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激水之疾，黑水猎鱼
裴白重新潜入江底锻炼。
脑海中回忆今天和魏无西关于淬体六境的描述，想到刚才和裴青的对话。
“借势，借势，借势顺势，以巧胜拙。”
他在心中琢磨，想到前世太极里的听劲发力，借势打力。
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
势在虚为气，在实则为力。
以意领气，以气催形，以形生力。
内外相合、气力相合，以内气带动外形，形断意不断、意断神不断。
他尝试控制筋骨间的那股力量，将身体中的力聚成一点，面对江浪汹涌的力道，顺势挥出。
“轰！”
狂暴的力量在江底炸出，江面更是炸出两三米高的水浪。
裴白睁开双眼，透出喜色。
这一拳，爆发的力道，起码有两千斤之力。
太极中的借势之力，运用在鱼龙变劲力运行之中，有着让他惊喜的奇效。
当裴白回过神来，看向面板。
【鱼龙变：大成（46/1000】
领悟出借势之力后，他再锻炼鱼龙变，功法肝出的进度赫然也大大增加。
十日后，当裴白再次出现在鱼行街码头时，意外看到码头上有河伯司的巡甲张贴告示，周围还围着大量渔民。
有识字的鱼档老板，看着告示，逐字念出。
“河泊司衙门令，兹有黑水湾近月来，妖鱼横行，食人数十，民心惶惶，生灵涂炭。此妖鱼藏匿水底，狡猾异常，难以捕捉。为保百姓安宁，本衙特此告示如下：
一、号召水性好、胆识过人的渔民，主动探寻妖鱼下落。凡能发现妖鱼踪迹并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银五两。
二、凡捕获妖鱼或擒杀妖鱼者，论功行赏，首功者赏银二十两。
三、渔民出海捕鱼时，务必小心谨慎，结伴而行，以防不测。若有妖鱼出现，即刻上报，切勿擅自行动。
四、本府将派遣精兵强将，与渔民共同出海，共谋捕妖大计。凡有志之士，可至本府衙门报名，共襄盛举。
五、本府呼吁，沧澜江沿岸居民，切勿轻信谣言，保持警惕，相互守望，共克时艰。
六、本告示自发布之日起生效，直至妖鱼被彻底剿灭为止。
沧澜江黑水湾百姓，本府深知妖鱼之害，必将竭尽全力，为民除害。望广大渔民与百姓，同心协力，特此告示。”
告示一经贴出，顿时在鱼行街引起阵阵喧哗。
这些时日，不少渔民在黑水湾捕鱼时，都莫名失踪。
一时间谣言四起，水怪食人，妖鱼食人，猛虎食人，江鳅食人等各种说法传遍鱼行街。
半个月过去了，尽管河泊司多次出没黑水湾，却始终没有找到那行凶的妖物。
渔民们出行之时，也大都避开黑水湾，只敢龟缩在鱼行街周边水域。
可也因为如此，收入锐减，眼看鱼税征收期限就要到了，个个心急如焚。
“怎么回事，河泊司出马，都没有干掉妖鱼吗？”
“河泊司倒是装备精良，但据说那妖鱼狡猾，人多时根本不露面。河泊司的长官们，也拿它没办法。”
“这告示是征召渔夫？杀妖鱼应该是河泊司的事，怎么会让渔民出动呢？”
“没听梅老板刚才念的吗，是征召渔民打探线索，提供线索就赏银五两，好大的手笔。”
“该别不是当诱饵吧，这在水里碰到妖鱼，岂不是直接没命。”
“莫去，莫去啊。”
就在渔民们议论纷纷时，人群分开，魏无西带着一帮巡甲走了过来。
见他出现，渔民们下意识避让开。
魏无西黢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手按在腰侧刀柄上，环顾一圈，朗声说道：“本官需要五名水性上佳，精通鱼性，熟知黑水湾水域的渔民，随我去黑水湾勘察妖鱼可能出没的地点。有愿去者，每日五百文钱。”
魏无西的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五百文一天的工钱，对于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渔民来说，已经是顶好的收入了。
渔民们心动归心动，却迟迟没有人响应。
黑水湾啊，那里最近可是成了大凶之地。
水流湍急，航行艰难倒没什么，但数十名渔夫在那里遇见妖鱼，足以让大部分人闻声退却。
五百文固然好，也要有命花才是。
这时，人群后传来骚动，北街管事康有道带人出现在魏无西面前。
他脸上没有了当初的桀骜，神色恭敬地说道：“魏巡检，如今这鱼行街谁不知道，黑水湾有妖鱼食人。你们河泊司都拿那妖鱼没办法，普通渔民碰上妖鱼，岂不是有死无生。”
他环顾四周，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这些人都是家有老小，大人又如何忍心让他们送死呢。”
康有道此言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老渔民，顿时再次退缩起来。
妖鱼啊，河泊司巡检都无法对付，自己又何苦为了五百文丢了性命。
魏无西冷冷看了眼康有道，却并未出言反驳。
康有道虽说动机不纯，给他下绊子，但说的也没错，黑水湾确实有妖鱼食人。
普通渔民稍有不慎，确实有葬身鱼腹的危险。
康有道眼底有几分得意，那日他被魏无西羞辱过后，找过在县城当县尉的兄长。
兄长却不愿为这些小事再结怨魏无西，只是叮嘱他小心忍让。
他听了兄长的话，不再寻机报复，但今日魏无西征召渔民，他却可以怂恿渔民不去，小小的出一口气。
他所说皆为事实，就算魏无西心知肚明，也拿他没有办法。
招不了渔夫，丢人的是魏无西，也算报了当日丢脸之仇。
魏无西显然也清楚康有道的小算盘，但却也只是脸色阴沉的看向人群。
寻找妖鱼，兹事体大，就算强行征召渔民，若不尽心办差的话，用处也不大。
就在人群愈发沉默，康有道愈发得意时，他身后人群朝前挤了下，身边随从被一股力量推出，直直的撞在康有道后背，径直将他撞跌在地。
康有道愤怒之下扭头看去，却见裴白从人群中站出，嘴里喊道：“小人裴白，水性尚可，自愿报名参加河泊司除妖队伍。”
康有道顿时脸色铁青。
魏无西黢黑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裴家大郎，你可要想好了，这是除妖鱼，不是儿戏。”
周围渔民见终于有人报名，则是纷纷私语。
“是啊，五百文虽不少，但也太危险了些。”
“真正是要钱不要命了。”
“裴家大郎不是才卖掉宝鱼，应该不缺钱啊。”
面对魏无西的问询，裴白配合的拱手道：“回巡检大人，小人虽为渔家子，也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
旬月以来，那妖鱼食人数十，胃口越来越大，危害愈烈。
若再不将其捕杀，若它冲出黑水湾，届时小人在这沧澜江捕鱼，或许随时都能撞见它。”
老渔民们听到裴白的话，纷纷变色，意识到裴白说的这种情况大有可能发生。
当渔民不再去黑水湾，妖鱼满足不了口腹之欲，到时候冲出黑水湾，那危害就更大了。
裴白愈发洪亮的声音在码头上响起：“我虽怕死，却更怕哪天不明不白葬身鱼腹。
参加除妖队，有巡检大人和诸位巡甲保驾护航，强弓利弩，总比我未来独自遇见妖鱼安全的多。”
魏无西拍了拍裴白肩膀，眼光却看向康有道：“明白人，不像某些蠢货。以为这除妖鱼是为我魏某除的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