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请把我当作十年脑血栓患者
吐槽归吐槽，江渝木还是很爽快地转了100块钱过去。
“我一会儿给你账号，登录时再问我要下手机验证码，接下来刷课的事就麻烦你了。”
系统在发放积分时，显示的是“22/398”，分母是398。
换句话说，系统也将AI课的199元报名费，全部判定为了智商税。
因此理论上讲，江渝木雇人刷课的费用，只要低于199元就有的赚。
当然像他现在这样，花了100块钱来找童叟无欺，其实就没啥搞头了。
哪怕他不用自己刷课，但还要等一个礼拜，才能净赚99块。
他上班的时薪都不止这点。
不过当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赚钱。
而是看找别人来刷课程，能否在系统那边蒙混过关。
江渝木是这样想的。
网课买来就是给人学的，但不一定得是宿主来学，也可以是宿主买来给别人学。
而如果别人学了，达不到预期效果，那显然也能将这个网课判定为智商税产品。
所以，只要童叟无欺看完课程后，系统会发放相应的积分，那就证明江渝木的想法是正确的。
那之后他就能放心地大量购买网课，然后专门雇人来帮自己刷课时，做作业。
“对了，钱也转你了，名字告诉我一下呗。”
江渝木问道。
不知怎的，“童叟无欺”这个网名给他一种自己随时会被坑的感觉。
童叟无欺回复：“钱思前。”
“钱思前，钱思钱……”
江渝木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种随时会被坑的感觉更强烈了。
就在他一门心思捣鼓网课的时候，叶安安一直靠在沙发上看书。
这时她像猫一样，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侧裸露的手臂上还压着一本法语原版的《小王子》。
江渝木小心拨开落在她鼻尖上的几根细软头发，用小拇指把头发捋到她的鬓角。
然后顺着她的后脑勺往下轻轻抚摸了几下，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柔情。
眼看快到6点，他下楼，打开冰箱，看了下还剩哪些食材。
一个小时后，桌上摆了一盘蚂蚁上树、一盘爆炒猪肚和一盘手撕包菜。
“安安，下来吃饭了！”
“好的，我的木木！”叶安安飞奔着下楼。
跑到第二级楼梯时，她直接纵身一跃，扑到了江渝木的怀里，
“哇——好厉害，都是我喜欢吃的！”
叶安安放开江渝木，嘻嘻笑着去装两个人的饭。
然后她泡了两杯青桔柠檬百香果茶，又从冰箱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冰块模具，对着桌边“啪啪啪”一阵敲，最后往两人的玻璃杯里各自倒了3块冰块。
两人跟往常一样，“叮咚”碰了下杯子，说了声“干杯”，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刷剧。
最近他们看的是一部80年代的英剧《是，大臣》。
叶安安是在中传读的影视翻译的硕士，每次看到剧中人物说长难句，她都要重放一遍，看看自己能否听译出来。
以往这个时候，江渝木都会笑着注视她，看着她闭上眼睛，一脸认真在听的样子，两腮却是鼓鼓的，煞是可爱。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思不在饭菜上，不在剧里，也不在叶安安的脸上。
“系统怎么还没更新积分的提醒？”
江渝木始终抱着这个疑惑。
直到吃完饭，他把碗洗了，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这下他实在坐不住了，发消息给钱思前：“你有在帮我刷课吗？不会一直在摸鱼吧。”
“嗯？我看一下哈。”
钱思前说，然后过了很久才又回复：
“不会啊，已经刷了五节课了。”
江渝木突然想到，这种网课平台一般都会显示观看进度。
登上账号一看，果然有5节新课的观看状态显示为100%。
但是系统并没有发放相应的积分。
果然花钱找人刷课，是会被视为作弊啊。
“不对！”江渝木心里“咯噔”一下，又问钱思前：
“你是开常速刷的，还是开倍速刷的？”
钱思前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江渝木不禁困惑，这种问题不是应该随口就能回答吗？
而就在他困惑之时，钱思前突然回了3个字：“三倍速。”
然后钱思前像是意识到什么，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用常速刷吧？”
“不然呢？”江渝木一阵无语，
“我自己才开两倍速，你却给我用三倍速，那我花钱雇你干嘛？”
钱思前回复：“反正你也不想看，我开几倍速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区别吧。只要能让课程有观看记录就行了！”
“可是……”
江渝木发现这个人真要命，每次问的都是那种他如果不暴露系统就没法清楚解释的问题。
“毕竟你还在学校，如果你接触过社会，你就不会不明白作为拿钱的乙方，你要做的是满足甲方提出的要求，而不是揣摩要求背后甲方的想法。”
钱思前很快回复道：
“那你作为接触过社会的，怎么也不明白甲方提出新的要求，是要给乙方加钱的？”
江渝木没想到对方还能顶上一嘴，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他赶紧稳住阵脚，反驳钱思前说：
“你不是说李博士的课程都是干货，让你醍醐灌顶吗？你开三倍速刷，怎么细细咀嚼其中的精髓？”
钱思前：“李博士的课程时而让我醍醐灌顶，时而让我昏昏欲睡。”
江渝木：“什么时候让你醍醐灌顶，什么时候让你昏昏欲睡？”
钱思前：“当我在自己账号上听课时让我醍醐灌顶，当我在别人账号上听课时让我昏昏欲睡。”
江渝木：“……”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混迹社会4年多的职场老鸟，被一个在校大学生给整了心态。
“行吧，我给你加钱，你按要求帮我刷课。”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考虑通过这门课攒积分了，只想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好的，那你给我200，我就帮你刷！”
江渝木差点把晚饭都给喷出来。
拿我的钱，看我的课，你还要我再倒贴你一块钱！
好在是线上聊天，省去了表情管理的力气：
“199元的课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出200元让你帮我看？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合常理吗？”
钱思前回复道：
“你出钱让别人刷你自己的课程，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常理了！”
“我寻思一个人如果没有十年的脑血栓，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个聪明人，这么做是为了某些我所不知道的目的，并且也愿意为了这个目的，多给一个学生一百块钱。”
“我认为你是聪明人。”
“能不能请你把我当作十年脑血栓患者？”江渝木问。
“不能。”
江渝木含泪又转给钱思前一百块钱，然后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