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长老议事
“方凌！我劝你谨言慎行，你献祭的生魂缕缕蕴含因果，绝不是什么妖兽炼化而成，分明就是修士三魂中的天魂所化！
你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如何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天魂！
若是撒谎，我有理由相信你有通敌之嫌！”
没等方凌开口回答，宗祠长老便将事情的严重性一一道出。
人有三魂，身死道消之时，天魂会归天路，地魂回地府，人魂会徘徊于尸身附近。
秘境之中，地魂与人魂会因秘境的特性留存于世间，却是无法留住天魂。
除非能够在击杀的过程中将天魂直接炼化，才能获得由天魂转化的生魂。
寻常通过功法转化的生魂，只能是由地魂与人魂炼化所得，阴气极重，方家修士也大多使用此种生魂修炼，久而久之便偏向阴属。
相反，天魂所化生魂，乃阳属，像进入祭魂大典上这般通过法宝消耗，对修炼阴属功法之人具有极强的克制效果。
如此一来，才有了今日祭魂大典的惨状。
在座长老闻言，看向方凌，神情皆有所思，似在等待方凌如何作答。
数月前祠堂之乱，长老会各位自然知晓。
因此方凌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只是当时的关注点都在失踪的方卢，并没有在意这个方凌。
如今知道对方手上一次性能够拿出两百多缕天魂所炼生魂，相当于亲自斩杀了接近两百人。
对于一个数月前还是炼气初期的修士来说，这绝不可能。
“弟子不明白宗祠长老所说的通敌是何意。
弟子明明将自己所有的生魂全部拿出来献祭，一切都是家族。
难道就因为我实力不济，就要被安上这等罪名？”
方凌并没有因为宗祠长老的言语而动摇。
自始至终，他都是按照家族要求在行事。
对于家族来说除了生魂来源不明，挑不出半点毛病。
至于那些唐家灭门时获得的生魂，祭魂大典的规则上也没有明确表示不允许使用天魂所炼的生魂。
毕竟，献祭的弟子都是筑基以下的修为，距离卫道之战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修士可供杀戮的。
“事到临头，你还想狡辩，若你今日无法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即便搜魂之术会夺你生机也要探查到底！”
宗祠长老言辞犀利，一逼再逼。
在他看来，方凌虽然看似冷静，但言语闪烁其词，显然是不知作何解释。
炼气修士便是如此，经验浅薄，做事不考虑后果。
只有像他这般沉稳冷静之流，才能在一众修士中脱颖而出，成就筑基。
“好了，宗祠长老也是为了家族考虑。
方凌，你只需回答我刚刚所问的问题，这些生魂究竟从何而来。
你为家族所做的一切，我们都铭记于心，身为族长，我不会让任何一位为家族奉献之人寒心的。”
方凌对上族长的眼神，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自己即便占理，族长也不该是如此态度，应当更加强硬一点，而不是任由自己挑战家族威严。
此番话语虽然看似是偏向自己，但方凌心中清楚，一旦自己的回答不满意。
在座的各位长老会立即对自己动手，自己如今还好好站在这里，绝不是因为什么家族亲情，而是因为他们对于资源的渴望。
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天魂所炼的生魂也是稀缺之物，即便自己不用，用来给扶持的后辈也是极佳的。
方凌此刻就像是一个蛋糕，被各长老盯着，一旦蜡烛熄灭，就会被分成数块，吃干抹净。
“敢问族长大人，作为子女，难道继承父母遗产有何不妥吗？”
方凌之言瞬间令在场众人明白了过来。
他们似乎因为方凌的修为而忘记了一件事，索魄一脉如今仅剩方凌一人。
方凌之母在卫道之战中获得了“索魄魔女”的称号，尽管战死沙场，但也不能忘记在她手下的亡魂数量之多。
若是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方凌！你还在撒谎！方芝的遗产早已被清算，如今存在功绩堂之中。
按照族规，私藏遗产……”
“按照族规，私藏遗产需收缴一半数量。”
方凌顺着宗祠长老的话，将族规补充完毕。
只听宗祠长老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低不可闻。
脸上的表情也一变再变，原本略显嚣张的表情也在此刻变得扭曲。
“我并没有私藏，这遗产也是我突破炼气中期后，在祭拜母亲时偶然所得。
正巧遇上祭魂大典，我便全部献祭给了家族。
我资质不佳，生魂留给我实属浪费，想必我如此做，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为我骄傲的。”
“你……”方凌一席话堵得宗祠长老不知如何反驳。
他故意将献祭给荡魂钟说出献祭给家族，便是为了让宗祠长老明白自己的立场。
如今自己虽然有晚报之嫌，但却并没有藏私。
“不可能！你不可能没有藏私！你一定还留着一部分。
族长大人！我建议彻查方凌，方芝在卫道之战中表现勇武，一定还有其他遗留！”
宗祠长老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转身，躬身向族长进言。
此时，议事殿内除了族长之外，另一名长老出声，问话的对象却不是方凌，而是宗祠长老。
“宗祠长老，你是对我功绩堂的遗产清算有何意见吗？”
霎时间，宗祠长老呆愣在了原地。
是的。
家族之中，各司其职。
方凌母亲遗留一些生魂已是疏漏，若是还有其他数量更加多的遗产被查出没有被家族掌握。
那便不是所谓的母慈子孝，而是功绩堂的失职。
宗祠长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救命稻草，实则是功绩堂长老的老虎尾巴。
同为长老，他可以容忍你对杂役弟子进行审判，却是无权对同职位者挑刺。
如此向族长进言，实在是欺人太甚。
方凌见已经煽动功绩堂长老下场，自己便又添上一把火。
“宗祠长老既然不信我这个小辈，大可将我的住处翻个底朝天。
我方凌为家族奉献如此之多，问心无愧，若严查能够还我一个清白，也是我之所求。
只是如今我母子二人的一片好意，被当作了阴谋算计，我修为低微无所谓，母亲已然身死还要蒙受如此不白冤屈，为人子，实在无颜面对母亲的在天之灵。”
“小子，你……”宗祠长老此刻被气得鼓涨，满脸通红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
“够了。”看着台下几人，族长叹了一口气。
“弟子方凌，如今已有炼气中期实力，足以继承母亲遗产，等议事结束，便去功绩堂领取遗产。
至于藏私之事，念在今日祭魂大典你能贡献多的生魂，足以见你对家族的忠心，先前之事便不予追究。”
“是，弟子谨遵族长令。”
一番言语，原本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
宗祠长老自然知晓族长苦心，便坐回座位，闭上了嘴。
此时，其余长老看向方凌的眼神已经转变了。
原本将方凌视作蛋糕，现在却是像看见了金子。
当即有人出言道：“族长大人，我觉得方凌此子，孝心可嘉，如今也已达到炼气中期，建议择一明师加以培养，日后必是我方家又一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