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猪
沈仪拿上三力弓和父亲留下的五力弓，绑好箭囊，带上盛水的葫芦，带着柳儿姐备好的干粮。
离开村子往丰宁县城走去。
十几里的路，上次他走了一个时辰。
而随着努力练箭，他身上的各处肌肉都有增长，这次从村里来到丰宁县城少用了一刻钟。
走过丰宁县城城门，沈仪脚下有些磨损的粗布鞋，踏上了城内青石板路面。
他虽是一名猎户，但常言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前身打到的狼、鹿等猎物，往往直接卖掉换钱，根本不舍得留下些许皮草来制作更保暖的兽皮鞋。
沈仪先来到售卖箭支的摊位，买了十二支铁头箭，这种箭支可穿透野猪厚皮。
他来时特意带着五力弓，只因野猪皮糙肉厚，需强弓力才能将箭射得够深，给予野猪致命伤害。
此外，他还买了一支哨箭，发射后会发出尖锐哨声，其他猎户听到后会来帮忙。
毕竟打猎有一定的危险，方便的话都愿意搭把手，帮个忙。
随后，沈仪从北城门出去，继续前行，来到北边的沧浪山。
沈仪身着粗布棉衣，背着两把弓与一壶铁头箭，走进寂静山林。
野猪常出没于有水源和食物之处，他便沿着山间小溪和灌木丛仔细搜寻，留意地面痕迹，寻找野猪蹄印和粪便。
野猪皮糙肉厚，硬皮和脂肪层厚，一般箭支和弱弓无法射透。
其最大弱点是眼睛，射中可一击毙命。
其次是腿部，相对身体其他部位较脆弱，腿部受伤会大大降低行动能力。
野猪性格凶猛，攻击性强，受伤或被激怒时连大虫都避让三分。
它奔跑速度快，耐力好，山林中行动敏捷，且嗅觉和听觉敏锐，能察觉周围危险。
野猪还是群居动物，常几头甚至十几头聚在一起。
若遇到必须使其分散，抓落单的射杀。
沈仪在搜寻野猪同时也留意貂的踪迹。
但貂的数量本就稀少，这段时间城内流行穿貂皮，数量更少。
他没把全部希望放在找貂上，目前主要还是找寻野猪。
不一会儿，沈仪在潮湿土地上发现几个大且形状不规则的蹄印。
他顺着蹄印小心前行，留意周围环境。
野猪警觉，稍有动静便会逃走，他尽量轻脚，避免出声。
走一段后，又见被野猪拱过的地和咬断的树枝。
继续追踪，来到茂密树林，树木高大，灌木丛生，是野猪理想藏身地。
他放慢脚步，更谨慎前行。
突然，听到低沉呼噜声，沈仪立刻停步，屏住呼吸，心跳骤然加快。
野猪就在附近！
他从箭囊抽出铁头箭搭在五力弓上，轻呼吸，努力保持冷静。
透过灌木丛缝隙，看到一头重二百斤左右的野猪，浑身黑毛，獠牙锋利，眼中凶狠。
幸好，是一头落单的野猪。
沈仪侧身，双脚稳扎地面，扣紧弓弦，手臂肌肉微隆。
瞄准野猪眼睛，等待最佳时机。
一旦失手，野猪就会被激怒。
然而，野猪似察觉危险，抬头望向沈仪方向。
他心提到嗓子眼，紧握弓不敢动。
野猪盯一会儿，未发现异常，又低头觅食。
沈仪松口气，再次瞄准。
这时，树上乌鸦飞起。
野猪受惊，朝沈仪冲来。
沈仪眼神一缩，忙松手射箭，箭射中野猪肩膀。
野猪被激怒，咆哮着冲来。
他转身逃跑，边跑边抽箭。
野猪逼近，沈仪甚至能感受其呼出的腥臭热气。
千钧一发之际，他扭身再射。
箭中野猪头部，但冲势不减。
沈仪翻滚避开獠牙，迅速爬起，搭箭拉弓。
野猪又冲来，他瞄准眼睛射出最后一箭。
箭扎从眼睛进脑袋，野猪挣扎几下倒地。
沈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肌肉因紧张和用力微微颤抖。
呼吸急促而紊乱，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膛剧烈震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成了！”
沈仪望着不远处躺倒的野猪，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在原地喝了几口水，稍作歇息。
随后站起身，走到野猪旁，血腥味儿扑鼻而来，野猪身形硕大。
沈仪从腰间取出绳子，先对折，在对折处做活结，接着套在野猪头部，慢慢拉紧。
然后，他把绳子两端绕到自己肩膀，似背带模样。
直起身子瞬间，双腿猛地一沉，肩膀被绳子勒得剧痛，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沈仪小心迈步，身体前倾，想用腿部和腰部力量支撑野猪重量。
可很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白雾。
他咬着牙坚持走了几步，却发现实在艰难。
“不行。”
沈仪放下野猪。
他的肌肉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酸痛感传遍全身。
沈仪见自己一人无法扛起野猪，便没再勉强。
他从腰间绑着的箭囊中抽出哨箭，朝天空射去。
啾！
哨箭一路爆响，惊起几只麻雀飞舞。
没多久，两人来到沈仪这边，竟是前天沈仪打到白貂时遇到的猎户兄弟。
沈仪拱手行礼：“二位兄弟帮个忙，将这头野猪抬到城里，在下沈仪定有酬谢。”
年长猎户爽快答应，年轻猎户虽犹豫，也只好上前帮忙。
沈仪和年长猎户找来一根棍子，将野猪绑好搭在肩上，扛着下山。
年轻猎户拿着他们的弓箭、箭囊等物品跟在旁边。
下山时，沈仪主动走在前面，承受更多分量。
走到山脚，沈仪肩膀被硌得生疼，小腿打颤，却咬牙坚持。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铁塔般闯入三人的视野。
只见那是一名光着膀子的壮汉，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的身上，一条张牙舞爪的过肩龙纹身仿佛活物一般，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霸气。
壮汉的肩上扛着一只死去的吊睛白额大虫，那大虫足有三四百斤重。
锋利的爪子垂落在壮汉的身侧，大虫的血盆大口微微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
而那壮汉却步伐轻快，如履平地，仿佛那不是三四百斤重的猛兽，而是一团轻飘飘的棉花。
沈仪三人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壮汉从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