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 求票票
公孙瓒一路匆匆出了门,骑马来到了坊市。
年味依旧浓郁的辽西郡城,张灯结彩,叫卖声和行人摩肩接踵。
“咦,这不是血将军?”
“好像还真是……”
公孙瓒看了看自己这身银枪白马的行头,抽了抽嘴。
议论声愈发驳杂,公孙瓒被汹涌的人潮拥堵,速度提不上来,只能慢悠悠的顺势往前。
出了坊市,前边是鳞次栉比的酒楼客栈,这里行人踪迹总算少了下来。正欲加速,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喊住,公孙瓒回头,卢植满脸风霜的面孔,布满笑意,冲着自己招手。
卢植怎么在这里?
“瓒哥儿,往哪去?”
公孙瓒连忙翻身下马,对上笑意盎然,一身青衫,面容沧桑中带着锐气的卢植,神色肃然,恭敬行礼。
“公孙瓒见过老师!方才知晓恩师到了辽西,弟子着实意外!心中欢喜!”
卢植快步上前,挽住公孙瓒双臂,轻轻扶起,声色感叹慨然,“果真是瓒哥儿,经过我听侯兄说过,汝不错,这事儿着实办的漂亮!”
“卢兄,老实说,我都有点后悔将瓒哥儿交给你!”
身后,候太守老帅脸出现,自嘲中带着调侃,笑呵呵的指着公孙瓒,“如此良才美玉,白白让你捡了便宜!”
卢植转身,故作矜持,做作颔首,“侯兄此言差矣,我们师徒缘分,怎么就成你举荐了?”
不能这么巧吧?
公孙瓒强撑着笑,上前拜见。
“卢兄,瓒哥儿,难得一聚,吾定要好好待你,辽西这间酒楼闻名十里八乡,府里的厨子都做不出这味道来!”
候太守抬手示意卢植先行,接着转头,笑呵呵的看着公孙瓒,“碰到了,你也来!”
在那说都一样。
公孙瓒重重叹了一口气,脑海中立即整理话语。
两个大佬,亲自给自己说媒,既要委婉拒绝,又不能惹大佬不快,公孙瓒神情怏怏,努力思索。
“侯兄,听闻近日里,辽西开始不太平了?”
卢植也不避讳公孙瓒,候太守显然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不错,吾被劫持之后,辽西蛮族蠢蠢欲动,周边的郡县,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劫掠!”
公孙瓒闻言,立马悄悄放下筷子,竖起耳朵。
什么时候最容易掌握兵权?五千年历史已经交过完美的答卷,当然是动荡时期。
虽然眼下黄巾之乱尚未开始,但是幽州地处边陲,接壤的全是化外蛮族,这几年,东汉日渐衰微,老虎失去了牙齿,朝廷对整个幽州的控制力急速衰落。
这些个蛮夷又开始死灰复燃,甚至堂而皇之迁入汉土。
“情况很糟糕?”
候太守放下餐具,长叹出声,“乌桓劫掠倒还罢了,坏就坏在去年幽州大旱!”
卢植神色凝重,也跟着叹了口气,“天灾又遭人祸,只怕兵灾在所难免呐!”
兵灾?难不成黄巾之乱的苗头出现了?
不对劲啊,黄巾之乱爆发地可不是幽州。
公孙瓒一边思索,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卢兄一语中的,辽西郡范围内倒还好,去岁勉强算是五谷纷登,只怕隔壁几郡,情况不容乐观!”
“侯兄还是严加防范的好,辽西民风彪悍,若是出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候太守微微颔首。
接着又看向公孙瓒,转移话题,面上带着询问神色,“瓒哥儿,你如今十六岁?”
这就来了?
公孙瓒立马回神,高度戒备,随时准备接招!
卢植闻言,放下酒杯,刚毅的脸上,露出几分自得其乐的兴致。
我三岁,还没断奶!
“正是!”
公孙瓒心里直骂娘,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回话。
没办法,自己要想发迹,必须借助这位太守的力量。
卢植能带给自己声望名气,这是隐形财富,真正能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绝对是眼前的候太守。
东汉末年,郡守几乎拥有该郡绝对的掌控权。
其中包括兵权。
自己若想名正言顺组建白马义从,候太守绝对是最好的大腿。
可自己又不愿意娶侯静姝,真是强人锁男,彻底被动!
候太守正想说什么,就被行色匆匆的幕僚打断了。
对方一脸焦虑,看着席间的公孙瓒和卢植欲言又止,候太守眉头紧皱,不悦的说道:“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太守,令支急报,原令支公孙氏府丁徐越,因忤逆主家,被报官缉拿,这厮干脆聚众哗变,先后在令支各地,蛊惑民众,裹挟一千四百余人,抢了令支谷仓,顺着山势,进了乌桓人地盘!”
接着瞥了一眼公孙瓒,神情为难,还是咬着牙说道:“据说,这徐越原本是公孙府偏房长子公孙越的护卫!”
徐越?
公孙瓒蹙眉,对方薄情冷面的高傲脸和近乎两米的长刀令他印象非常深刻。
这厮造反、投敌?
单说那日雪林中,徐越那张克三代的脸,基本上都可以确认,对方绝对是干了这事。
公孙瓒念头急转,候太守闻言早已经拍桌而起,满目怒色。
“令支县令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裹挟千余人才发现?”
幕僚得到的信息很全面,虽然被候太守官威吓到,倒也是应对自如,“据说,令支县令年三十刚娶了二十三房小妾,这,大宴乡里数日,以至……”
“够了,酒囊饭袋!”
候太守重重捶在餐桌上,酒水四溢。
“侯兄,不如先回太守府,处理事务?”
卢植皱着眉头,拽着胡须沉吟,“徐越裹挟千人,看似人数众多,只怕全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倒也是好处理,难就难在对方居然投奔化外蛮族!”
“卢兄此言在理,如此,你去传本郡官吏,到太守府议事。”
候太守勉强压抑怒火,转头对幕僚吩咐完之后,和卢植对视一眼,同时颔首,接着二人将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公孙瓒身上。
有事?
公孙瓒听得入神,被两位大佬盯住,有些不自在。
候太守这次先开口,神色温和,露出一副五旬老父关爱智障儿子耳朵眼神,轻轻拍了拍肩膀,对着公孙瓒说了一句公孙瓒早有准备的话来。
“瓒哥儿,吾欲将静姝嫁给你,意下如何?此事,吾跟卢兄商量过,本来是想等明日邀你过来在商措,眼下,令支出事,只怕往后一段时间都不得闲,卢兄又着急回涿郡,只能借着今天的机会直说了!”
如何?老实说,真不咋滴。
公孙瓒轻轻放下手中筷子,长身而起,纳头便拜。
“明公,您抬举瓒,瓒感恩戴德,可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在下一来年纪尚小,二来没有高堂做主,此事万万是不可的!”
“据吾所知,瓒哥儿高堂早已薨逝,这事卢兄就能做主!”
???
“明公,瓒尚未加冠,且心怀远大,幽州民不聊生,瓒实在无心考虑婚姻!”
卢植接过话来,语重心长,拍了拍公孙瓒肩膀,满目欣赏,“这并不冲突,瓒哥儿,汝父母双亡,孝心何尽?唯有成家立业,子嗣绵长!”
得,根本说不过。
别的不说,卢植搬出来的孝字,就是公孙瓒致命弱点。
百善孝为先,袁本初为了孝之一字,都要为继父继母蹉跎好几年,若是公孙瓒在拒绝下去,只怕不光候太守,卢植都会认为自己私德有亏,这种人,在东汉是决计难以有大出息的。
“卢兄言之有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瓒哥儿高堂早逝,合该早生子嗣,以全未尽之孝!”
公孙瓒双眼一黑,脚步踉跄。
爹,你是我亲爹,卢植,我求你,我真不想娶侯静姝!
我征服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多少个孩子生不了?
蔡文姬,二乔,甄宓……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还怕我无子嗣没法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