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母亲遗志
“族长，我觉得方齐长老说得很对，方凌今日表现十分不错。
祭魂大典之上，在这么多次钟声中也没有倒下，足以见得其神魂坚韧。
若是跟随我修行驭魂之道，绝对是最合适不过了。”
方齐冷冷地看向方曦，明明是自己先提出的，却是被她接了过去，如此大的一块肥肉，自己怎么可能放过。
之前方凌的资质即便修行至老死也绝无晋升的可能，不知他从方芝遗产中得了何种机缘提升了修为。
索魄魔女的遗产，论起来，绝不比一些筑基长老死后遗留的价值低。
“方凌本就是我手下的杂役弟子，理应该由我教导。”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方凌有方芝的血脉，哪里有半点炼尸造诣，去了你那怕是没过几天就真成炼尸了。
要我说，还是我驭魂一脉与索魄一脉接近。我与方芝情同姐妹，方凌拜在我门下才是最合适的。”
“方曦！你休要胡言！”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其他长老见两脉相争便也没有插嘴。
如今方家四脉仅剩三脉，驭魂、炼尸、咒命，咒命一脉由宗祠长老带领，如今与方凌关系闹得如此地步，自然没有拉拢的机会。
方齐和方曦二位长老素来不和，如今有了利益冲突，则是丝毫颜面不顾，其余长老也是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思。
族长无奈，族中派系之争只要没有到自相残杀的地步，那便是一种激励。
但此时他必须出来调停，这也是他作为族长的职责所在。
“两位长老都说的都有理。但方凌本就是索魄一脉，如今索魄一脉无领头者，就由他自行决定跟随哪一脉吧。”
“方凌，现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跟随哪名长老修行？”
族长发话，原本还在争吵的二人也将目光看向方凌。
原本一个杂役弟子是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向的，但方凌如今身份却带有一点特殊性。
方凌一扫众长老，沉思片刻，眉头微蹙，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选择任何一脉，就将卷入其中的利益斗争之中，自己的遗产到时候就会以各种理由被拿出来奉献。
方凌可不傻。
自己乃正道新星，怎可助长魔道之势。
“族长大人，二位长老的好意方凌能够明白，但亡母遗志，让我振兴索魄一脉。”
方凌的想法刚一出口，便有其他长老打断了他。
“狂妄！区区一个炼气中期，谈何振兴！”
只听扑通一声。
方凌跪倒在地，俯身道：“弟子实力低微，但对家索魄一脉振兴之事绝无二心，弟子愿以道心起誓，还请族长成全。”
见方凌拜完，立即要发心魔大誓的样子，族长轻咳一声，“好了，你对家族的忠心我已经感受到了。
当年你母亲距离筑基只差半口气，若非卫道之战爆发，恐怕会是在座近年来最有希望成就金丹之人。”
提起往事，族长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身为长老只需要努力发展自己所在一脉即可，但身为族长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振兴索魄一脉之事暂且搁置，你也不必发下心魔大誓，这样有损你的前程。
若你能够在下一次卫道之战前晋升筑基，那就说明你与你的母亲一样有作为一脉领导者的才能。如此，可继承索魄一脉留存的传承。
不过你如今资历尚浅，修行的经验不足，还是需要选择一位长老跟随修炼。”
族长一席话，令在场的长老脸色一变再变。
尤其是方齐和方曦二人，此刻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谢族长，既如此，那还请方曦长老能够教导我驭魂之道。”
方凌郑重地向方曦行了一礼。
“那方曦你便先将方凌收为记名弟子，今后若是方凌在驭魂之道上有突出天赋，可自行决定培养考核，切忌区别对待。”
“是，谨遵族长令。”
方曦深施一礼，接着便将记名弟子的令牌交于方凌。
只是走近方凌时，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充满了戒备之意。
“弟子方凌拜见师尊。”
方凌面带微笑，向方曦行拜师礼。
其余长老见礼成，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
以往祭魂大典，从来就没有这么折腾过，如今一个杂役弟子又牵扯出索魄一脉复兴之事，着实是令众人头疼。
本就暗流涌动的派系之争恐怕是又要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族长宣布议事结束后，众长老退去，方凌跟在方曦后面离开。
殿门口，方齐驻足，似在等待某人。
迎上方曦，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恭喜方曦长老得一爱徒，今后族中比试怕是难以超越驭魂一脉了。”
“方齐长老谬赞，只是新收一名弟子而已，族内比试还是得看整体实力，炼尸一脉优秀弟子众多，我们驭魂一脉还得努力才行。”
要不是说二人积怨已久，两人站在殿外，却是无一人敢靠近搭话。
“方曦长老这就说错了，当年方芝，以一人之力力压年轻一辈，若非在卫道之战中陨落，如今实力怕是仅次于族长的。
方凌继承了方芝的血脉，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定不会叫方曦长老失望。”
方齐的眼神在方凌上下打量着，这种眼神方凌再熟悉不过。
穿越三年，方卢每次见到他都是这种眼神，炼尸一脉特有的观察方法。
果然方齐还是对自己念念不忘。
“借方齐长老吉言，希望这小子能争气吧。我还有事，就不与你闲聊了。”
方凌被方曦带离，方齐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越发狂放。
一名与方齐亲近的长老，在方齐离开灵泉峰后，便凑上前小声问道：“方齐长老，这驭魂一脉如今得了方凌，今后若是方凌真成就筑基，那两脉联合，岂不是没有我炼尸一脉的位置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属下暗中除去这方凌？”
方齐闻言，看了一眼问话的长老，脸上浮现一丝不悦之色。
“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为了防止这名看着不太聪明的长老会错意，接着又传音道：“可以暗中使绊子，但不得下杀手，一旦被方曦抓到我们针对方凌的把柄，那这索魄一脉的传承就会被驭魂一脉掌握主动权。
相反的，若是卫道之战前方凌到不了筑基，我们两脉相争最看重的这项传承便能轻松到我们手中。”
这烫手山芋到了方曦手中，她只能用心呵护。培养一位筑基谈何容易。”
“原来如此！方齐长老您当真是谋算过人。”问话的长老对于方齐长老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并非我的才智，这是族长的手段。”
此话一出，长老瞬间一滞，身形抖了一抖。
在背后议论族长的事情，也就只有这几个当权长老敢这般轻易就说出口。
自己是万万不敢接话的。
“即便方凌真的成就了筑基，那族长的恩情也会大于方曦的恩情。
今日在殿内上演的一切，看似是小辈的无礼请求。实则为了牵制两脉斗争的制衡之术。”
方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径自加快了御空的速度，“论起谋算，我与族长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他顿了顿，转身朝着被他甩的老远的长老又嘱咐了一句。
“这个方凌再调查一下，此子的心性绝不简单，恐怕与族长早有勾连。
还有，负责他的管事也一并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