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周天采气，河神转世
若魏无西心狠些，甚至可以找几个贱户乞丐，以人为饵，引出妖鱼，比张贴告示征召渔民方便的多。
他却不愿用这等龌龊手段。
康有道脸色难看至极，阴狠的眼光死死盯着裴白。
裴白却视若无睹，站队最忌首鼠两端，既然选择了站队魏无西，他自然也不顾忌会不会得罪康有道。
魏无西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本官在此承诺，若有寻得妖鱼藏身之处立下大功者，赏银照发，另外再免除本年度秋税。”
魏无西此言一出，渔民顿时激动坏了。
每年的夏秋鱼税，就是压在渔民身上的两座大山。
如今只要找到妖鱼下落，就有机会挪走一座大山，甚至还能挣得不菲的赏银。
原本还在犹豫的渔民，先是听裴白说的唇亡齿寒的道理，又有魏无西承诺的奖励。
顿时一些家境困难的渔民，纷纷上前争先报名。
魏无西招呼手下选出符合要求的渔民，招手示意裴白随他离开人群。
“黑水湾比往日危险的多，为何要报名呢？”来到无人处，魏无西转头看向裴白。
裴白说道：“大人，我刚才所说，并无虚言。妖鱼不除，对于我等打鱼人来说，终究是隐患。与其担心日后在其他水域碰上，还不如借助大人之力，将其早日铲除。”
魏无西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对裴白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若非他贱籍的身份，他都想将裴白弄进河泊司了。
想到这里，他仔细打量裴白几眼，有些惊奇：“这些时日，你武道似有精进啊？”
裴白点头说道：“已经可以整合气血筋力，力发一处。”
“真的假的？”魏无西有些吃惊，捏了捏裴白的胳膊，发现裴白肌肉紧实，皮下气血充盈，确实做到了筋力整合。
不由有些吃味：“筋骨长大者，开始练武时这么占便宜吗？”
要知道，就算是武馆弟子有拳师时时指导，配合药浴，想到初步整合筋力，起码也要三个月以上。
裴白靠着五两银子买的秘籍，瞎胡练一通，竟然还能拿捏气血，修出筋力。
若运气再好些，修出真劲，哪怕靠着水磨功法，也可以修炼到淬体第一境，展望第二境。
魏无西心中对裴白的评价，再次拔高一个台阶。
裴白趁机对魏无西问道：“大人，上次说的淬体六境，我回去后细细思量，多有不明。”
魏无西看着裴白那形如猛虎的身架，想到他修行的速度，原本觉得这渔家子最多只能在一炼境界中混迹的想法，也发生了变化。
“淬体六境啊，炼筋炼骨炼气脉，炼脏炼髓血如银，说的就是武道初始，淬体境的六大境界。
金筋玉骨、周天采气、水火仙衣、南丹流火、汞血银髓、念生神章。
炼筋炼骨说白了就是打熬筋骨，将身体筋骨打磨出超出人体上限，最终修出真劲。
在这冷水县，修出真劲的武者，已可开馆授徒。但大都是徒有虚名，算不得什么。”
魏无西话里行间，有些瞧不上县城内那些开馆收徒弟的武师。
“筋骨易成，气脉难行。筋骨皮肉的锻炼，只要有恒心再有宝药相助，达成也不难。
但若有两名武者，皆是踏入一炼境界，实力相当，所修又是相同功法，生死械斗之际，如何分出胜负？”
见魏无西突然扭头问他，裴白思考了下，说道：“经验，心性，体魄，耐力。”
魏无西拍了拍手，“还算有悟性。要知道，武者厮杀的对象，除了同类，往往还有异类。
异类胜于人类的地方，往往就在于强大的体魄和耐力。人想要对抗异类，光靠修炼出真劲是不够的。”
裴白注意到，魏无西这里说的是异类，而不是妖。
“炼筋炼骨之后，所谓周天采气，就是要将真劲转为内气，唯有内气，才可以在筋骨皮肉之间，融入那细小却遍布四肢百骸的气脉之间。
当内气遍布筋骨皮肉，四肢百骸，就是气脉大成，二炼无双。
只有那时候，面对最弱小的异类，你才有了对抗的本钱。”
听到这里，裴白的脸色微变，“大人，你说的异类，莫非就是妖？”
“想哪里去了，”魏无西翻了个白眼，“妖魔的可怕之处，可不是区区二三炼武者能够对付的。黑水湾那只估计就是大点的鱼而已，若真是妖，又岂会只吃十几个人。”
二人谈话之间，魏无西手下来报，说其余四名水性好，熟知黑水湾水域的渔民也已经选拔好。
魏无西大手一挥，让几人将渔船留在码头，登上巡检的船只，朝着黑水湾驶去。
临行前，裴白叮嘱裴青留在乌篷船上，不要离开码头，安心等自己回来。
河泊司官船行驶速度极快，远超普通渔船，一个半时辰之后，就到了黑水湾。
江水波涛汹涌，白浪翻滚，水流湍急，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气势磅礴。
即使相距甚远，也听见水声轰鸣，震耳欲聋。
偶尔有几块顽石露出水面，被急流冲刷得光滑如镜。
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划破平静的水面，留下一道道涟漪，扩散开去，消失在
远方。
魏无西指着前方的水域，说道：“前面就是黑水湾，你们都是老渔民了，黑水湾比我熟悉。现在我需要你们，尽快找出妖鱼可能潜藏的水域。至于剿灭妖鱼，交给我们河泊司。”
这时候一位老渔民站出来说道：“大人，刚才我们几个合计了一番。根据河泊司诸位大人提供的消息，分析出妖鱼的体型大概不小于一丈大小。黑水湾中，能够潜藏如此巨大鱼类的地方，大约有十六七处。”
这些老渔民不愧是一辈子生活在江上，让普通渔民闻之变色的黑水湾，他们也能够将里面的地形摸的七七八八。
魏无西闻言面露喜色，“如此说来，只要巡遍那些地方，就有可能找出妖鱼下落？”
老渔民面露难色：“其中十余处倒还好说，剩余的四五处水势太急，江底又暗，只怕靠着我们几个难以探清楚江底情况。”
见魏无西皱眉，老渔民吞吞吐吐说道：“那四五处水域，或许只有裴家大郎才能入水。”
魏无西听到这里，转头看了旁边裴白一眼，倒也没有怀疑是老渔民推辞。
这一路行来，几个渔民也都展示了一番自己水性。
说实话，当他看到裴白的水性时，饶是船上人都是在水面讨生活的，也都被裴白的水性惊到了。
魏无西也彻底相信裴白那在江底抓狼鱼的本事。
四名老渔民更是直呼裴白简直是河神转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水性这般非凡之辈。
见魏无西望来，裴白也不推辞，拱拱手算是应承下来。