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结算倒计时
互联网需要的往往是由一个有限话题引申而出的无限话题。
在这个包罗万象的话题里，有人炫耀自己的优越感，有人发泄自己的愤世嫉俗，有人吐露“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感慨。
而在由投资对接平台诈骗所成全的这场流量狂欢里，洞知传媒负责了有限的事实，其他无数账号和网友负责了无限的话题。
从第三天开始，网友开始热切讨论高档餐厅和投资诈骗平台之间的关系。
这个充满对立情绪的讨论持续了好几天，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而从第四天开始，逼乎、狗扑、斗瓣等互动平台上又出现了各种小作文。
这些小作文，一篇一篇都是描写自己跟投资大佬吃饭的情形。
结果无一例外，所谓投资大佬都是骗子。
乍一看，这些小作文都是模仿余梓夕的笔调。
江渝木还很好奇，怎么连“我跟骗子吃饭”体都能火？
但他很快发现，这些小作文的描写纤毫彼至，就连去哪个餐厅，见哪个“总”，那个“总”是做什么的，以及饭桌上的聊天内容都是面面俱到。
这些小作文引起大量围观，毕竟多数人不喜欢自己被骗，却都喜欢看别人被骗，尤其是这种充满细节的被骗经历。
江渝木看着看着，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描述的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而就在他掠过这个想法的同时，系统又是“叮”的一声。
“系统提示：智商税积分-1314！”
“系统提示：智商税积分-888！”
“系统提示：……”
他像是突然被提醒，猛地一拍大腿。
特么这些小作文里的“我”，都是钱思前找来的大学生，而他们去过的餐厅自己都去过，他们见过的“大佬”自己也见过——难怪这么眼熟！
现在他们把自己被骗的经历写出来，相当于跟余梓夕一样，把被骗的钱变成了采集素材的费用。
只是他们写的东西没有余梓夕的文章那么有热度，不可能把将原本被判定为智商税的钱100%转化为有用的钱。
不过系统还是会按照每个人写的东西的热度高低，或多或少回溯掉一部分积分。
短短几分钟，江渝木耳边的“叮叮”声跟雨打芭蕉似的，分分钟就从他这扣掉将近一万的积分。
他赶紧打电话给钱思前。
“江老板，我现在在上课，不太方便……”
“又有钱给你赚了。”
“江老板，我现在起床，你有什么吩咐吗？”钱思前的声音秒变精神。
江渝木把小作文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思前听了，不由得意起来。
那些在各个平台上的小作文，诚然就是她的杰作。
事实上，尽管她搞的“商务实践交流平台”黄了，且平台对接到的大佬也是假的。
但那些参与进来的大学男生大多却是乐在其中。
毕竟他们全程没掏过钱，还能出入远超自己消费水平的餐厅，一边吃顶级的饭菜，一边跟大佬把酒言欢，哪怕是假的，也不妨碍他们以后跟别人吹逼。
别人花钱，直接把你情绪价值拉满。
上哪儿找这么美的事情。
结果最后因为自己人搞嗨了要去KTV，把这样一件美事给搅了，大家反倒对捣腾出这件美事的钱思前心怀愧疚。
那会儿余梓夕的文章已经上了热门，钱思前便对他们说：
“你们傻啊！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出得来，肯定后面是有金主爸爸呀。而金主爸爸之所以破费搞这个，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看清这种诈骗套路。你们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写得越详细越好，警醒更多可能受骗的人。”
江渝木听到这，急忙问道：“你没跟他们说，背后的金主爸爸就是洞知传媒吧。”
“当然没有啦！”钱思前说。
江渝木松了口气。
“因为还没到时候。”钱思前又说。
江渝木松到一半的气变成喉腔里的一声嗝，“什么意思？”
“现在只要发布这些关于投资诈骗的文章，就能帮忙维持住洞见那篇文章的热度。”钱思前解释说，
“而且在这过程中，自会有人怀疑这些大学生和洞知传媒是否有关，等到这种猜测到了一个峰值，再爆料出是你这位执行总编出钱，让大学生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接触那些披着光鲜外衣的骗子，从而帮他们积累宝贵的社会经历……那是不是会很爆炸？”
江渝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这要是被钱思前给曝出来了，相当于暴露了他私下找人帮忙引资。
而引资是他代表洞知传媒进行的，名义上也就是他给公司花掉了一百多万。
这笔钱他当然不会找公司报销，可一旦被公司知道有这笔钱，在不暴露系统的情况下，他就根本解释不清了。
“赶紧停掉你的计划，同时再把你那些同学的小作文都给删掉……理由？”江渝木挠了挠头，
“对了！骗子团伙都是盘根错节的，这次落网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你同学把事情写得那么详细，万一骗子看到后找人报复怎么办？我当然是在乎文章的热度，但我更在乎你们的安全！”
钱思前点了点头，有点遗憾地说：“那好吧，待会儿我就让他们把小作文都删了。对了江老板，你刚刚说有什么生意要给我做？”
“哦，刷课去吧你。”
“说到刷课，我……”
没等钱思前说完，江渝木就挂掉了电话。
半小时后他重新刷新页面，发现各平台上的小作文不见了，系统的扣分也告一段落，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所有小作文同时消失，又让很多网友觉得它们是被某些“不可控的力量”给和谐的。
而被小作文挑起讨论欲望的网友，又被导流去了余梓夕的那篇万恶之源，结果就是继续给洞知传媒增加了热度。
事到如今，江渝木觉得只能随它去了，反正陪余梓夕花的那笔智商税早就被系统扣光了。
他现在要关心的，是确保类似扣积分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尤其当他注意到，现在已经是11月5号。
而他最初觉醒智商税系统，是在8月8号。
也就是说再过3天，到了11月8号，系统就要进行第一季度的结算。
结算正式进入倒计时！
而系统里的钱最终能提出来多少，就看接下来的3天了。
这时余梓夕给她发来消息：“江工，给坤易电子写的推广稿写好了。”
“什么时候发布？”江渝木警惕地问。
“明天。”
“明天……”江渝木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