄惆怅地望着天空。
枪是从露丁混混扔在一边的裤子口袋里找到的。
他原本打算把手枪塞到尸体手里装成自杀。毕竟混混吸嗨了砍死同伴后枪口对着脑壳觉醒人格面具很合理……个锤子。
越想越惆怅的尹澄走在街上，偶然间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随后停下脚步。
刚刚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这身衣服倒是记忆犹新：毕竟被用枪指着的无力感总是很难忘的，而且大夏天捂得严严实实的傻子真不多见。
………
山口润一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毕竟一身汗被风一吹自然会觉得冷。
“作为一名忍者，忍受闷热也是修行的一环。”
这是组织内负责后勤的领导的原话。虽然连自己家楼下的旺财都能听出他在扯淡，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于是山口润一只能一边自我催眠“这是修行的一部分”一边在心里骂遍这位坐在空调房里的领导的十八辈祖宗。
好在任务难度不高，运送一个吉他箱而已。赶紧干完赶紧收工。
想到这里，他提起一点干劲，不由得加快脚步。
只是当他路过一段没什么人的街道时，却在与人擦肩而过的刹那突然感觉到一只手覆在他的左半屁股上往上一抚，还捏了一把。
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一个穿着红西装狂奔的背影。
山口润一：？？？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