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不能跟我一样单纯些吗
江渝木发现系统有一个看似很合理，但实施起来很变态的限定规则。
那就是对于非实体产品，你买来之后必须先正常使用。
用了发现没有效果，那么系统会将其判定为智商税产品。
否则就不算。
比如说知识付费，买来就被丢进收藏夹吃灰的课程，是不会通过系统进行积分转换的。
你必须常速看完所有课程，还要完成课程规定的各种作业和打卡任务。
做完所有这些事情后，你没有拿课程所学的东西去变现，或者课程传授的东西不足以变现，那么系统才会认为你交了智商税，并返现相应的积分。
而这正是江渝木感到郁闷的地方。
明知是圈钱的网课，还要认真听讲40节课，进行连续一个礼拜的打卡，每天在群内分享学习心得。
这就好比明知面前是一坨屎，你不仅得吃，而且还得细嚼慢咽。
问题是吃完之后，也只能转换400不到的积分。
就算以后上了进阶班，成功交了三四千块钱的智商税。
但要把这笔智商税100%转换为积分，恐怕也得至少认真听讲两个月。
这个性价比，还不如买买买和吃吃吃了。
姜榆木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回到AI课程群，发现那里已经沦为大型彩虹屁现场。
“AI风口来临的时候，最大的风险就是观望。紧跟李博士，紧跟AI前沿，打造自己的行业护城河！”
“今天一口气刷了10节课，干货满满，收货颇丰，这199块钱真心花得物有所值！”
“都说一个人永远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而今天上二舸老师的课，就经常会有认知被颠覆的感觉。”
类似的发言以每秒一条的速度，在聊天群里刷屏。
恍惚间，江渝木甚至觉得群里一百多号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水军。
这时又有人发了一句话：
“Sora问世后，国内唯一能和奥尔特曼平起平坐的大神就只有李二舸博士了。”
李二舸也在群里，但此前一直没发言。
这时他突然跳出来，特意引用了这句话，还艾特发言的人，跟他说：“我会继续加油。”
前面那些彩虹屁，江渝木看看也就过了，图个一乐。
可看到这一幕，他却觉得自己的智商，像是被十几个凤姐按在地上轮番摩擦了一样。
国内唯一能和奥特尔曼平起平坐的大神？
李二舸？
人家奥特尔曼的公司，正儿八经研发了Sora和ChatGPT。
你一个美术学院毕业的人，除了卖网课圈钱，在AI这条路上有过屁的成果？
一个真敢夸，一个真敢接！
江渝木是正经工科学硕毕业的，知道包括AI在内的各种高新领域，国内都不乏优秀的科研人员。
这些科研人员几十年如一日，整天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献中，只为提升国家在这个领域上的竞争力，从而造福社会。
但偏偏这些认真搞科研的人，得不到公众应有的关注，常年都只能拿着微薄的津贴。
反倒是像李二舸这种欺世盗名、脸皮称斤卖的人，随便忽悠几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江渝木越想越憋火，感觉呆在这个群里，自己变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就是199块嘛！
我不要了，我直接退群！
但就在他要这么做的时候，群里突然又有个人跳出来发言：
“李博士的课太干啦，我要认真看个两到三遍才能理解，所以到现在还只看了3节课。”
又是一个吹彩虹屁的。
但吹的角度让江渝木心头一动。
他决定先不退群了，而是私下给这个学员发了好友申请。
学员的网名叫“童叟无欺”，很快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江渝木上来先试探地来了一句：“同学，你学得好认真呀！”
“嘻嘻是呀，毕竟花了钱的嘛，肯定不能白费。”童叟无欺说。
江渝木心中暗喜，这说明是个真学员，而不是机构安排在班里的水军。
“那接下来那些十几二十分钟的课程，你也要看两到三遍吗？”
江渝木继续问道。
童叟无欺回复：“如果一遍看不懂的话，就会逼着自己再看一遍。”
“那你下次一遍看不懂的时候，”江渝木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目的，
“能不能登我的账号去看第二遍？”
童叟无欺发了一连串问号。
“什么情况呀？我自己有账号，干嘛要登你的账号去二刷？”
江渝木无奈地说：“是这样的，我想要自己的课程也有观看记录。”
童叟无欺：“那你就自己看呗。”
江渝木：“可我又不是很想看。”
童叟无欺：“……不想看那就别看嘛，反正是自己花钱买的课，看或不看都是你的自由。”
江渝木：“可我又想要自己的课程也有观看记录。”
童叟无欺：“那你就自己看呗。”
江渝木：“可我又不是很想看。”
童叟无欺：“不想看那就别看嘛。”
江渝木赶紧打住。
就这么几句话也能整成闭环，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童叟无欺又说：“我有点不明白，你既然不想看，那干嘛在乎有没有观看记录？”
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偏偏江渝木又不能回答他，否则就不得不暴露系统的存在了。
不过江渝木看他能想到这点，应该也不笨，于是索性不再跟他兜圈子。
“这样吧，你能不能别管我干嘛要有观看记录。你就用我的账号去二刷、三刷，反正对你而言也没有多余的事要做，而且我再给你50块钱辛苦费，怎么样？”
50块钱，在他这个上班族看来当然不多.。
但他大概扫了下对方的朋友圈，尽管不知道对方性别，但看样子是个在校大学生。
想想自己读大学时，一个月生活费也就500块。
其他人读大学的条件肯定比自己要好，可学生毕竟是学生，缺乏经济来源。
有50块钱好拿，而且是白拿，没理由会拒绝吧。
结果童叟无欺来了一句：“我爸每个月转我五千块钱，我要你这50块干嘛？”
江渝木：“……”
该死的这世界的参差！
“这样吧，”童叟无欺见他沉默，便又继续说，
“你给我100块，我就帮你刷。”
江渝木皱眉：“50块你不稀罕，100块你就稀罕了？”
童叟无欺很快回复说：
“当然不稀罕，我只是很享受用一句话就让别人将报价翻倍的感觉。”
看到这个回复，江渝木不由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复。
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你家有钱了不起吗？就不能跟我一样单纯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