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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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在孤立无援

韫意亲自给项琅倒了杯茶,项琅也不推辞,坐下喝了起来,多杏给主子也添上一杯茶。

韫意拿起来饮了一口,而后问道:

“既然解决了这件事,项掌印为何愁眉不展?”

项琅感叹于她观察细致。

今日散朝前,户部上奏,说焦州雪灾,朝中派了救济银,不知是地方瞒报,还是哪里出了差错。送去的粮银短缺,连带着工料骤减。

本就盖的不结实的房屋,又经过一场大雪。

死伤惨重。

百姓觉得朝堂不重视,还有拉着板车,放上尸体,盖着白布,去衙门又闹又哭的。

民怨被激起来,也不能见一个杀一个。

又因为先帝大丧,拖延了几日。焦州知府上了折子,已经有百姓殴打衙役,不得不关。

这些东西,说于韫意,又有何用。

“太后应该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项琅话是这么说,却没半分警告的意味。

“这庄太皇太后可是把持朝政多年,项掌印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不满庄太皇太后吗?”韫意入宫几日,就长了一辈,连带着称呼也要换一下。

她用手托着小脑袋,胳膊撑在桌子上,摆出单纯无辜的样子说道:“需要我去告状吗?”

项琅却视若无睹,“太后娘娘好不容易活下来,是觉得臣那日来的太早,不若臣派人去告诉方太妃一声。长春宫,哦不,寿康宫的……”

“项掌印说什么玩笑话。”韫意前几日在司礼监故意绊倒自己,施展了美人计,可不为这个。

“您是大英雄,哪里会同我这等小女子计较。”

韫意那叫一个能屈能伸。

她学来对付皇帝的花样,都用在项琅身上了。

只可惜,他木头桩子似的一个人。

半分用处也没有。

“也不说朝政,我只是想解项掌印的忧愁。”韫意又给他添上一盏茶,她不是怕冷的人,长春宫就没点太多炭火,但看项琅似乎冻的哆嗦。

“要不我再让人添些碳盆?”

韫意说着就要叫宫女进来。

“不必了。”项琅也有意试探。

刑部虽然会严查此事,以给百姓一个交代。

但仅是如此,只怕不够。

项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这回皱眉挪到了韫意的脸上,她并未直接开口,而是略微思索了一番,才说:“应是亲访,以表明其重视。”

但历帝年幼,不说途中颠簸。

只是,大齐不能再失去一位君王了。

庄太皇太后就是为了杜绝他人登基,白做嫁衣的可能。去母留子,扶持宣帝,清除障碍。导致他如今连个兄弟都没有,就别说子侄。

焦州或京城必然有纰漏。

去的人,要重新量算损失和如何补贴。

还要身份重,能做主。

选谁是个问题。

韫意和项琅,都把这个人选过了一遍。

项琅此种,被称阉狗,是坏事做尽,雁过拔毛的大恶人。方钊此类,有亲善之举,又忌惮司礼监独大,对陛下殡天,多有疑问。

他去焦州,京城就失守了。

韫意觉得用上自己的时候来了,一定要拿出一个主意来给项琅,以证明自己最有用。

又过几日,后妃已经搬迁完毕。

韫意住在寿康宫,方竹住在福寿宫。

慈宁宫是庄太皇太后生前居所,谁也没选。

历帝倒是住在乾坤宫,每日除了上朝,就是跟着太傅学习。方竹许久未见儿子,真要来乾坤宫看他,还要经过层层禀报,才能进去。

那样,岂不是耽误了他苦读。

“说是我儿子,还要叫那个狐狸精母后。”

方竹明明是新帝生母,却没讨半点好处。

她在这里生气,受累的还是伺候的人。

绿枝安慰道:“您养了陛下三年,哪里是她轻易能夺去的,不过是一时仗了项掌印的势。”

方竹这些年得宠,除了会察言观色,精于算计以外,还是多亏了庄太皇太后让陛下娶侄女。

两方制衡,才是长久。

韫意无权无人,怎么和她斗。

介儿一定是因为上朝紧张,项琅又会错了意。

他怎么会放着自己的生母不升册,反而和那个韫意亲近。方竹深呼吸,压下自己的脾气。

至于兄长那个榆木脑袋,她不指望的。

当初记嫡女身份入宫,本是要互帮互助的。

但他这个人,局限在书本,只会那些道理。

这世道,能讲道理的,是站在无穷权力之上的人。别人尊敬他,还不是因为他是方丞相。

庄家倒台,方竹还觉得幸运。

竟然让兄长捡了一个大便宜。

如今他支持韫意,还拒绝了两宫太后的提议。

妾。

她就是妾生的。

到今天,不也有了做皇帝的儿子。

寿康宫里,韫意也在思索。

她想的是,替陛下去焦州。

有庄太皇太后这位珠玉在前的人,偶尔掺和一下政务,应该也没什么吧。更何况,她是为儿分忧。虽说同历帝也不熟,总归是嫡母吧。

这皇帝虽然小,但权力很大。

韫意左思右想,问了多杏。

“你说,我要不要给小皇帝送点吃的去?”

多杏听娘娘这话,就知道她打定主意了。

“奴婢去准备,要不要给项掌印也备一份?”她脸上被打的印子已经消了,入宫前,就听娘娘说过,宫里有多恐怖,不要行差踏错一步。

新婚夜,先帝因为历帝生病,被方太妃叫去了那边。一直到晨起才过来,也不和娘娘圆房。

好日子还没盼上,原本要依靠的人就没了。

娘娘找项掌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

多杏是一百个拒绝。

但那日娘娘差点死在方太妃的人手上,又是因为项掌印,才留下这条命,震慑了那些人。

如今,寿康宫的人,都很听话。

承人情,也不能太冷漠。

多杏看娘娘点头,迈步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她叹息一声,颇为无奈,“奴婢无能。”

“奴婢不知道历帝和项掌印喜欢吃什么。”

她打小跟随娘娘,受其熏陶,也知道投其所好四个字的意思。送人吃的,也是有讲究的。

多杏看娘娘比从前,也没有好多少。

她抱不平道:

“您为了先帝,被困在宅子里多年,他哪日心血来潮,喜欢一个什么,您就要一个不落的去学什么。真若说起来,那些朝臣也比不过您。”

“您再重新巴结历帝和项掌印,真有用吗?”

“万一再出什么事,又去找谁。”

韫意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走到跟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所以,要强大起来。”

但她现在孤立无援。

“方太妃对太后之位虎视眈眈,杀机已经明显的都要昭告天下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一步步走,先去打听项掌印喜欢吃什么。”

“历帝呢?”

“算了,他有方太妃,怕是也拉拢不动。”

血脉亲情,总是有点用的。

“那奴婢去问谁啊?”

那司礼监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恩……”韫意记得,他身边有个颇受重视的小太监,好像叫南平。“你去找南平。”

攻心为上,口腹欲为中。

下策,魅惑献身。

三管齐下,总有用的。

哄皇帝的法子,全拿出来给太监。

应该能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