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阳武馆
沈仪三人望着那壮汉扛着大虫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年长猎户感慨道：“李教头真猛啊，跟人打赌三天内一定要空手打死一头大虫，没想到他真做到了。”
沈仪好奇发问：“李教头？”
年长猎户一愣，“你不在丰宁县城住吧？李猛是天阳武馆教头，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头三百斤的黑熊，在这丰宁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仪脑海中浮现刚才李猛路过时的画面。
拳头上沾满鲜血，身上却毫无伤势，而大虫脑袋凹陷变形，确像是被他用拳头锤烂的。
“这位大哥，你知道李教头什么境界吗？”沈仪认真看着年长猎户问道。
年长猎户想了想回应道：“我听说他已经熬炼过皮肉筋骨血，踏入灵窍境了，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虫，在他手里就跟小猫似的。”
沈仪眼中满是好奇：“大哥你能跟我说说什么是熬炼皮肉筋骨血，什么是灵窍境吗？”
旁边的年轻猎户撇撇嘴，连这都不知道，哪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啊……
年长猎户倒是认真解释道：“就拿天阳武馆来说吧，刚进去的几年要锻炼身体，打磨根基。
然后就从皮开始熬炼，依次熬炼完皮肉筋骨血这五部分，之后正式开窍，踏入灵窍境。
这些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具体的并不清楚，天阳武馆的人一般都不会告诉外人。”
沈仪听得极为专注，心中满是向往，“那大哥你知道怎么加入天阳武馆吗？”
年长猎户回应道：“进去倒是简单，交钱就行，一年五两银子，交得起学费就能进去练武。”
沈仪一愣：“就这么简单？那一定很多人加入天阳武馆吧？”
虽五两银子够他家大半年的生活费，不是小数目，但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来说不算太难。
年长猎户轻笑着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进去容易，想学到真本事可难。
进去后先从基本功练起，不练个三四年，人家不会往下教。
等基本功扎实了，还得正式拜师，伺候师父三年磨心性。
三年后，师父看你顺眼才会指点些无关紧要的，真本事肯定留一手，甚至不传。
不顺眼就慢慢熬，或许哪天师父心情好，才指点你一二。
加入武馆，没十几二十年工夫，别想有大本事。”
沈仪皱起眉头，忍不住问：“如此，武馆还能开得下去？”
年长猎户奇怪地看了沈仪一眼，说道：“当然能啊。
在武馆练出些本事，好处可不少。
你要是熬炼完皮，就能在县城各家帮派里当红棍。
要是再熬炼完肉，就能当双花红棍，或者去给县城各个大户当护卫，能领不少银子呢。
要是连筋骨也熬炼完了，那指定能在帮派里当上二路元帅，在小一点的帮派里，当龙头都有可能。
要是能把皮肉筋骨血这五部分都熬炼完，在咱们县城那可就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有的是人给你送银子送妻妾，轻松就能攒下一大笔家业。
要是开了窍，进入灵窍境，就像是李教头那样，连县太爷都得给他面子。
城里很多穷苦子弟读书无望，就攒几年钱去加入武馆修行，搏个出路。
你要是嫌时间长、规矩多，人家武馆师父还不愿意教你呢。
那可是人家吃饭的看家本事，能教给你就不错了。
吃点苦头、伺候人家几年都是应该的，多少人想伺候还没这门路呢。
你也别想着偷师学艺，被人家发现了，把你的腿打断，都没人能帮你说理……”
沈仪沉默半晌，开口问道：“那县城里还有其他能学武的地方吗？”
年长猎户抬头望着天，思索片刻后说道：
“想学武，除了进武馆，还可以去县衙当捕快，能学到一招两式，防身是够用了。
另外就是加入军营，不过在那种地方练的都是结阵之法，个人想练武去那里不合适。
至于县城里其他有能耐的武师，有的成了武馆的教头，有的做了大户人家的护院，都不是轻易能拜师的。”
沈仪道了声谢，便低头陷入沉思。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李教头光着膀子扛着大虫的画面，那如铁塔般的身影让他心生向往。
李教头仅凭拳头就打死一头大虫，自己何时能做到这一步？
倒不是他与大虫有仇，非要将其活活打死不可。
只是前世因天赋不佳，仅靠毅力最终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如今重获机会，前世所缺的天赋被熟练度系统补齐，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庸碌的普通人。
更何况，刘鹿算是他的杀身仇人，只是目前他的箭术练出了一些水平，刘鹿畏威，因而掏钱给他补偿和好。
但这种情况不知会持续多久。
或许在不久之后，刘家的刘虎练出了本事，刘家的势力更大，刘鹿底气更足，不再畏惧于他。
他必须要尽早的掌握更强的实力，才能让刘鹿不敢再有任何的异心，才能为前身报仇。
“军营、捕快、武馆，在丰宁县城目前仅有这三个地方可以练武。
我若想获得一门修炼法，就要择其一加入修行。
军营不自由，生死不由己，
捕快巡逻办差，很少有时间修行武艺，
武馆倒是可以专心习武，但需要数年时间磨炼性子，他们才会传授本事，
而且还会秉承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那一套，所教的东西大概不是什么真本事……”
沈仪皱着眉头，扛着绑有野猪的担子往前走了一段路，再抬头，便看见了县城大门。
进到城里，沈仪把野猪卖给张屠户，得六百文钱。
他拿出五十文给年长猎户作为酬谢，这相当于两只野兔的价格，年长猎户高兴地拿了钱走了。
日头刚过正午，时间尚早，沈仪不急于回家，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天阳武馆。
武馆围墙高大，由青石砌成，墙头偶尔露出几枝翠绿树枝。
透过朱红色大门缝隙，能看到宽敞整洁的院子，各种兵器架摆放其中，刀、枪、剑、戟等兵器在阳光下寒光闪烁。
几个年轻弟子正在院子里刻苦习武，呼喊声与兵器撞击声交织，让沈仪听得心痒痒。
他站在门口，遇见几个进出武馆的学徒，询问后得到的结果与年长猎户所说一致，各种规矩要求繁多。
沈仪缓缓往回走，心中暗自思量：“若实在没有更好的出路，那我便多去打些猎物，好好攒钱，早一日进入武馆修行。”
这条路不会轻松，但他不怕吃苦，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凭借自己的熟练度系统和持之以恒的毅力，定能有所成就。
“喂！小乞丐，今天的保护费该交了啊，懂点儿事儿。”一个粗嗓门响起。
“诶张爷，这钱给您吃酒。”
沈仪闻声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领着一帮人围住了一个小乞丐。
张爷从乞丐手里接过几文钱，颠了几下，随后一巴掌抽过去，“马的，就这点儿钱？张爷我很难保护你啊。”
小乞丐吓得快哭了，“张爷您开恩，我讨了一天，就只有这几文钱。”
张爷骂骂咧咧道：“马的，这世道怎么了，善人居然这么少。”
这时，沈仪看到他们朝自己这边走来，不禁皱起眉头，站到路边准备让他们先过。
可他们走到跟前却停下了，张爷打量着沈仪，“看着眼生啊……我刚才盯了你有一会儿，小兄弟你这是打算进天阳武馆练武？看你犹犹豫豫，是没钱吧？
没钱无妨，张爷我可以借给你，你若信不过张爷我，可以去打听打听，张爷是南街最有名的善人，整条街都是我在保护。”
沈仪神色冷漠，摇摇头，“不必了。”说完便要走。
但去路被几人堵住，张爷一瞪眼，“我费了那么多唾沫星子，你说不必就不必了？要是不肯借钱，就给张爷些茶水费，让张爷我喝壶茶润润嗓子。”
“嘎嘎嘎～”
张爷抬头看见一只乌鸦飞过，骂了句：“真特娘的扫兴，遇见这玩意了。”
然而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这只乌鸦直挺挺坠落，摔在了他的脚边。
仔细一看，乌鸦身上插着一根羽箭。
沈仪走过去，默默将羽箭收起，手中还拿着弓箭。
“你刚才说什么？”沈仪盯着张爷。
张爷喉咙动了动，连忙道：“没，没什么。”然后招呼兄弟几个赶紧走。
沈仪将羽箭收回箭囊，把弓箭重新背在身上，往城门走去。
若不是他有几分能耐，刚才恐怕难以从那几个欺软怕硬的混混手中脱身。
沈仪虽然很不喜欢这世道，却也知道自己只能适应。
要想不被欺负，就得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我得多攒些钱，尽早进入武馆修行。”
沈仪紧紧攥着拳头，眼中满是对实力的渴望。
……
不远处的村口刘家，刘鹿见到沈仪走来，刚要出声喊住，却被他老子喊了回去。
刘鹿满心疑惑地看着他爹刘月生，“爹，咱们要帮沈仪主持公道夺回老房子，为啥不让我提前跟他说呢？”
堂屋里，刘月生端坐在太师椅上，见刘鹿想不通，无奈叹气：“我问你，咱们给沈仪主持公道是为了啥？”
刘鹿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拉拢沈仪了。
他才十九岁就能射中五十步外的标靶，以后肯定更厉害。
这样的人在村里，得是咱们刘家的朋友。
至于沈仪他二叔沈盛，一把年纪了，咱刘家惹了也不怕。”
刘月生又看着他问：“要是你跟沈仪说了，他不答应咋办？”
刘鹿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吧？沈仪他爹的老房子，他肯定想拿回来啊，不然将来去了地下，咋面对他爹他爷爷。”
旁边的刘豹挠挠头，“爹，我觉得二哥说得有道理。
要是爹你死了，咱家房子被人抢了，我肯定把抢房子的人弄死，再把房子弄回来。
不然等我死了见到爹你，你不得踹我啊。”
刘月生瞥了一眼刘豹，你小子，还挺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