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箭术开始肝熟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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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叔

村西边靠近官道的地方,有一个院子,那便是沈盛的家。

此时,沈盛正坐在炕上,煤油灯的火光映出他满脸的愁容。

一旁的妇人正坐在煤油灯边,缝补着她家小子沈大牛的衣服。

上午沈大牛穿出去练箭,傍晚回来时衣服就扯开一个洞,让妇人训了一顿,此时回到了他那西屋,躺在炕上生闷气。

而东屋这边是沈盛两口子住。

妇人嘟囔着:“沈仪不就是能射中五十步外的标靶了嘛,算什么大能耐啊,你不是也能做到,至于唉声叹气的吗?”

沈盛:“唉,你懂什么?他现在才十九岁,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再过些年,说不定就能开五力弓,六力弓,射中八十步外的猎物。

这样的人,别说在咱们村,就是在咱们整个丰宁县城,都算是响当当的猎户了。

等将来咱们俩老了,咱儿子就算有个帮衬依靠,在村里也没人敢欺负,连刘家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可惜啊……都怪你当初贪图老大家的家底,现在咱们两家关系才闹得这么僵。”

妇人:“嘁,当年是我提议的没错,可你也没犹豫就答应了啊,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怪我贪心,

你不贪?那这间你爹留给你大哥,你大哥又留给你大侄儿的房子,怎么到你手里的?”

妇人手中的针线不停,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沉闷。

沈盛取出那把从他大哥走后,就一直在他手里,且用得极为顺手的五力弓箭。

拿着弓箭坐在煤油灯的烛光旁,眯着眼仔细地看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弓身,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无奈。

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

第二天早上,柳儿姐醒来的时辰比昨日更晚些。

沈仪肚子咕咕叫时,睡眠很浅的柳儿姐才悠悠转醒。

她嘤咛一声,揉揉眼睛,接着便抱住沈仪的胳膊,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他身旁。

以往的柳儿姐从无赖床习惯,醒了便早早起床生火做饭、操持家务。

但自从前天沈仪的先天不足之症康复,她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庞如今透着淡淡的粉色,嘴唇也比以往更加红润饱满。

而且这两天早上不舍得起床,只想依赖在沈仪身边,与之前变化挺大。

沈仪看着脸色愈发滋润的柳儿姐,刚醒来的他心中一动。

这一动,便是半个时辰。

柳儿姐穿好衣服,忍着痛起来生火做饭。

沈仪消耗了不少体力,便先找了块窝头垫垫肚子

不一会儿,柳儿姐熬出一锅稠糊糊的大米粥。

她先将粥盛到碗里,放上一勺猪油,接着倒上酱油,简单的猪油拌饭就做好了。

沈仪捧着碗,看着碗中色泽诱人的米饭,往嘴里扒拉一口。

猪油的醇厚和酱油的咸香与大米的软糯完美融合,浓郁的香味在口中散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住的点头。

刚吃过早饭不久,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前身的二叔沈盛。

沈仪看到他,前身与沈盛有关的记忆便在脑海中浮现。

沈盛曾替前身操办父母葬礼,说是为让前身尽孝,花掉了前身家中大半积蓄。

他又担心前身年纪小,用弓箭会伤到人,便拿走了前身父亲留下来的弓箭和所有箭支。

他还怕前身小小年纪一个人住在靠近官道的村西头会被人贩子掳走,于是和前身交换了住房。

前身找他借粮食,看到他家在啃树皮,他提出要把弓箭卖掉,换钱买粮食给前身吃,前身却不忍心。

沈仪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

此时门外的沈盛,手拿着一把弓箭和一个箭囊,见到面前的沈仪不开口,也不让他进去说话。

他张张嘴,话没说出口,就又合上了。

而沈仪也不开口,平静的看着他。

正在屋里收拾碗筷的柳儿姐听见有人敲门,且沈仪去开门也没什么动静,便走到屋门口,往外瞅了一眼。

瞧见是沈盛来了,她没有好脸色,这些年沈仪被沈盛算计走了好多东西,她都记着呢。

沈盛眼神躲闪,不敢跟沈仪对视,挠挠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什么,大侄子,见了我你怎么也不喊二叔啊?”

你当年欺我年幼时,怎么不想着你是我二叔?

沈仪:“有事?”

沈盛尴尬的收敛了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你小的时候,我是怕你不会用这弓箭,万一伤到人可就不好了,所以才拿到我那边保管。

现在你长大了,这弓箭也该还给你了,毕竟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

沈仪接过弓箭,仔细端详起来。

弓身是由坚韧的柘木打造,弓弦用的是上好的牛筋,弓把处缠着一层柔软的鹿皮,入手温润。

拉力达到五力,即五十斤,沈仪费劲能够拉开,但做到瞄准很难。

这把弓在前身的父亲手里用了小半辈子,后又流到沈盛手里十多年。

各个部件依旧结合紧密,没有一丝松动,足见沈盛平时对它的爱护有加。

“弓箭我收了,你还有事吗?”

“唉。”

沈盛:“咱们毕竟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二叔我是你在这村里唯一的亲人了。

这些年,你二叔确实没照顾好你,这一点的确辜负了你爹的嘱托。

不过你二叔我也是有苦衷的呀。

你二婶子那个人你也清楚,特别小气抠门。

家里的粮食、钱,都被她看管得严严实实。

说实话,我当初有心借给你粮食,可你二婶子不让啊。

二叔知道你没人帮衬,过得不容易,所以想尽办法,从家里拿来了二十斤粟米给你。

这些粮食要是不够吃的话,你二叔我这次回去,一定再跟你二婶子好好争一番。”

沈盛将地上的面口袋,拎给沈仪。

可是沈仪没有接,他不差这点粮食,没必要承这份情:

“这把弓是我爹留给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而这些粮食跟我没关系,我是不会收的。”

沈盛拎着面口袋的手僵在那里,“你二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我也是受限于你二婶子,没法帮衬你太多……”

咔!

沈仪将院门直接关上。

当年沈盛毫不留情地抢占他家房子、弓箭和积蓄,可没见沈盛有半分苦衷。

如今他有了些安身立命的实力,沈盛却跑来诉苦。

实在无耻至极。

柳儿姐放下手里的抹布,快步来到沈仪身边。

她眼眶微红,满脸气愤,用力插入门闩,又放上顶门棍,完后咬着牙,用门外听不到的小声说道:

“仪哥儿,他当年夺走咱家的老房子,花光了咱家的积蓄,咱们挨过多少饿,受过多少冻,都是他害的,他现在怎么还有脸上门的啊。”

沈仪:“他不是后悔当年夺走咱们家的东西,而是如今我能在五十步内百发百中,他害怕了。”

柳儿姐一听,心里这个痛快呀,早你干嘛去了。

“仪哥儿,咱们绝对不能谅……”

柳儿姐跟上沈仪回屋,突然想起年初刘家带人跟隔壁村的人抢夺水渠的事。

当时,刘家打伤了隔壁村大户家的小儿子,担心被报复,就把在县城武馆练武的刘虎叫了回来。

刘虎一人就打倒了隔壁村十多个手拿锄头、棍棒的村民。

自那以后,那户人家果然没敢报复,甚至在路上见到刘家庄的人就赶紧躲着走。

想到这儿,柳儿姐不禁皱起了眉头。

若这事儿无法和解,那沈盛会不会觉得仪哥儿打算报复,进而先下手为强呢?

她担心沈仪的安危,想要开口劝说。

可是想起当年沈盛对自家干的那些破事儿,沈仪这些年受的委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仪一眼看穿她的纠结,轻声安慰道:“无妨,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到咱家。”

熟练度系统、持之以恒的毅力,就是他最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